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鄰近中午,沈家村換屆選舉正式拉開序幕。
往屆的時候,很多村民根本不知道什么選舉不選舉的,反正知道的時候,村干部已經(jīng)定下了。
村里的會計和出納,這是技術(shù)活兒,就算原來的不想干了,也未必有人能接替。
治保主任也是個無法隨便取代,活兒又多又累,還得有威信,一般人干不了。
唯獨村長、村主任、婦女主任,這仨門檻低。
村長為人圓滑,無功無過,跟支書趙長勝關(guān)系處得挺好,這次大概率是要連任的。
村主任以前是王狗剩,也就是王冬琴的爸爸,因為濫用職權(quán),出具假介紹信,販賣沈羲和的錄取通知書,現(xiàn)在還在看守所。
估計很快判決就要下來了,起碼是兩年。
王冬琴的媽也在看守所,至于會不會坐牢,暫時不知道。王冬琴倒是沒什么事兒,只是從那以后,再沒回過沈家村。
所以村主任的位置是空的,這次爭奪得會比較激烈。
最后就是婦女主任了。
黃冬梅不是什么好人,要當婦女主任就會得罪她,再加上秦夢云放出的話,那就更沒人搶了。
也因為秦夢云的造勢,這次參加換屆選舉的村民,要比往屆多得多。
沒有什么選票不選票的,沒那閑錢置辦那些東西。只要是沈家村的村民,十八歲以上,都可以舉手表決。
票數(shù)會先登記在黑板上,然后抄在紅紙上,貼在村里公示十天,沒有人質(zhì)疑之后,正式完成權(quán)利交接。
村主任的評選的確很激烈,票數(shù)成膠著狀態(tài),最后還是支書趙長勝出面表態(tài),票數(shù)才明顯化。
等到選婦女主任時,秦新顏作為競選者,上臺做競選演講。
稿子是秦夢云早就替她準備好的,她只要照著讀就好了。
開頭,是很官方的陳述沈家村的現(xiàn)狀,到后來做職業(yè)展望時,聽得一眾村委睜大了眼睛。
“她這是競選婦女主任?這是要選村長吧?”
“安靜!”
支書趙長勝抬手,壓下身旁人的議論,認真的聽著。
“村干部的職責,就是帶領(lǐng)村民發(fā)家致富,把沈家村建設(shè)得越來越好!”
秦新顏清晰而流利的朗讀著:
“首先就是致富問題!我的方法,一是養(yǎng)豬,二是修路。豬,大家看到了,我特意拖來了一頭種豬,兩頭母豬。
成立“沈家村股份有限公司”,村集體出地,引進外部資金,聯(lián)合開養(yǎng)殖場。
全體村民是股東,公司盈利,按人頭,平均分給村里每一位十八歲以上的村民,不分男女!
同時,也鼓勵村民自己養(yǎng)豬。
豬崽,可以借,也可以不要錢,白送!只要你勤勞肯干,我作為村干部,大力支持!
接下來,就是修路。
要想富,先修路,這是至理名言!
沈家村為什么窮,甚至于說周圍這些村子,為什么窮?明明我們離城里那么近!
因為路,因為交通!
藕,運不出去!魚,運不出去!
我們沒有車,更沒有路!所以,為了沈家村的未來,為了我們沈家村的孩子,也能跟城里的孩子一樣,幸福的長大,我們這代人,吃點苦。
全體沈家村村民,成年男性分成七組,一個星期七天,七組人輪換修路。
成年女性,也要發(fā)揮出自己的力量,負責做好修路的后勤工作。
誰為村里做的貢獻多,誰就能在年底多分一份紅。誰不做貢獻,那村里的盈利,就跟他沒有關(guān)系!
生產(chǎn)的路,出村進村的路,沈家村一千多口人,五六百個大老爺們,預(yù)計兩個月就能修好。
豬,科學養(yǎng)殖,最快四個月出欄!
我可以向各位村民保證,只要我們齊心協(xié)力,不出三年,我們沈家村絕對集體奔小康。
以后家家戶戶都能用上電,家家戶戶都能有三輪車,都能有電視機。
但凡你努力了,你奮斗了,你還是窮,這錢,我補給你!”
秦新顏豪氣的說完,底下的村民全炸了。
“這白條開得,不是一般的大啊!”
“啥豬能四個月出欄?四個月,不還豬崽嗎?”
“你傻呀!前面那幾個空口白牙的才叫‘打白條’,人家這豬都拉來,這么大三頭,你看不見???”
“我不管他豬幾個月出欄,誰給我豬崽,我聽誰的!”
“就是!她騙咱們,也就騙四個月,咱還能落個豬崽,總比那些人強?!?/p>
“甭管豬幾個月出欄,咱們村的路的確應(yīng)該修修,拉個板車都費勁!”
“修橋鋪路,那就是功德,這主意好!”
村民的議論聲逐漸統(tǒng)一,雖然秦新顏做出的承諾與她的競選的職位完全不匹配,但誰在意呢?
能讓村民過好生活的,就是好村干部!
一旁的村長倒是不樂意了,這不是搶他的活兒嗎?
可趙長勝將他按住,示意不要多嘴。
這多好,有人出錢出力,建設(shè)村里,白得的業(yè)績,你配合就行。
否則,她直接競選村長,你又能拿她怎么樣?
村民和選舉委員會達成一致,這種情況下,黃冬梅再上臺演講,已經(jīng)屬于自取其辱。
可她不甘心,東張西望的,似乎在找什么人。
終于,她眼睛一亮,看到了。
沈鴻鵠胡子邋遢的從大門進來,一步一步走向主席臺。
他推倒一名擋路的村民,動靜很快引起其他人注意,秦新顏自然也看到了。
在她認出沈鴻鵠的那一刻,被刻進骨子里的懼怕,讓她臉色驟變,渾身顫栗。
被打了近二十年,蹂躪了二十年,就像老鼠見到了貓,她怕得連逃都不會了。
現(xiàn)在沒有秦夢云在身邊,沒有人能幫她。
眼看著沈鴻鵠已經(jīng)走到面前,秦新顏紅了眼眶,怕得咬緊了牙關(guān)。
她的腦子里,有兩種聲音,一個在喊著她快逃,一個卻喊著不可以逃。
腿在發(fā)軟,心跳在加速,她盯著沈鴻鵠,目光里充滿了恐懼。
“喲!差點兒沒認出來!”
沈鴻鵠歪嘴笑著:
“一段時間不見,長好了,還漂亮了。這衣服誰給你買的?這么好的衣服,你配穿嗎?”
說著,他伸出手掌,一把抓在了秦新顏的領(lǐng)口上。
似乎一用力,就要將她身上的衣服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