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和塔吊的女司機有什么關(guān)系?”周念薇追問。
高陽淡淡道:“那就要問問塔吊女司機的兒子……柳正了。”
周念薇、顧永清和在場所有嘉賓的視線“刷”一下全都集中在柳正臉上,
“正哥,你說句話?!敝苣钷鼻榫w罕見的并未有多激動,反而帶著一股釋然的味道。
柳正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在說什么?!?/p>
“你母親去世后,你父親帶著你從老房子搬到市區(qū),他酗酒打牌,對你也不管不問?!备哧柭柭柤纾骸皼]關(guān)系,這些不重要,關(guān)鍵是投毒的事兒是你干的,這很重要?!?/p>
“高陽,你還真是死性不改,因為我把念薇從你手里搶過來,你就懷恨在心,甚至不惜如此誣陷我?”柳正冷笑,“投毒,還是劇毒氰化物,這罪名太大了,我可承受不起?!?/p>
高陽微微一笑,對警員道:“警察同志,我收到婚禮的監(jiān)控視頻,向您展示柳正就是投毒者?!?/p>
他點開視頻,將手機交給警察。
視頻的角度十分優(yōu)秀,正在宴會廳舞臺右側(cè)的斜上方,敬茶的全過程被忠實且清晰的記錄下來。
“警官,請注意觀察柳正給二老敬茶時候動作的不同。”高陽提醒了一句。
“高陽,你有完沒完?”柳正怒道。
“嗯?”警員表情微變,拉著進度條往回退了十幾秒。
視頻中,柳正給顧永清敬茶的時候,動作一切正常,輪到給周光耀敬茶的時候,他的手指甚至……伸進了茶杯中。
“警官,應(yīng)該就是這只手……”高陽抓住柳正右手。
“高陽,你放開我?!绷?。
高陽看著他,雙眼噴火:“記得我說過什么?如果你敢對周家人下手,我不會放過你!將氰化物藏在指甲里,趁著敬茶的時候,將毒物溶在水里,雖然招數(shù)很老套,但真的管用。柳正,你好狠毒啊!”
“柳正,高陽說的是真的么?”顧永清霍然起身,怒聲問道。
高陽從來不會無的放矢,但凡他說出口,一定有理由。
這是多年來,顧永清對高陽形成的信任。
“柳正,高陽說的是真的么?”周念薇怒吼道。
“栽贓,這是栽贓陷害!”柳正甩脫高陽的手,冷笑道,“拿出證據(jù)來,沒有證據(jù)我絕對會告你誹謗!”
“高陽,證據(jù)呢?”周念薇雙眼通紅逼問道,“讓我知道是誰,我不會饒了他。”
高陽冷冷一笑:“柳正,你是不是以為事后快速清理掉指甲里的殘留,就能無聲無息?不得不說,藝高人膽大?!?/p>
“但是……殘留清理不干凈的?!备哧柨粗拖裨诳窗装V,“只要你碰過那東西,就會留下痕跡?;蛟S你以為自已悄悄的清理很多遍,絕對沒問題,但是……你要相信科學(xué)?!?/p>
高陽嘴角微微翹起,全是嘲諷。
“高陽?!?/p>
話音未落,玄靜瑤就分開人群走了進來,身后跟著兩名拎著黑色皮箱的男子。
“呦,科學(xué)來了?!备哧柟恍?。
“警官,院方已經(jīng)確定病人是氰化物中毒,我們請來了專業(yè)的檢測人員,對有嫌疑的人進行檢測,如果能查出殘留,那是不是就能縮小嫌疑人范圍?”高陽認真道。
警員聽完商量了一番,點點頭道:“理論上是這樣,但這里并非全部賓客?!?/p>
“我們也不會給全部賓客做檢查,只需要給……他?!备哧柣仡^指著柳正淡淡一笑。
“高陽,你過分了!警察還沒說什么,你憑什么?”柳正大怒。
“可以檢查。”警員輕聲商議后,現(xiàn)場決定。
周光耀是本地著名企業(yè)家,社會影響很大,如果能快速偵破,也是給公眾一個交代,尤其是玄靜瑤也參與進來,讓警方多了很多信心。
而高陽隱隱有掌控全場的氣勢。
不如趁熱打鐵,就像是就地突審一樣。
“瑤瑤,開始吧?!备哧桙c點頭。
玄靜瑤向兩名跟她一起進入病房的男子道:“二位,可以開始了。”
兩名工作人員打開皮箱,接上電源,將裝備穿戴好。
肩膀上掛著一根帶子,末端綴著一個類似大號手槍鉆模樣的裝置,另一只手提著帶著指針,仿佛大號萬用表一樣的長方體。
兩部分裝置之間用一根和充氣自行車內(nèi)胎粗細差不多的藍色管子相連。
“這是什么東西?”警員不懂就問。
玄靜瑤道:“這是便攜式直讀光譜儀,利用光譜探測化合物殘留,哪怕只有極微量也能查出來。警察同志,我相信儀器的探測結(jié)果到了法庭上也是可以當做證據(jù)使用的?!?/p>
警員對視一眼,點點頭。
柳正瞳孔慢慢收縮,低吼道:“我拒絕,這是誣陷!”
高陽根本不管那一套,抓住柳正兩只手:“配合一下?!?/p>
工作人員拎著儀器走到柳正面前,后者眼神飄忽,呼吸急促,光譜儀仔仔細細掃描他的雙手。
顯示屏幕上不停蹦出數(shù)字以及彩色條紋。
所有人屏住呼吸。
等待結(jié)果。
足足三分鐘,柳正全身上下被掃了一遍,整個過程都有警方全程視頻記錄。
“結(jié)果是什么?”玄靜瑤對工作人員淡淡道,“這牽扯一起投毒案,所以一定要嚴謹?!?/p>
工作人員認真道:“玄總,根據(jù)光譜儀對照驗證,可以判定,這位先生的右手食指指甲縫內(nèi)有殘留氰化物?!?/p>
“轟!”
全場炸裂。
“柳正,你不得好死!”顧永清大叫一聲,揮動拳頭向柳正打去。
周念薇呆立原地,淚水涌出,嚎啕大哭。
警方立刻將顧永清拉開,嚴肅道:“請控制您的情緒,警方會給你一個交代的?!?/p>
“為什么?”周念薇慢慢走到柳正面前,顫聲問道,“告訴我為什么?”
柳正冷笑道:“這能說明什么?你父親喝的茶水里如果有毒,我的手指恰好碰過茶水,自然而然也會帶毒,我也是受害者?!?/p>
“我們……我們作證!”伴郎忽然舉手大喊,“我們一直看著茶水茶壺茶杯,但是……我們口渴的時候,一人喝了一杯,都沒事?!?/p>
“我們發(fā)誓,之后我們就沒離開過茶壺茶杯,一直到周總中毒,碰過的人只有柳正!”
“誣陷,這都是誣陷!”柳正怒吼道。
高陽搖頭嘆道:“你不會以為抵賴就能逃脫吧?警方證據(jù)鏈只要完備,有沒有你的口供根本不重要?!?/p>
“我沒什么可說的,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柳正一副死扛到底的態(tài)度。
“我不明白?!币宦晣@息,從柳正背后傳來。
眾人回頭,面色蒼白的周光耀坐起來。
“柳正,為什么?”周光耀淡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