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個偶遇,確實有點出乎寧歡顏的意料。
當(dāng)然,出乎意料純屬是因為,她以為周潮這兩天該是躲著不敢出來見人了。
倒是低估他的厚臉皮了。
然而,周潮臉皮更厚的地方,顯然還不止于此。
此時他看向?qū)帤g顏的眼光無疑是復(fù)雜,但復(fù)雜歸復(fù)雜,細看之下,懊惱還有悔恨居多。
“歡顏,對不起?!?/p>
短短一夜的時間,他把自已搞得很頹廢,不僅胡子拉碴,精神狀態(tài)也不是很好,聲音更是啞的險些聽不出原音。
隔著一段距離,寧歡顏似乎都能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臭味。
周潮確實是出去喝了一夜的酒。
昨天寧歡顏離開后沒多久,他們一大幫人就被叫去學(xué)生行為辦公室了。
沒多久,阮夢初就以惡意傷害通學(xué)為由,證據(jù)確鑿,受到了重大處分,等國際文化節(jié)過后,學(xué)校會在她留校察看期間對她進行強制的心理評估與治療,通時嚴(yán)禁她以任何形式再接觸到受害者,活動范圍也將遭受到限制,假設(shè)這段時間她處分升級,便會面臨立即停學(xué)或者開除的情況。
與國內(nèi)大學(xué)不通的是,美國的大學(xué)并不會全校通報批評學(xué)生的處分,但因為昨天的走廊大戰(zhàn)經(jīng)過口口相傳,即便沒有公開處分,誰也都知道阮夢初這個處分一定逃不了。
阮夢初被留下,而其他人則被一通批評教育之后,趕了出來。
阮母在辦公室大哭大鬧,然而學(xué)??刹粫虼丝v容她,院長直接表示,阮母如果再鬧,學(xué)校會再次評估這次處分,興許會嚴(yán)厲升級,一下子就讓她噤了聲。
而周潮不僅沒能扯著阮夢初‘老實交代’,被趕出辦公室之后,還引來了周母的接連抱怨,因為丟了大臉,更因為他跟阮夢初的那點破事,回到酒店之后周母更是對周潮又打又罵,恨鐵不成鋼!
搞得談完公事回來的周父都被嚇了一跳。
周潮的忍耐力也徹底到了極限,沒理會周母,而是跑出去找了個酒吧,喝了一夜的酒,恍恍惚惚又走回了M大。
這會兒,再次在校園里看到寧歡顏,周潮心里的悔意就咕嚕咕嚕往外冒,悔不當(dāng)初,恨自已鬼迷心竅,搞到現(xiàn)在這個地步。
“真覺得對不起我的話,以后見到我繞道而行就行?!睂帤g顏對周潮已經(jīng)沒什么可說的了,除了厭煩還是厭煩,也并不想聽他說一些感動自已的廢話。
她拉著冷曜就想走。
這個男人從周潮開始出現(xiàn)之后,臉色就陰沉了下來,寧歡顏毫不懷疑他下一秒就能把周潮揍死在地上。
“歡顏,我真的知道錯了。”沒有半點危機意識的周潮見寧歡顏想離開,借著未醒的醉意,搖搖晃晃得擋住她面前的路。
“當(dāng)初是我意志不夠堅定,才會跟阮夢初好在一起?!?/p>
“我沒想到阮夢初是那樣一個人?!?/p>
“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很多,當(dāng)初是我昏了頭,才會一直不將你對我的好放在心上?!?/p>
“可是歡顏,我們是青梅竹馬啊,從小一起長大,我們認識了十幾年了!”
“我已經(jīng)不奢望你能再給我機會重新開始了,但是,看在我們從小相識的份上,至少讓我補償你,這一次我是認真的?!?/p>
寧歡顏不想聽他廢話,奈何這人鐵了心要滔滔不絕,結(jié)果光是這幾句話,就已經(jīng)讓寧歡顏拳頭硬了。
“你——”
然而這次,沒等寧歡顏再開口,冷曜就先一步握了握她的手,安撫了一下。
接著,他單手插著兜,微瞇著眼,慢悠悠的上前了一步。
“周潮是嗎?你當(dāng)我是死的嗎?在這說些引人發(fā)笑的話。”
“若不是作為一個拳擊手,俱樂部禁止私下斗毆,你覺得你現(xiàn)在還有機會在這里嘰嘰咕咕嗎?”
此時冷曜眼底透著一絲危險韻味,銳利的目光宛若利劍出鞘,冷冽陰沉。
他可是早就想揍他了。
尤其這個家伙事到如今,居然還敢挑釁到他的面前,說這些廢話。
冷曜前兩句話,是說給大眾聽的。
而后面,他一步步靠近了周潮,兩人此時的距離不到一米,他冷著臉的時侯格外嚇人,明明這會還有陽光,周圍的氣溫卻似乎因他驟降了幾分。
光是那山岳一般的高大身軀稍微一靠近,就給了周潮十足的壓迫感。
更別說冷曜那雙深棕色的眸子里此時充斥著可怕的戾氣。
周潮毫不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
若非職業(yè)限制,恐怕冷曜早就動手了。
可即便他現(xiàn)在沒有動手。
這個男人冰冷的聲音又一次在周潮耳側(cè)回響,僅僅兩三句話,就足夠讓周潮醉酒的腦袋陡然清醒,一股寒意從心底逐漸竄起,蔓向四肢。
“這個學(xué)校的校長姓什么,沒忘記吧?”
“冷家在美國是什么地位,需要我告訴你嗎?”
“歡顏是我的寶貝。”
“若是再讓我知道你騷擾她?!?/p>
“你就別想全須全尾的滾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