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洋所帶的招職工小分隊,一連在外面待了近半個月,才完成考試招工的事情。
因為用的是高中生,加上他們?nèi)比说某潭炔皇呛芫o急。
所以這一次考試的要求也是空前高。
參與考試的人達到上千人,最后錄取的不過三十個人,都是聰明好學,家事清白的。
來之前,他們一個個都簽了保密協(xié)議,便跟著余洋坐上大巴車。
這些人里面就有張琴,她看著窗外倒退的風景,心情極其忐忑,一方面為自己找到工作,可以賺錢而開心。
另一方面為自己的前途未來感到恐慌,茫然。
余洋沒有告訴他們要去什么地方,只說了條件比較艱苦,出入會受到管控,不能隨時和家人聯(lián)系。
車上其他的人心情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他們都看著窗外,沉默不語。
但車上有個年紀更大一點的,倒是心情極好地和余洋交流著。
車一路走了三四個小時,離城市越來越遠。
余洋叫停。
再次說道:“各位同志,我們即將抵達終點,想必你們看著外面的景色也能猜得出來,你們未來工作成長的地方,環(huán)境不會太好。”
“并且離家很遠,一年兩年不能回家是常態(tài),面對這樣的情況,你們還想加入我們的項目嗎?”
“同志們,你們可以后悔,我會馬上安排車把你們送回去,這是你們最后一次做選擇的機會。”
畢竟是高中剛畢業(yè)的孩子,還沒有離開過父母。
余洋害怕這些孩子吃不了苦,到時候天天找事情,受累的可就是他了。
“我給你們?nèi)昼姷臅r間考慮,麻煩各位同志想清楚?!?/p>
車廂陷入一片寂靜。
余洋看著手腕上的表:“還有十秒鐘。”
“沒有人想回去嗎?”
張琴默默搖頭,聲音很小很抖。
但在這么安靜的環(huán)境下卻顯得特別清晰:“我想?yún)⒓禹椖?,我能吃苦?!?/p>
對張琴來說沒有什么苦比種地,被人嘲笑,看著爸媽勞心勞力更苦更累的了。
因為有張琴打樣,其他人也紛紛開口道:“我們也能吃苦?!?/p>
“好,記住你們的話,小王繼續(xù)出發(fā)吧?!?/p>
車又走了一個小時,終于到了造船局。
車停在門口,余洋指著圍墻上面的標語:“同志們,你們本次投身的項目是核潛艇工程,核潛艇對我國來說有多重要,多急需應該不用我和你們贅述了吧?”
眾人驚訝,他們竟然參加了這么厲害的項目?
原本的愁苦與擔憂在這一瞬間消散了不少。
余洋清了清嗓子,打斷眾人的討論:“請看這十幾個字,并且時刻記在心里面?!?/p>
“落后是要挨打的!泄密是要殺頭的!”
眾人變得嚴肅起來,跟著余洋重復了一遍這十四個字。
依然在門口做完登記,每個人從頭到尾檢查了一遍,才被放進去。
余洋把人先交給何衛(wèi)國安排他們的住宿和生活用品。
自己則帶著嚴野上樓找到賀小滿:“小滿同志,我給你介紹一個人。”
賀小滿停下手中的筆,望著眼前的男人,站起身點頭:“同志你好。”
“你好?!?/p>
“這位首都核院的工程師嚴野,專門調(diào)過來配合我們的工作,以前參加了蘑菇云的項目?!?/p>
賀小滿眼睛亮了,蘑菇云項目對外的資料很少,屬于頂級保密項目,但是她對這個項目的事情還挺感興趣的。
她伸出手:“嚴同志你好,我叫賀小滿?!?/p>
“賀同志好,余主任剛才夸張了,我只參與了后期一點收尾工作?!?/p>
那時候他也才十五歲,是作為天才被特招進去的。
“那也很厲害,有嚴同志的配合,我們核潛艇的項目也能盡早完工。”
“賀同志,我們一起努力。”
余洋見兩人相處得不錯,繼續(xù)說道:“小滿同志,嚴同志就安排在你們辦公室,對了高中生我招了三十個回來,這是他們的測試卷。”
余洋抱著一大疊卷子過來。
為了避免再發(fā)生上次工農(nóng)兵大學生的事情,這次余洋專門把所有的卷子全部收了回來。
“這是這三十個人的成績,我看了確實不錯,可以當做苗子好好培養(yǎng)?!?/p>
賀小滿大概翻了一下。
她這次試卷出得挺有難度的,結(jié)果這三十個人的平均成績都有九十五分。
甚至還出現(xiàn)了三個滿分的人。
這要是放在后世,都是能上清北天才班的人才了。
“好,余主任給我分兩個人吧,其余的都分到其他科室?!?/p>
“行,這幾天可累死我了,我先休息一會。”
余洋揉了揉肩膀,白天要組織考試,在車上還要批改試卷,趕路。
他感覺自己人差點沒有累死在路上了。
余洋打著哈欠離開辦公室。
“嚴同志,你坐這個位置吧,這里沒有人。”
賀小滿將岳喜峰的位置分給嚴野。
“謝謝賀同志,麻煩和我說一下目前的進度,以及我需要做什么。”
賀小滿點頭,開始聊了起來。
和嚴野聊天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他懂的東西足夠多,腦子也好用,很快就找好自己的定位。
“我們現(xiàn)在正在攻破的難點是核作為動力裝置如何給核潛艇提供幾乎無限的續(xù)航力,以及水下速度如何再提升?!?/p>
“第二個難點作為武器如何儲能以及精準打擊目標,這段時間我們有了一點想法?!?/p>
嚴野點頭:“我明白了,我以前有研究過核動能的問題,到時候我會配合你們的工作?!?/p>
他向賀小滿投去了欣賞的目光。
賀小滿年紀不大,人卻這么聰明,他感覺賀小滿的知識儲備如同瀚海一樣寬廣。
只是嚴野不知道的是,這些知識儲備大多都是賀小滿每天躲在空間,一點一點擠出時間學到的東西。
“好的,辦公室還有一些其他人,明天我再和你介紹。”賀小滿看了眼時間,又九點多了。
她和嚴野竟然討論了三個多小時。
“對了,余主任有說你住在什么地方嗎?”
“有,聽說有一位姓江的同志搬走了,余主任讓我住那里去?!?/p>
“走吧,我?guī)氵^去,剛好我們挨得很近?!?/p>
賀小滿左邊隔壁住的是楊知畫一家,而嚴野就住在楊知畫的旁邊。
“麻煩賀同志?!?/p>
只是兩人誰也沒有想到,竟然會下雨。
而且這雨下得有點嚇人,就像是潑水一樣一盆一盆往地上潑。
賀小滿想著要不再上去工作一會,等雨停了再回去。
還沒有往樓上走。
遠處走來了一個身影,他停在賀小滿面前,慢慢抬頭:“小滿,我來接你了?!?/p>
但顧凌霄的視線卻又落在嚴野身上,這人是誰?
他沒有見過。
“顧隊長?!辟R小滿看顧凌霄手上還有一把傘開口道:“這把傘借給嚴同志吧?他是新來的同志,目前住在江工以前住的房子?!?/p>
嚴野正想搖頭說不要。
他一個大男人淋一點雨無所謂。
拒絕的話到了喉嚨,面前就多了一把黑色的長把傘:“嚴同志,給你。”
顧凌霄掛上了得逞的笑容。
比起分開打傘,他更愿意和賀小滿共同打一把傘。
“謝謝顧隊長?!眹酪皳伍_傘:“賀同志,需要我送你嗎?”
“不用,我可以。”顧凌霄快速拒絕:“嚴同志,注意看路。”
顧凌霄說完看向賀小滿:“小滿,走吧今天溫度有點低,別凍感冒了?!?/p>
賀小滿沒有扭捏,她現(xiàn)在身體最重要,感冒了因為孩子的原因也不能亂吃藥。
她站進傘下面:“走吧?!?/p>
“好!”兩人原本保持著一點空隙。
但顧凌霄比較不要臉,委屈道:“小滿,我不想淋雨?!?/p>
聽到說話聲,賀小滿一看才發(fā)現(xiàn)顧凌霄一大半身體竟然在傘的外面。
她望著兩人之間的距離:“你是傻子嗎?不知道站近一點?”
“好,謝謝小滿。”
顧凌霄再次無聲的笑了起來。
太好了,小滿在關(guān)心他!小滿在乎他!
兩人的距離變得很小,時不時肩膀還會相撞在一起。
賀小滿不舒服往外面站了一點,卻被顧凌霄拉了回來:“傘不大,別淋雨?!?/p>
“顧凌霄不準用你的肩膀撞我。”
顧凌霄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我不是故意的。”
他稍微動了動,兩人之間的空隙多了一公分。
兩人身后,嚴野稀奇地看著兩人。
剛才賀小滿叫顧凌霄顧隊長,就說明兩人不是夫妻關(guān)系。
可這又一起打一把傘?還挨得這么近?
嚴野說不明白。
很快就到了嚴野家門口:“嚴同志,這就是你的院子,江工搬走的時候收拾了,你看一下還缺什么東西,我叫人拿給你?!?/p>
“好的?!眹酪斑M去看了一下。
生活用品什么的何衛(wèi)國今天專門讓人送來了,這么一看還真不缺。
他笑著道:“都有,麻煩賀同志明天見?!?/p>
“明天見?!?/p>
顧凌霄聽到兩人的對話,竟然莫名生出了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
但被他生生壓了下去。
“發(fā)什么愣?”賀小滿看著身邊的男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叫半天不說話:“顧凌霄,我要回去了?!?/p>
“???好?!鳖櫫柘鲞B忙點頭。
卻把人送回去后,也跟了過去。
“你干什么?”賀小滿不解:“你的傷不是已經(jīng)愈合了,不用換藥嗎?”
她前兩天檢查了,至少外表沒有問題。
至于里面還需要繼續(xù)養(yǎng)一下,但這個賀小滿看不見。
“我傷好了,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小滿你坐著我給你弄洗腳水,對了還吃一點什么東西嗎?我現(xiàn)在給你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