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雖不解他為何日日來此處,但是他卻知道,主子的事不是他能過問的。
于是他思索片刻后,回道:“估計是那邊的攤上又出了新品,客人正在搶著買?!?/p>
話音落下,一片寂靜。
蕭瑾瑜輕輕挑了眉頭,問他:“你對那邊很熟悉?”
隨從瞬間額頭冒汗。
他不過就是來這里探查情況時,有時沒有躲過味覺攻擊,有那么一二三次排隊買過餅而已。
“屬下確實是去那邊的攤上…”他支支吾吾,不知道還怎么回話。
沒有等他把話說完,蕭瑾瑜揮揮手,示意他不必繼續(xù)說,然后低頭輕聲吩咐:“去請人吧?!?/p>
這句話對此時的隨從而言宛如天籟一般。
從馬車出來,隨從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浸濕了一片。
“那邊攤子上的烤爐雞蛋灌餅好吃嗎?”
“好吃?!彪S從下意識地回答。
然后,他抬起頭就看到,長越單手將長劍抱在懷中,另一只手掏出錢袋丟過來,說:“那幫我?guī)蓚€。”
隨從:……
他好像突然明白大人為何會問剛才那個問題了。
街口的攤子。
“阿姐,今天這鍋豆?jié){做完,家里就沒有豆子了?!泵髂朊渍f話的時候,眼睛看起來無比的清澈明亮。
蘇兮聽到他的這句話之后,才意識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雖然竹筒杯算是個無本的買賣,但送的豆?jié){可不是個無本的買賣??!而且,黃豆的價格好像還挺高的?
瞬間,她賣竹筒杯的好心情消失了一半。
看出她的表情變化,明碾米歪歪腦袋,想了一下,然后開口說:“我回去會做更多的竹筒杯?!?/p>
他剛才看到這些杯子賣了很多錢。
蘇兮聞言,心情又好轉(zhuǎn)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明碾米手上的傷痕,輕輕笑了笑,然后沖著他眨眨眼睛,對他說:“碾米不用著急,慢慢做就好了。”
竹筒含有豆?jié){的上新優(yōu)惠,她可不打算做太久,否則還真成了賠本的買賣。
正在這時。
蕭瑾瑜的隨從來了:“蘇小娘子,有請。”
蘇兮聽到隨從的聲音,竟然有一種“終于等到了”的感覺。
等到什么了?她皺皺眉,把這個想法從腦子里踢出去。
…
依舊是跟那天一樣的馬車,也依舊是跟那天一樣的情況,隨從把人送到了馬車不遠處就停下腳步,恭敬地等在那里。
俗話說,“頭回生二回熟”。
“大人。”如同前一回一樣,蘇兮垂眸,畢恭畢敬地跟馬車上的人打招呼。
蕭瑾瑜正在閉目養(yǎng)神,聽到聲音,這才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人。
蘇兮今日只穿著一件素色的衣裙,鬢發(fā)烏黑,未施粉黛,垂眸不知在思考什么,似乎是看起來有一些…放松。
想到屬下之前送上來的那份調(diào)查,蕭瑾瑜的手指不自覺地在桌上輕扣,現(xiàn)在看來,那結(jié)果好像也不是那么真實。
與此同時,他又感受到鼻尖縈繞的豆香,眸色也不禁加深。
他,果然只有靠近她才能夠恢復(fù)嗅覺和食欲。
“坐?!彼_口。
“是。”蘇兮輕輕點點頭。
燃香的博山爐好像不是之前的那個,應(yīng)該是更換了一個。
馬車的茶盞好像也不是之前的那一套…
蘇兮用余光掃過馬車,然后在心中一一進行對比,對比之后,感嘆一聲,還是有錢人的命好,掙錢太易如反掌了。
正胡思亂想感慨的時候,她聽到——
“來人。”蕭瑾瑜抬手,輕輕敲了一下車壁。
接著,隨從們端著超大的托盤掀開車簾,一道道精致的點心流水一般送進了馬車。
玉帶糕、翡翠糕、糯米糕、龍須花酥,繡球如玉酥餅……
這些精致奇巧的點心,隨意拿出一兩種做古方復(fù)原,恐怕都能在后世收獲百萬的熱度,如今卻被隨意地擺在她面前。
什么意思?
要不是知道他的身份,蘇兮都要懷疑蕭瑾瑜是要在她面前炫闊了。
糯米糕晶瑩剔透,龍須花酥玲瓏可愛,玉帶糕潔白如雪,中間點綴著豆沙和花生,十分誘人。
蘇兮很可恥地咽了咽口水。
這時,蕭瑾瑜開口了。
“吃吧!”
這是給她吃的嗎?蘇兮一愣,下意識地抬頭確認,然后就被那出眾的樣貌迷了眼,“大…大人?!?/p>
那天她其實已經(jīng)見過了蕭瑾瑜的側(cè)臉,
但是這一次,看到他的正臉,蘇兮還是被驚艷到了。
蕭瑾瑜雙目狹長,眸色深邃,目光冷冽如冰,鼻梁高而且挺拔,下頜線利落,頭發(fā)烏黑,束著黑色的冠,顯得整個人清冷又孤傲。
蘇兮第一反應(yīng)是好帥一男人,第二反應(yīng)是他束冠了,年紀比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