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鳖櫫柘鲂χ谫R小滿嘴唇上輕啄了一口,才繼續(xù)說道:“小滿,咱們兩個想到一塊去了,這樣的人渣繼續(xù)待在大隊也會禍害其他人,還不如送到勞改場去改過自新。”
“那你有什么想法?”賀小滿眉眼彎彎看著顧凌霄。
賀小滿的眼神太過炙熱,深邃的眼睛里面就像裝著寶藏一樣,誘惑你深入去探尋寶藏。
可顧凌霄真的深入了,又驚訝地發(fā)現(xiàn)里面的寶藏就是他。
這種驚訝,被人在乎的感覺,只要體驗一次就會一輩子忘不了。
顧凌霄忍不住將賀小滿抱在懷里面,低聲呢喃著:“小滿,我喜歡你?!?/p>
他不需要等賀小滿給他回答,他似乎已經在賀小滿的眼睛里面找到了。
賀小滿也是喜歡他的。
“事情交給我,到時候處理好了,我就向你匯報?!?/p>
“匯報?我?”
總感覺匯報這個詞匯用在他們兩個身上奇奇怪怪的。
“對,就是匯報,小滿你就是我的唯一領導,我只聽你的?!?/p>
“那薛旅長呢?”賀小滿笑著打趣:“怎么,你想造反了?!?/p>
“不是,我永遠忠于國家,忠于部隊,我沒有造反.......”顧凌霄慌張地解釋著。
抬頭一看自家媳婦已經捂著肚子笑了起來。
他知道他又被賀小滿給戲耍了。
顧凌霄無奈道:“小滿,你就知道打趣我?!?/p>
“但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顧凌霄嘴巴一直都很笨,有些事情總是不知道怎么說到賀小滿點上去。
但幸好,賀小滿是個很聰明的人。
兩人剛好中和了。
“我懂你的意思,對了,你是不是該去醫(yī)院復查了?我明天和你一起去?”
顧凌霄點頭,兩人粘糊了一會,才走出房間。
也不知道袁蘭和謝華聊了什么內容,此時謝華的臉就像秋冬天樹上的柿子一樣,無限趨近于紅色。
但謝華的眼神卻堅定了不少,不再像往日那般怯弱。
“小滿?!敝x華輕聲道:“我剛才想過了,胡耀祖只是我漫長人生中遇到的一個小坎,我現(xiàn)在已經決定要把這個坎跳過去?!?/p>
謝華堅定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相信我自己一定能跳過去的?!?/p>
“我也相信你一定能跳過去的?!?/p>
賀小滿也給了最堅定的回答。
袁蘭抓了抓頭發(fā):“什么坎不坎的?這世上還有跳不過去的坎?跳不過去就背幾背簍泥巴給它平了不就成了?”
賀小滿笑著點頭:“袁嬸子,我喜歡和你聊天,以后歡迎你常來家里面做客。”
袁蘭是最適配大智若愚四個字的人,很多道理她看上去懵懂,性子也直。
可是袁蘭總能去另一個角度,讓眼前的迷霧豁然開朗。
*
第二天,沒再像昨天陰沉著天氣,還伴隨著海風四處亂吹。
太陽早早升了起來,站著天空中最耀眼的位置散發(fā)光明。
兩人天剛亮就起來了,準備去島上的小型軍區(qū)醫(yī)院復查一下身體。
剛出門,便撞見郭松山:“你倆這是要干什么去?老顧傷什么時候才好?部隊那些崽子最近有點缺乏管教了。”
“我今天就去復查,要是沒有問題明天正式上班?!?/p>
“行,好好檢查一下?!惫缮较袷窍肫鹗裁矗焓謱㈩櫫柘鲎У揭贿叄骸澳銠z查的時候一定要讓醫(yī)生檢查一下你那個地方,知道嗎?有病咱們一定要早點治?!?/p>
他見顧凌霄目光還放在賀小滿身上,氣惱道:“你可別掉以輕心,不當回事,那地方重要著呢,影響夫妻感情。”
“行了,郭政委你怎么還嘮叨到我身上來了?!鳖櫫柘龃蛉さ溃骸胺判?,我知道檢查,到時候給你說結果行了吧?!?/p>
“嘿,你個臭小子我要你的結果干什么?快去吧,眼睛都要粘人身上了?!?/p>
他望著顧凌霄和賀小滿的背影,嘀咕道:“這兩人已經粘糊了好幾個月,還沒有粘糊夠?”
然后他側目便看見楊花,郭松山緊繃的表情在這一刻徹底松動,他笑著開口道:“花花,我去上班了,你不用送我的?!?/p>
楊花端著盆臟水:“誰送你了,我就是出來倒臟水,還不快點去上班?”
可等郭松山轉身后,楊花卻又叫住郭松山:“晚上早點回來,我給你包餃子吃。”
“好!”
到達病房門口,賀小滿本想著一起進去聽,卻被顧凌霄拉住了手:“小滿,你就在這里等我吧?!?/p>
“為什么?我想進去聽一下。”
“我不是傷到那個位置了嗎?我肯定要脫褲子給醫(yī)生檢查啊,你在我怕是要害羞?!?/p>
賀小滿無語地瞪著顧凌霄,小聲嘀咕:“你這十天藥都是我給你上的,以前不害羞現(xiàn)在知道害羞了?算了你自己進去吧?!?/p>
賀小滿抓了一本書坐在醫(yī)院長椅上面看了起來。
“顧團長?!边@次給顧凌霄檢查的是一個男醫(yī)生,約莫三十歲的年紀,見到顧凌霄第一眼,男人表情變得有點怪異,但在顧凌霄察覺之前,男人收回怪異的神色:“你是來復查的?”
“對,幫我看一下可以正常訓練了嗎?”
“好。”李毅點頭。
先是漫長的檢查,突然李毅嘆了一口氣:“顧團長,你最近有沒有感覺那個地方受到了影響,基本沒有出現(xiàn)晨播的情況?”
“你怎么知道?”顧凌霄急忙問道:“我不會以后再也不能........”
“不排除這個可能存在,顧團長你被地雷炸飛的時候,腰部脊椎還有那個位置都受到了不小的撞擊,當時我們已經考慮到會出現(xiàn)這樣的后遺癥,再根據(jù)你剛才給的信息,基本已經可以確診了?!?/p>
顧凌霄感覺自己的天瞬間塌了。
他連忙追問:“這種情況能治嗎?永久的還是什么?”
李毅讓顧凌霄趴在行軍床上,對脊椎部位再次進行了檢查,最后才在顧凌霄期望的目光中緩慢搖頭:“很難,你主要是脊椎也受傷了,這里的傷基本養(yǎng)不好,顧團長你別難過,我看你和賀同志感情挺不錯,相信這些困難你們一定能克服的?!?/p>
“你先出去吧?!鳖櫫柘龀林ひ粽f道,但又想起賀小滿還在外面等著呢,他慌忙叫住準備打開門的醫(yī)生:“算了,你就在里面待著,閉嘴不要說話?!?/p>
“好的?!崩钜阊凵窕薨挡幻骺粗櫫柘觯皖^的瞬間掛上了嘲諷的笑容。
他擺弄著手指,沒有言語。
顧凌霄沉著臉,他看著發(fā)黃的木門,顧凌霄知道賀小滿此時估計在焦急地等待著他。
等他說病情怎么樣。
可顧凌霄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勇氣,不知道應該怎么面對賀小滿。
他口中呢喃著:“小滿.......”
腦海中回想起郭松山今天早上說的話,他說會影響夫妻感情。
還有以前他和賀小滿躺在同一張床上說的私密話,做的私密事情。
他敢肯定,賀小滿是在乎這一塊地。
可是他竟然不能帶給賀小滿了?
“顧團長?!崩钜闾鹈佳郏骸澳愫昧藛??今天還有幾個軍人同志要來檢查身體?!?/p>
顧凌霄緩慢點頭,他的手艱難地放在門把手上,頓住,收回手再次回頭看向李毅:“李醫(yī)生,真的是不可逆的?”
“是的,顧團長,目前的醫(yī)療水平很難處理脊椎上面的傷,當然不是這么絕對?!?/p>
顧凌霄抬起頭,等待李毅口中萬分之一的好消息。
“醫(yī)療技術一直在發(fā)展,我相信再等個幾十年,關于脊椎這一塊會拿出更好的治療方案?!?/p>
幾十年......
幾十年之后他都七八十歲了,還在乎這些干什么?
他在乎的是當下。
顧凌霄手再次放在門把手上,手剛剛動作,賀小滿的聲音已經傳進他的耳朵:“檢查完了?醫(yī)生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