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薛家人的糾纏,顧卓然的日子過得太愜意了。
每天有很多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有時候她會在早晨跟著丁鐵強他們?nèi)ペs海。
主要是挖生蠔,順便撿一些漂亮的貝殼和石頭。
丁鐵強的炭烤生蠔真的做起來了,雖然是五毛錢一只,但買兩只送一只,兩塊錢七只,五塊錢二十只。
算下來也不貴,偶爾解個饞,是很好的選擇。
他救的那個女孩兒,叫“鄧八女”,才十八歲。
因為從小缺愛,被個男人兩句甜言蜜語哄得失了身。她告訴男人懷孕后,男人就跑了。
她不敢跟家里說,眼看著肚子大起來,快要瞞不住了,她只能跑去跳江。
秦夢云嫌她名字太難聽,問她愿不愿意改個名字,然后就給她起名“白霜”。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她從水里來,人又漂亮,秦夢云隨便一想,便想到了這個名字。
她可以叫“鄧白霜”,也可以只叫“白霜”,這個就是她自己的選擇了。
白霜人很勤快,能吃苦,跟丁鐵強在一起后,把男人收拾得干干凈凈的。
眼看著丁鐵強回春,跟三十多歲似的。也變得會疼人了,老夫少妻,日子過得甜蜜極了。
連丁鐵強這樣的老光棍,都找到了自己的春天,李愛國硬是嫉妒得飯都吃不下。
不過他也好起來了,整天洗澡,皮都洗掉幾層,終于白了。
至少手伸出來,能看了,牙也正常了。
顧卓然又給他買了幾身衣服,還給他做了形體訓(xùn)練。
特意站直的時候,還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隨著那四棟房子有了雛形,變白后的李愛國也迎來了春天。
說媒提親的紛至沓來,然后,李家就挑上了。
“今天那么漂亮的女孩兒,你都沒相上???”
小轎車里,顧卓然找李愛國聊著天,她今天要去教育部那邊,辦批文。
其實所有手續(xù)都已經(jīng)辦好了,她就只是去走個過場,拿就行了。
“我怎么會相不上?”
李愛國哭笑不得:“我媽嫌人家太漂亮,說我降不?。 ?/p>
他語氣里那個委屈的勁兒,聽得顧卓然直想笑,卻又沒好意思笑。
“喜歡,就應(yīng)該爭取一下嘛!難不成你媽說什么,你聽什么呀?”
顧卓然逗他:
“那這是你娶媳婦兒,還是你媽娶媳婦兒呀?”
李愛國很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
“我們家娶媳婦兒!”
他解釋著:
“我爸媽生我,養(yǎng)我,我不能為了個外人,讓他們不高興吧?”
“呵呵!”
顧卓然將臉轉(zhuǎn)向窗外,不想繼續(xù)聽下去了。
媳婦是外人,那娶媳婦干什么?
可李愛國還在繼續(xù)說著:
“我爸媽活得比我久,見的人比我多,他們喜歡的人,肯定都是好人。
他們把自己喜歡的人,找給我做媳婦,那我也會喜歡。
等媳婦嫁給我了,那我們就是相互都喜歡的一家人。這樣,日子就會過得歡喜!”
話音落下,顧卓然的心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不由的回頭,看到后視鏡里,李愛國笑得憨憨的。
呵,這也是個傻子!
到了教育部,顧卓然很巧的碰上了中學(xué)同學(xué)。
曾經(jīng)長相平平,成績平平的女孩兒,卻好命的嫁了一個非常疼愛她的丈夫。
老同學(xué)非要拉她去餐館吃飯不可,然后顧卓然就被迫聽了一大段,兩人的甜蜜婚戀史。
說來也巧,他們當(dāng)時吃飯的餐館,客人要么是一家子,要么是情侶,所有人都有伴,開開心心的。
唯獨顧卓然一個人,還要接受老同學(xué)的盤問:
你丈夫工作怎么樣?對你好嗎?你們什么時候要孩子……
聽得人很煩躁。
鬼使神差的,從餐館出來,她又折了回去。
給李愛國打包了一份飯菜,又要了一瓶熊貓大曲。
“給,吃吧!”
她把飯菜遞給李愛國,然后坐到后座。
“謝謝小姐!”
李愛國開心極了,害怕把車弄臟,他拿著吃的去了馬路邊,就那么蹲著吃。
顧卓然看他一眼,他回以一個傻乎乎的笑。
想起他說的那套娶媳婦兒的理論,顧卓然忍不住嗤笑。
這世上哪有兩全其美的事情,自己喜歡,父母也喜歡?
顧卓然苦笑,將白酒打開,對著瓶子喝了一口。
好辣!
明明這么難以下喉的東西,為什么那么多人喜歡喝?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酒,真的能解人間憂愁嗎?
顧卓然又喝了一口,結(jié)果竟然容易接受了。
小半瓶酒倒進肚子里,她覺得腦子好清醒,前所未有的清醒。
但是又有一種飄飄然的感覺,莫名其妙的快樂,想笑。
果然,酒是個好東西!
“小姐,你在干嘛?”
李愛國吃完飯,回到車里,一股濃烈的酒味兒,把他都驚呆了。
“呵呵!”
顧卓然仰頭,舉著瓶子把酒往嘴里倒。
那一瓶五十二度的白酒,她硬是快喝完了,而且還沒吃菜。
“小姐,你別想不開??!”
李愛國嚇得不行,連忙給她把酒搶了過來??勺砹撕蟮念欁咳煌耆駬Q了個人。
她捧著李愛國的臉,問他:
“我漂不漂亮!給你做媳婦兒好不好?”
她的手是那么軟,那么的暖,接觸李愛國的一瞬間,男人就僵硬在了那里,大腦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只見顧卓然紅艷的唇,一點一點靠近,李愛國甚至能在酒味兒里,聞見她身上的香氣。
心跳怦然加速,快得仿佛要從嗓子眼兒里飛出來。
體內(nèi)有某些東西,開始無意識的自主運行,讓他難受,卻又很渴望著什么。
“嘔!”
顧卓然突然作嘔,她努力想要克制,結(jié)果沒能成功。
汽車內(nèi),頓時彌漫著胃酸和酒精的混合氣味。
刺激的氣味讓李愛國頓時清醒,他連忙打開車門,扶著顧卓然往外吐。
“好些了嗎?漱漱口吧!”
他去買了水,想要讓顧卓然喝一點,結(jié)果把人翻過來,顧卓然已經(jīng)睡著了。
沒有辦法,他只能將人小心翼翼的扶在后座躺下,然后趕緊收拾車子。
等全部忙完,他已經(jīng)大汗淋漓。
回頭再看顧卓然,她睡得那么熟,胸口隨著呼吸上下起伏著。
這起伏,像有股邪氣,讓他呼吸不暢,口干舌燥,而且……脹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