公司地下車庫的車太多。
方以珀找了會兒才看見那輛熟悉的黑色賓利車。
她抿了下唇,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眼,拉開后排車門鉆進車里。
江恪行坐在車后排,膝蓋上放著筆記本,在處理工作,并沒有看她,只是對著前面的司機說,
“開車?!?/p>
車從地下車庫開出去,但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方以珀忍不住轉(zhuǎn)過頭看他,
“去哪兒?不回家嗎?”
江恪行臉龐在車廂昏暗的光線里顯得冷漠而英挺,沒有太多的溫度,
“吃飯?!?/p>
他口吻平淡,合上膝蓋上的筆記本,淡淡道,
“芳姨今晚請假。”
方以珀哦了聲,往椅背上靠了靠。
“沒什么話想問?”
江恪行淡淡道。
方以珀抿了下唇,身體微微坐直了點,
“你收購了范施寧?”
江恪行點頭,
“嗯,年初的事情?!?/p>
方以珀瞪著他,有點懊惱,
“你不早說,早知道你是我老板,我就換家公司了?!?/p>
江恪行看著她的臉,略微挑眉,
“你有問過我嗎?”
方以珀深深呼出一口氣,轉(zhuǎn)過身不再看他,只悶悶的說,
“等高爾夫球場的項目結(jié)束,我就辭職?!?/p>
江恪行表情淡漠,
“你工作還看老板是誰?”
方以珀不看他,只盯著車窗外面看,
“你又不是我。怎么不讓我當你老板?!?/p>
江恪行沒什么情緒地笑了下,
“你可以試試?!?/p>
方以珀暗暗對著車窗翻了個白眼。
江恪行聲音淡淡,
“我能看見。”
方以珀假裝沒聽到,不再搭理他。
—
吃飯的餐廳在工體那一塊的私房菜。
方以珀原本沒什么胃口,但餐廳的師傅做的粵菜意外的合她的胃口。
她大學的時候在港城交換過一段時間。
江恪行是港城人,芳姨平常在家做飯也大多都是粵菜,夫妻兩口味也慢慢偏向一樣。
吃完飯,江恪行出去接了個工作電話。
方以珀坐在包廂里玩手機,順便在YouTube上刷了幾個新的設計圖,想看看能不能再優(yōu)化一下設計方案。
“江總。”
“好巧,沒想到會在這見到你?!?/p>
外面?zhèn)鱽睃c動靜聲。
好像是江恪行的朋友。
方以珀蹙了下眉,起身往外看了眼。
江恪行跟人在外面說話,邊說邊往他們的包廂這邊走。
有點陌生的面孔。
她不認識。
方以珀往包廂里看了眼,擔心他們進來,萬一等會兒正好碰到不太解釋身份。
她拿起包和手機往包廂里的洗手間進去。
過了會兒,外面的聲音好像消失了,人似乎是離開了。
方以珀靠著洗手間的門,剛準備拉開門出去。
洗手間的門先從外面被拉開。
江恪行站在門口,垂眸看著她,
“你干什么?”
方以珀懷里還抱著自已的包,神色很自然地說,
“你朋友不是來了嗎?”
江恪行臉上沒太多的表情,只看著她,
“所以你躲起來?”
方以珀點了下頭,
“嗯,怕你不好解釋?!?/p>
江恪行看著她,笑了下,
“我需要解釋什么?”他眼睛看著她,手撐著洗手間的門框,一字一句地叫她,
“江太太?!?/p>
方以珀愣了愣,感覺他好像有點生氣,
“我們不是隱婚嗎?被你朋友看見的話……”
“我什么時候說過隱婚了?”江恪行揚了揚眉,打斷她。
方以珀很明顯地怔住,
“啊?”
江恪行面色平靜,低眸視線落在她臉上,拿過她手上的包,牽起她的手,慢慢握住,握緊,
“方以珀,我從來沒有說過要隱婚。”
—
因為江恪行的話,方以珀一整晚都沒太睡好。
他們是在港城領的證。
領證后沒幾天江恪行就去新加坡出差了,這三年來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忙工作。
兩個人也還沒舉辦婚禮,除了江家在事業(yè)上給方家的幫助,兩人的婚姻基本沒有對外公開過。
但現(xiàn)在他忽然說他沒有隱婚的意思。
可方以珀幾乎已經(jīng)習慣了兩人這種類似炮友的夫妻關系。
不對外公開,她也不用有江太太的負擔。
即使未來離婚,也很方便。
隔天早上,頂著黑眼圈起床吃完早餐。
方以珀拿著又重新修改了一遍的設計稿準備出門打車去公司。
“司機在外面?!?/p>
江恪行拿起外套,叫住她,
“一起去公司?!?/p>
方以珀搖頭,
“我自已打車去?!?/p>
江恪行動作頓了下,看向她,
“什么意思?”
方以珀如實回答,
“不想被看見?!?/p>
江恪行沒說話,只看了她一會兒,略微抬了下眉,
“你坐車去,我自已開車。”
方以珀愣了下,
“不用了,我可以自已……”
她話還沒說完,江恪行已經(jīng)拿上車鑰匙,往車庫那邊走。
方以珀走到門口,司機站在車門邊拉開車門等著她,
“太太。”
方以珀往車庫看了眼,江恪行已經(jīng)先開著那輛黑色大G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