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安靜溫暖。
“昭昭,在你出生之前,媽媽就給你買了這個長命鎖,上面刻著你的小名‘念念’,這些年我一直好好收著。”溫雅說著又莫名落淚:“沒想到這輩子,居然真的還有機會給你帶上?!?/p>
“怎么又哭了。”段宏森拿紙巾給她擦拭眼淚。
“謝謝,媽媽?!绷终阎搁g輕輕摩挲胸前的純金長命鎖的紋路,心情也依舊難以平復。
她一直以為至親的父母,居然是偷孩子的壞人嗎?
可他們明明很愛她,生活中也是很好的人,她實在難以接受。
陸景淮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摟了摟她的肩膀,“我覺得這件事應該還有隱情,并不是我們表上看到的那么簡單?!?/p>
“我爸媽.......”林昭目光滑過溫雅跟段宏森,頓了頓道:“我養(yǎng)父母都是善良的好人,他們不像是會偷別人孩子的人,況且,他們那時候身體健康,生育孩子沒有任何問題,后來不是還生了林陽嗎?他們沒有任何偷孩子的動機。”
段宏森點了點頭:“其實我也覺得這事還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比如于欣秋偷換了小孩,為什么要潛逃,明明并沒有人發(fā)現(xiàn)此事,她大可以像于素蘭夫婦那樣,光明正大地生活。”
眾人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陸景淮緩緩開口道:“假設于欣秋是被迫的呢?一個人那樣潛逃,最大的可能就是生命受到了威脅?!?/p>
段嘉道:“結(jié)合上次的親子鑒定被動手腳,很顯然,有人已經(jīng)知道昭姐的身世,并不希望被我們發(fā)現(xiàn)真相?!?/p>
這時溫雅激動起來,“是溫世崢,一定是他!!當年要不是他的逼迫,我也不會從樓梯滾下早產(chǎn)。他見孩子沒死,就指使于欣秋把孩子殺死,他一定以為這樣我就會跟宏森分開!”
“他好歹毒,我怎么會有這么歹毒的父親??!”
“我現(xiàn)在就去找他算賬!”
林昭見狀急忙阻止她:“媽媽,未必就是溫老爺,這沒有證據(jù),不好隨便冤枉他,況且他年紀也大了。”
她跟溫世崢相處過幾回,覺得他不像是這樣惡毒的人。
而且他似乎這些年一直挺后悔的。
段嘉了幫忙勸說道:“是啊,媽,還是搞清楚真相再說。”
溫雅這才冷靜了些。
......
終于等到馮清出院回家。
第二天下午,,顏珍精心打扮了一番,提著滿當當?shù)亩Y品袋出現(xiàn)在馮清家門口。
馮清穿著寬松的家居,素顏朝天地從樓上下來臉,看到顏珍時,眼底瞬間掠過一絲警惕和期待。
以為自已跟溫卓喬復婚的事,已經(jīng)有了希望。
坐下后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怎么樣?卓喬答應復婚了沒?”
“卓喬的個性你最清楚了,還需要一點時間,哪那么容易松口?!鳖佌鋽[弄著禮品,并扯開了話題:“看這些都是我精心給你挑選的燕窩、孕婦奶粉,還有這些是孕婦裝,快看看喜不喜歡?”
馮清卻看也沒看,不耐煩道:“別給我整這些,如果溫卓喬還不答應,我就把孩子打了,把你給他下藥的事全說出來?!?/p>
“別這樣,阿清,孩子是無辜的?!鳖佌涔首髦钡匚兆∷氖?,“放心,我答應你,一定讓卓喬跟你復婚,你再給我些時間好不?”
馮清甩開她的手,“多久,幾天?幾個月?給我個確定的時間,少糊弄我!”
顏珍無奈地嘆了口氣,“再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可以嗎?”
“行,我再信你一次?!?馮清起身道:“我還有工作要處理,你要沒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進了書房。
顏珍喚來傭人,并取出新買的孕婦裝,“這些,我給她放房間里就行,其他的你處理一下?!?/p>
“好的,夫人?!眰蛉税褷I養(yǎng)品都拎進了廚房。
走進馮清的臥室后,顏珍快速把孕婦裝都掛好,隨后便進了浴室反鎖上。
倒騰了快二十分鐘后,才從里面出來。
在書房里的馮清,對顏珍什么時候離開的一無所知。
傍晚時分,顏珍算準時間,給馮清家的傭人打電話,語氣急切:“張姨,我剛買了些新鮮的有機蔬菜和水果,你過來拿一下吧,順便幫我?guī)c東西給阿清?!?/p>
傭人沒多想,連忙放下手里的活,匆匆出門去取東西。
馮清從書房里出來,覺得渾身疲憊,便想著去浴室洗個澡放松一下。
浴室里溫熱的水流沖刷著馮清緊繃的肩背,連日來的焦慮與疲憊似乎被沖淡了些許。
她抬手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指尖劃過小腹。
溫卓喬是喜歡孩子的,等孩子生下來,說不定還是會因為孩子對她心軟。
然思緒正飄遠,腳下突然一滑。
馮清下意識地想去抓墻壁的扶手,可指尖只碰到一片濕滑的瓷磚,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后腰重重撞在浴室堅硬的棱角上,一陣鉆心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讓她忍不住發(fā)出一聲悶哼。
水流還在嘩嘩作響,順著發(fā)絲淌進眼睛里,模糊了視線。
馮清掙扎著想爬起來,可下身突然涌出一股溫熱的液體,伴隨著越來越劇烈的腹痛,讓她渾身發(fā)軟,再也動彈不得。
她驚恐地睜大眼睛,雙手死死護住小腹,聲音帶著哭腔,“不…… 不要……張姨.......張姨!”
腹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襲來,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劇烈。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個小生命正在從她的身體里流逝,可她卻無能為力。
意識漸漸模糊,耳邊的淋浴聲仿佛變得遙遠,只剩下腹部撕裂般的疼痛和深入骨髓的絕望。
不知過了多久,張阿姨拎著顏珍給的東西回到家里。
客廳里一片安靜,只有浴室方向還傳來持續(xù)的水流聲。
馮清習慣五點多的時候淋浴,然后下來吃飯。
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六點五十了,怎么還沒出來?
想到這里,她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上樓后試探著喊了兩聲 “太太”,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她敲了兩下門沒有人回應,便急忙把門推開。
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僵在原地,手里的東西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
馮清蜷縮在浴室的瓷磚上,渾身濕透,下身的血跡已經(jīng)染紅了大片地面,與水流混雜在一起,觸目驚心。
她雙目緊閉,臉色蒼白如紙,嘴唇干裂,氣息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