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老干部造反了!那個叫余善水的老東西,帶著一幫退休干部,去市里攔了市委書記的專車,當場下跪告狀,真是丟人現(xiàn)眼!”
白云裳冷冷說道。
羅金鳴頓時神色震驚,今天是怎么了?真是按起葫蘆浮起瓢,剛剛把教師聚眾上訪的事情解決了,老干部又開始作妖了!
“書記,這個余善水我知道,從人大副主任的位置上退下來的,這老爺子性格倔強固執(zhí),在職的時候是出了名的杠精,而且還是城關鎮(zhèn)黨委書記余為民的父親!”
“這事得通知一下余為民,讓他跟著過去做思想工作,把老父親接回來?!?/p>
羅金鳴思索了一下說道。
“余善水跟余為民還有這層關系?那就好辦了,你現(xiàn)在立刻給余為民打電話,讓他跟著一起去市里?!?/p>
白云裳聽了,神色驚異。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之前她對余為民的印象很差,現(xiàn)在就更差了。
羅金鳴立刻拿出手機,翻出余為民的號碼,直接撥了出去,結果顯示關機。
他隨即又拿起辦公室的座機撥了一遍,依然是關機。
思索了一下,羅金鳴就把電話打到城關鎮(zhèn)黨政辦,結果得到的回答是,今天余為民一直沒來鎮(zhèn)政府上班,說是陪同客商談項目去了,他們也聯(lián)系不上。
“書記,余為民聯(lián)系不上,手機關機,又不在單位?!?/p>
羅金鳴如實地匯報道。
白云裳冷哼一聲,眸中閃爍出一絲怒意。
這父子真是一對極品,一個倚老賣老,一個關鍵時刻玩消失,配合得還挺默契。
“那就不等余為民了,我讓趙行健也跟著一起去!你再催一下那幾個部門,動作快些。”
白云裳轉念一想,隨口安排道。
這幫老干部十分難纏,為了避免他們繼續(xù)作妖,她不敢掉以輕心,打算帶上趙行健。
在她的印象中,似乎就沒有趙行健解決不了的問題。這家伙遇事臨危不亂,心思縝密,而且在緊急情況下能隨機應變,自然成了她的主心骨。
“行健,又出事了!縣里老干部鬧事,去市里上訪,市委書記大發(fā)雷霆,我要連夜趕過去把他們勸返回來。你也跟著吧,身邊有你跟著出謀劃策,我放心?!?/p>
白云裳撥通趙行健的電話,直接說道。
趙行健掃了一眼腕表,說道:“云裳,我還在鹿鳴鄉(xiāng)呢,從鹿鳴到縣城還得一個多小時的車程。這樣,你們先出發(fā),我開車隨后趕到?!?/p>
“那只能這樣了。”
掛了電話,甘雨露已經(jīng)將她的手提包收拾好了,站在走廊下等候。
緊接著,機關事務管理局安排的兩輛大巴車開進了縣委大院,縣委常委、政法委書記劉開志,公安局張朱時進,還有信訪局和老干部局的一把手,全都到齊了。
而且信訪局和老干部局都是全員出動,絲毫不敢怠慢。
“白書記,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好,給您捅了這么大簍子,我向您檢討……”
老干部局局長黃秋菊嚇得臉色蠟黃,神色惶恐,走上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她四十上下,留著短發(fā),氣質文文靜靜,還兼任著組織部副部長。
說實話,她也是個大冤種,當她得知這群老干部跑到市里攔了市委書記的專車后,直接嚇得手里的茶杯都掉在地上,肺都氣炸了。
白云裳只是冷冷凝了她一眼,沒有說話,直接上了第一輛大巴車。
黃秋菊頓時咬了咬嘴唇,心里猶如寒風中的荒草,書記這個舉動比當場罵她個狗血淋頭還難受。
緊接著,所有人都上了車,羅金鳴就讓司機出發(fā),直奔市信訪局。
此時已經(jīng)六點多了,是下班時間了,進入市區(qū)至少八點多,所以老干部局提前在街上買了盒飯,帶到了車上。
黃秋菊就讓人給大家分發(fā)盒飯,標準的四菜一湯,兩葷兩素。
“書記,時間倉促,只能準備簡單的盒飯,您吃一點吧。”
黃秋菊親自拿起一份盒飯,放在白云裳面前的小桌子上。
“今天光生氣,就已經(jīng)飽了,哪還吃得下東西。”
白云裳仰靠在座椅上,閉著雙眼,嘆了一口氣說道。
黃秋菊頓時神色尷尬,想安慰卻又不知說什么,害怕一開口,反而惹得她大發(fā)雷霆。
氣氛一下就凝重起來。
滿車的人,見書記不吃,也沒人敢動筷子。
許久,白云裳一扭頭,見大家手里拿著盒飯,卻沒一個人吃,就有些驚異,說道:“怎么,你們都不吃,都不餓嗎?”
政法委書記劉開志就說道:“同志們都講政治,書記不吃,同志們也不忍心吃,甘愿陪著領導餓著,這樣大家心里好受一些。”
不得不說,這老家伙很會打太極,玩語言藝術,拐彎抹角地拍了領導的馬屁。
不過一個年近六十的人,拍一個小姑娘的馬屁,畫面多少有點怪異。
“那我豈不是罪人了,要是傳出去,又要有人給我扣上作風霸道、官僚主義的大帽子了——自己不吃飯,還不讓下面的人吃!”
“來來,都動筷子吃,吃飽了,一會才有精力干活?!?/p>
白云裳忍不住苦笑說道,然后打開盒飯,第一個動筷子,雖然毫無胃口,還是硬生生塞了兩口飯菜。
與此同時,趙行健讓曹啟明開著車,火速從鹿鳴鄉(xiāng)趕到縣城。
“啟明,你把車先開進政協(xié)家屬院,我們?nèi)ソ右粋€人,再趕到市里。”
曹啟明點點頭,方向盤一打,拐進距離縣政府一街之隔的小區(qū)。
這一片兒,都是四大機構的家屬院,是早幾年單位集資建起來的,位置是全縣最好的。
車剛進小區(qū)大門,就見一個身材高大,七十多歲的老頭站在那里等候。
趙行健立刻推開車門,笑著說道:“王主席,這次麻煩您老了,如果不是事情太棘手,也不會驚擾您老的大駕?!?/p>
此人是前政協(xié)主席王根生,在全縣老干部中,德高望重,說一不二。
要知道,余善水那幫老東西,能干出這種破事,早就拋棄那張老臉,不知羞恥了,到時候如果繼續(xù)花樣作妖、撒潑耍賴,真還不好辦。
但是,如果王根生出面勸說,那就是老將出馬,一個頂倆,他一句話能頂別人一百句話,沒人敢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