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讓杜琳偷偷去給那劉老太太燒些紙,答對一下就沒事兒了。
之所以是偷偷,那是因為杜琳的老公王金山脾氣又臭又倔,不信鬼神,最煩杜琳一天神神叨叨的。
可杜琳還是偷摸把紙燒了,又給劉老太太賠了不是。
回來后她女兒王娜真的不哭不鬧了,可沒想到睡一覺,就一直沒醒,反而發(fā)起了高燒。
村醫(yī)來給打了針喂了藥,杜琳給王娜蓋了好幾層被又燒了炕,王娜還是沒有退燒。
我媽教她立筷子喊魂也都做了,孩子就是不見好轉。
“她確實被臟東西纏身,你去準備些東西,我這就幫她驅邪。”
到底是個小孩兒,我來都來了,總不至于因為她父母操蛋就真不管了。
杜琳這次十分聽話,立刻出了屋子準備我要的東西。
我先是在房間的四個角落,分別從我包里的紙包中捏出一點點朱砂,仔細地撒上。
然后拿起杜琳準備的剪刀,刀刃朝外,輕輕放在了王娜的枕頭底下。
接著,我端起一碗生米,放在王娜頭頂前方的凳子上,點燃三支線香,插入米中,香煙筆直上升。
我閉上眼睛,手指輕輕撥動著碗里的米粒,發(fā)出細碎的沙沙聲。
再開口,已經(jīng)是黃天賜的聲音,威嚴又凌厲:
“何妨小鬼!既然身死,何不早日魂歸地府,莫要留在世間害人!
這姑娘身子骨輕,經(jīng)不住你這么折騰,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可以告訴本大仙,本大仙讓她父母答對你一番,你好速速離去!”
一直雙眼緊閉的王娜突然猛的坐了起來,身體坐的筆直,脖子一點點就要扭過來與我跟黃天賜對視。
“翠玲!”
金翠玲立刻跳到王娜面前,伸出兩個跟我媽一樣戴滿金鎦子的手爪,捧著王娜的臉,將王娜快要扭斷的頭輕輕轉了回去。
“給你臉你不要臉!竟然想害這孩子性命,那就別怪本大仙對你用上那打神鞭化魂符!”
黃天賜怒喝一聲,王娜這才轉了個身,只是她的臉上隱隱浮現(xiàn)出一張蒼老的臉,就像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
估計就是前幾日村里剛死的劉老太太。
“黃大仙,我死的慘,死的屈,這姑娘跟我有緣,我要帶她下去陪我,怎么就不行!”
老太太也是個倚老賣老的。
她稀罕人家姑娘,人家就得為她陪葬?趕上那慈禧太后了。
看她這囂張的勁兒,談是談不妥了,只能強行驅趕。
“敬酒不吃你吃罰酒!老子看你也招人稀罕,干脆打你個魂飛魄散吧!”
黃天賜身影從我身上顯現(xiàn),手中拿起一張空白黃紙,用身上陰氣作筆畫出一道符,沒有半分廢話便朝王娜腦門拍去。
那劉老太太知道不妙,立刻從王娜身上離開,轉頭想跑,直接被金翠玲吞到了嘴里。
“就這么簡單點事兒!”
金翠玲舌頭上打了寶石舌釘,也沒嚼,把劉老太整個吞了進去。
王娜身體軟綿綿朝前倒下,我掐了一把她的人中,總算是緩緩睜開眼皮子。
“媽……我嗓子疼……”
聽到王娜說話,杜琳激動上前,一下子把我拱開,可隨即又害怕的看著我:
“萬生,我女兒說嗓子疼?!?/p>
我掏出張符紙,讓她燒成灰兌水給孩子喝下去,杜琳剛把符紙灰水端進來,王金山就像個老山炮一樣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你給我女兒喝啥呢?”
王金山看到杜琳手中黑乎乎的水,沒等杜琳回答,立刻躲過去狠狠摔在地上。
“這雜草的有那個什么……暴怒癥吧?”
金翠玲小聲嘀咕,我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這男的純屬有大病。
“不喝也沒事兒,就是魂兒靈干凈,被那老鬼纏了好幾天,以后可能反應要比別人慢幾拍,不過沒大事兒,下雨能知道往家跑。”
對于王金山兩口子我是一點不想解釋什么,只是把后果說清楚,跟杜琳要了壓香錢就想離開。
“什么錢?你跟我要什么錢?”
王金山跟瘋狗一樣,恨不得咬我兩口,杜琳結結巴巴眼神閃躲:
“萬生,咱們這實在親戚,你媽小時候最粘著我了,你看這錢能不能不……”
“不行!這是規(guī)矩!”
杜琳想耍無賴道德綁架,我直接厲聲打斷她,把好像吃了瘋狗嘚兒一樣的王金山也給嚇了一跳。
“多……多少錢?。俊?/p>
我剛想說憑良心給,王娜捂著嗓子表情十分痛苦,杜琳這才想起來地上打翻的符紙水,戳著手指頭朝我開口:
“萬生,這錢我們給,這符紙能不能再給二姨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