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青真人盯著我,嘴唇囁嚅幾下,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此事說來話長,我還納悶這院中為何陰氣這么重,原來是小先生跟鬼仙在此,如此我也放心了。”
這話說的,他是想告訴我此事跟他無關(guān)?
不過他要裝,我就陪他裝一會兒。
畢竟他的底細(xì)我不清楚,貿(mào)然撕破臉我怕弄不過他。
我自已事小,李夢經(jīng)不起半點閃失。
“道長在這,我也放心?!?/p>
我讓四鷹盯住李夢尸體,我親自盯著上青真人。
不是我明知道他不靠譜還用他,是我不用他也沒鬼可用了。
看出來我對他的防備,上青真人臉色不變,片刻又嘆了口氣。
“小先生的本事貧道看在眼里,有些事我也就不遮掩了,實不相瞞,我此番前來是為了抓我那不著調(diào)的大師兄?!?/p>
上青真人說今天我一離開,趙喜偷了兩個花瓶也跑了,他本想去海邊溜達(dá)溜達(dá),然后回道觀把倒塌的院墻修一修,結(jié)果沒走出去多遠(yuǎn),竟然發(fā)現(xiàn)自已叛逃的師兄使用了盜魂術(shù)。
他沒說他的師兄什么叛出師門,我也沒問。
我質(zhì)問他我懷里的李夢還有沒有救、
“小先生,貧道不會盜魂術(shù),自然不知道這姑娘還能不能救,不過你身邊的胡黃兩位仙家不在,想必是下地府找關(guān)系救這姑娘性命去了?!?/p>
這老道士還挺尖。
不過我還有一件事好奇。
“真人,那趙喜偷的什么花瓶?”
我怎么不記得張國良家有花瓶?我只知道有大花盆,也都是普通花盆,不值錢還不好拿。
“就是走廊盡頭那兩個小的,白色的?!?/p>
我回想了一下,要是沒記錯,那兩個不是什么花瓶,是那個做飯大姨的痰盂。
她倒尿的時候碰到過我,說用不慣坐便,就喜歡用痰盂。
但是那玩意放屋里味兒大,她都是偷摸放走廊盡頭。
趙喜也是會偷,他哪怕偷了茶幾上的牙簽盒,都比那痰盂值錢,還沒問味兒。
上青真人說,他一路循著師兄的痕跡追到這里,剛剛聽到兩聲鈴鐺響,等他回神,他師兄就不見了。
我懷疑他師兄在趙冰家里。
畢竟他就是趙冰請的,為的給自已老媽換具身體。
如今老太太徹底沒了,趙冰肯定的找他要個說法。
而且李夢一天不火化,兩人所做之事就有敗露的可能。
他追到村里毀滅尸體,想躲藏起來,最好的地方就是趙冰家。
可眼下這個上青真人是敵是友還不好說,無論是我還是四鷹,都不能輕易離開李家。
不過有句話叫瞌睡就送枕頭,我正愁不知道讓誰去趙冰家看看,弘毅扛著招魂幡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了進(jìn)來。
看到我在這也是一愣,待看到我身邊的上青真人,弘毅厲呵一聲:
“禿驢!哪里跑!”
上青真人:......
“鬼王且慢,貧道之前與你一起在村中對付那些尸體,鬼王可是忘記了,當(dāng)時有只鳥叼走了你口中的肘子,你為了追那只鳥差點把張家給拆了......”
弘毅:
“好了不要再說了,本王知道這事兒不是你干的了。”
我......
看來我不在的時候,還發(fā)生了不少事。
“太姥爺你來的正好,我懷疑那個禿驢...呸!那個道士藏在你之前吃席那家。”
剩下的話不用我說,弘毅已經(jīng)沒了影。
不過大鷹二鷹送人頭被他留下護(hù)著我。
我不禁想起海神都把我抓走的時候,那四只鷹清澈的眼神。
護(hù)著我就算了,我讓四只鷹面朝李夢的尸體守著李夢,心里還是覺得不踏實,
“三鷹大哥,你去棺材里躺著?!?/p>
小黑狗叫喚一聲,眼神里閃過一抹嫌棄。
這目光深深刺痛了送人頭那顆不會跳動的心。
他沒有躺進(jìn)棺材,而是坐到了棺材沿上。
李家兩兄弟讓李母進(jìn)屋照顧李父,他們兩個則是拿著鐵鍬鎬把繞著靈堂巡邏。
李母不舍的看著小黑狗,一開口嗓音沙?。?/p>
“我能把夢夢抱進(jìn)屋不?”
看來李大錘什么都說了,他們也都信了。
只是她把狗抱走,我怕她看不住。
“阿姨,你就在這抱一下,然后回屋去休息,害李夢的人不會善罷甘休,你抱走她很有可能會害了她?!?/p>
李母雖然思女心切,卻很聽勸。
緊緊將變成小狗的李夢抱在懷里,一人一狗都淚流滿面。
良久,李母將小狗還給我,雙腿一彎就要跪下。
我趕緊伸出一只手托住她:
“阿姨,你放心吧,我一定會盡全力救李夢,也會找出害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