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志遠有些驚訝,沒想你徐云汐再次提及這個話題。
但看徐云汐的眼神,只有對藝術的熾熱追求,沒有一絲雜質(zhì)和邪念。
但吳志遠不會輕易答應,他相信徐云汐心無雜念,但是,他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不是登徒子,卻也不是柳下惠,萬一做了出格的事,對得起徐有為嗎?
于是,他婉拒道:“云汐,你的藝術追求和天賦,我絕對支持,但是當模特這個事,我們上次不是說好了嗎?
要過思想關,恐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但既然拉鉤上吊,我就不會食言?!?/p>
徐云汐嬉笑道:“志遠哥,模特問題不會無限期拖延下去吧?”
吳志遠伸出三根手指:“三年內(nèi),怎樣?”
徐云汐驚訝得張大嘴巴:“志遠哥,你這是變相拒絕我吧?三年,也太長了吧?
在真正的藝術家眼里,人體是所有形態(tài)中最完美、最和諧的,是美學的終極研究對象,根本不是什么羞恥的事情,你得解放思想嘛?!?/p>
吳志遠訕笑道:“云汐,這就好比讓一個從來沒吃過辣椒的人,突然去啃最辣的朝天椒,總得有個過程對不對?
現(xiàn)階段,我們還是以學業(yè)為重,把文化課搞上去,這才是重中之重,好不好?”
這時候,柳青青敲門。
“云汐,輔導結束了吧?你和志遠都早點休息吧,明天都要早起呢!”
“剛結束,柳老師?!眳侵具h站起身,笑著回應,“云汐很聰明,一點就通,今天效果不錯?!?/p>
柳青青含笑道:“志遠,辛苦你啦。睡沙發(fā)行嗎?要么,我和云汐睡,你睡另一個房間?”
“柳老師,真的不用。我睡沙發(fā),挺好的。”
洗漱完畢,吳志遠躺在沙發(fā)上,柳青青抱來一床薄被子。
時令已是晚秋,但這段時間,“秋老虎”肆虐,白天就像夏天,晚上卻很涼快。
“志遠,委屈你了?!绷嗲嗖]有走,而是坐在沙發(fā)邊的椅子上,“云汐這孩子,估計累了,上床就睡著了?!绷嗲囝D了頓,接著說,“志遠,你今年二十五了吧?”
“是的,柳老師?!?/p>
“個人問題有沒有考慮過?”
吳志遠不便多說和林可可的事,含糊地回應道:“剛到一個新單位,一切從頭開始,想先集中精力把工作做好,個人問題暫時先放一放?!?/p>
“男人以事業(yè)為重是應該的,但遇到合適的也要把握。我們文化館有個姑娘,我看挺不錯的。想不想認識?”
“謝謝柳老師關心,紀委這邊剛起步,任務重,分不出太多心思。
而且,我還想多花點精力幫云汐沖刺一下?!?/p>
柳青青明察秋毫:“志遠啊,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心里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
吳志遠笑了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柳青青轉移話題:“你認識我姐姐柳依依吧?”
吳志遠心中一驚。
柳青青怎么突然說這個?
上次他已經(jīng)從徐云汐那里得知,柳依依就是柳青青姐姐。
她就是在青龍山林場和中年男人打野戰(zhàn)、玩車震的那個女人,目前是省交通廳公路處副處長。
吳志遠不敢撒謊:“認識,有過一面之交?!?/p>
柳青青怕將徐云汐吵醒,聲音壓得很低:“志遠,當初我姐力薦你,說你文字功底好,人也機靈,有正義感。
她和我說了,是怎么認識你的。唉,她嫁了一個官二代的兒子,沒有感情,兩人準備離婚了。”
“哦,你姐離婚后,和那個男人結婚?”
柳青青搖頭:“不太可能吧。那人是企業(yè)高管,女兒都上大學了。
依依對他一片癡情,但是,人家是真心對她好嗎?我看未必,多半是因為寂寞,在外尋花問柳罷了。
我這些年,接觸的人雜,聽到的、看到的也多了。
這世上,出軌的男女,原因千奇百怪,但說到底,無非是那么幾種。”
柳青青繼續(xù)說道:“有的人,是婚姻本身出了問題,兩個人早已是同床異夢,名存實亡。
感情冷了,溝通斷了,一方或者雙方在婚內(nèi)得不到溫暖和理解,這時候外面稍微有點誘惑,就像干柴碰到了火星,很容易就燒起來。
這種出軌,是婚姻失敗的結果,而不僅僅是原因,我姐就是那樣。”
吳志遠靜靜地聽著。他一時沒弄懂,柳青青大晚上的,為什么和他談男女出軌。
柳青青話鋒一轉:“但更多的人,出軌不是因為婚姻有多糟糕,而是源于自身的貪婪、虛榮或者對平淡生活的不甘。
家里明明有賢惠的妻子、體貼的丈夫,日子安穩(wěn),卻總覺得外面的風景更好,總覺得別人的伴侶更誘人。
這種人,骨子里是自私的,缺乏責任感和對婚姻的敬畏。
他們追求的,往往不是真情,而是一種新鮮感、刺激感,或者通過征服異性來證明自己的魅力?!?/p>
柳青青忽然輕輕嘆了口氣:“唉,以前有為在位上,有些人最多也就是獻獻殷勤,說些不痛不癢的恭維話,眼神里有點想法,但表面上都還守著分寸,不敢越雷池一步。
畢竟,他們知道有為是市委書記,惹惱了沒好果子吃。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有為這一走,還是以這種黯然離場的方式離開的。
有些人就覺得,我沒了依靠,可以隨意拿捏了。
這幾天,我已經(jīng)接到好幾個電話,收到好幾條信息了。”
吳志遠頓時明白了,原來柳青青是遭遇到了騷擾。
其實,這并不讓人驚訝,以柳青青的容貌氣質(zhì),在失去權力庇護后,引來狂蜂浪蝶幾乎是必然的。
他想起晚飯時柳青青談笑自若的樣子,不禁暗嘆:不愧是演員出身,將個人情緒隱藏得真好。
怪不得大晚上的和他聊這些,原來說柳依依都是鋪墊,她現(xiàn)在遇到的麻煩才是正題。
吳志遠問道:“柳老師,他們是什么人?”
柳青青淡淡地說:“都是來龍城后,因這樣那樣的原因認識的。有領導,也有商人。
他們說的話大同小異,無非是關心我現(xiàn)在的生活,惋惜有為的遭遇,話里話外暗示可以照顧我,想約我出去喝茶、吃飯什么的?!?/p>
吳志遠鄭重地說:“柳老師,您跟我說這些,是信得過我。
您放心,有我在,絕不會讓您和云汐受委屈。
保護好你們,是我的責任,也是我在徐書記面前鄭重的承諾。
如果他們還不收斂,得寸進尺,或者您覺得有任何不對勁、不安全的地方,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