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梅是個熱情而豪爽的女孩兒,豪爽,卻沒有一丁點兒假小子的痕跡。
她跟陸勇請教了一些專業(yè)的東西,浦東那邊滋生了好幾股黑惡勢力,在改革開放后,越發(fā)的肆無忌憚,已經(jīng)影響到了浦西這邊的安定。
對這個情況,上頭很重視,在不停的往浦東這邊,增派警力。
蘇梅在專業(yè)方面,理論大于實踐,她又是個女警,對自己稍微有些不自信,想要從陸勇這里,汲取些經(jīng)驗和能量。
他們聊天語速很快,說的一些詞也很隱晦,秦夢云聽不懂,只能在旁邊干坐著。
酷熱的天氣,炙烤著月光白的手鐲,它不再冰涼,也熱乎乎的,有些燙皮膚。
秦夢云看著街上的人來人往,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世界那么大,相遇皆是緣。
蘇梅和陸勇的聊天,她雖然聽不懂,但還是從只言片語中,捕捉到了些信息。
陸勇并沒有內(nèi)退,因為年齡不夠,男性領(lǐng)導(dǎo)層內(nèi)退得五十五,他是停薪留職。
領(lǐng)導(dǎo)考慮到他個人情況的特殊性,給他時間調(diào)整自己。
簡單一點來說,就是給他放個長假,讓他相親娶妻生子。
作為英雄的兒子,他們家的血脈需要傳承。
秦夢云又去小賣部買了三根冰棍,兩根奶油的,一根冰糖的,趁著兩人說話的間隙遞了過去。
“謝謝!”
蘇梅雙手將冰棍接住,然后小心翼翼的問了句:
“阿姨,我可不可以去換個冰糖的,奶油的好吃,但是吃完糊嗓子?!?/p>
“哦,當(dāng)然!”
秦夢云笑著點頭,盡量讓自己看上去自然。
她不可以讓陸勇看出她有任何的不自在,不開心。
否則,她怕陸勇會認(rèn)為她不允許他跟任何異性有接觸。
他們只是朋友,就算是戀人,也不該那么霸道。
奶油的雪糕,入口即化,滿滿都是奶油的香氣,好吃極了。
這個世界,有太多美好的事情,沒必要把自己陷在感情的漩渦里,凄凄慘慘戚戚。
秦夢云享受的伸了個懶腰,又美美了咬了一口雪糕。
舒服!
也許顧卓然的那個請求,她可以開始著手去做了。
戀愛這個事情,不一定非得自己去談,嗑一口別人的糖,也是甜的。
決定了,待會兒去買點兒書,先給李愛國把綜合素質(zhì)提上來,再給他把身份提一提。
要提身份,最簡單的辦法,自然是認(rèn)個干爹。
等李愛國的身份上去了,對整個家族都是有好處的。
家族不是水桶,最短的那板決定了水桶的容量。
家族是碉堡,最高的那一口射擊孔,才是決定整座碉堡射程和防御范圍的關(guān)鍵。
只要李愛國的身份上去了,秦國富和秦民強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在這異地他鄉(xiāng),也能生活得更安穩(wěn)。
一套完整的計劃,很快在秦夢云的腦子里成型,正想得專注,手里的冰棍突然被人抽走。
“你別那么貪涼,吃壞肚子了!”
陸勇將她還剩半塊的雪糕送進(jìn)了自己嘴里,一口吃完。
“不是!”
秦夢云伸著手,尷尬的看了看蘇梅:
“大哥,你別這樣搞,讓人家看了誤會!”
陸勇不聽,只一味昂著高傲的頭。
一旁的蘇梅笑出了聲,湊到秦夢云面前。
“沒事的,我不會誤會!”
她伸出兩根手指,在眼前比劃了一下:
“擁有一雙善于偵查的眼睛,是我們的基本能力!阿姨,我想請您幫個忙,給陸教官批一天假,上我們所里指導(dǎo)一下工作,可以嗎?求求您了!”
她雙手合十,誠懇拜托著。
秦夢云苦笑,姑娘啊,你這觀察能力,呵呵了。
“你別聽他開玩笑,我跟他頂多算是合伙人關(guān)系,主要是朋友,他不需要我批假,拿我搪塞你呢,削他去!”
蘇梅看了看陸勇,莫名其妙的笑得咯咯響。
“阿姨,我怎么可能打得過教官?不如您跟我打個配合,您同意了,他就沒借口了!”
這個配合能打嗎?
秦夢云看著陸勇,男人抿唇想笑又不想笑的樣子。
“不行不行!”
她連忙搖頭:
“不答應(yīng),我丟臉,答應(yīng)了,等于我欠他一個人情,不干!”
“阿姨!”
蘇梅伸出兩根手指,一臉誠懇:
“幫幫忙,當(dāng)我欠您兩個人情!我大小也是個官,沒準(zhǔn)以后您會需要我?guī)兔δ???/p>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秦夢云實在不好拒絕,只能試探性的問了陸勇一句:
“要不,你去一下?”
“好!”
陸勇半點猶豫都沒有,簡單的一個字,卻滿滿都是寵溺的味道。
蘇梅聽完笑得前仰后合,可是那笑聲,一點兒也不像是目的達(dá)成后的喜悅,反倒是濃濃八卦的味道。
“你這孩子,笑什么呀?”
秦夢云都被她笑得不好意思了,臉不自覺的就紅了。
“沒什么!”
蘇梅擺了擺手,那嘴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我同事還在那邊等著我,我先走了,阿姨再見!陸教官,明天見!”
說完,噔噔噔的跑開,回到同事的隊伍里,又嘰嘰喳喳興奮的說著。
秦夢云明明聽不到她說什么,可總覺得蘇梅在說她和陸勇。
“你說你!”
秦夢云看著陸勇,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
害怕說重了傷到陸勇,又怕不說讓他誤會,有所希冀。
最后心一狠,抖出一劑猛藥:
“剛才那樣的事情別再做了,容易擋我桃花,你知道嗎?”
話落,陸勇溫柔的笑臉轉(zhuǎn)瞬就沉了下去。
“你還想要什么樣的桃花?”
他的語氣里,有著明顯的不悅。
“當(dāng)然是……”
秦夢云看著他,有些底氣不足,但還是豁出去了:
“年輕啊,帥氣啊,我不可能找個老頭子吧?”
說到最后,秦夢云自己都心疼了。
字字如刀,這捅在心里該有多疼?
陸勇笑了,苦澀而自嘲:
“像馮懷義那樣的?”
“咳!咳咳!”
秦夢云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這玩笑開不得!那是依依的同學(xué),還是把兄弟,你……”
兔子不吃窩邊草,她怎么能給女兒丟臉?
可她不知道,該丟的臉早丟了。
她犯迷糊的那些日子,個人的臟活兒,都是馮懷義幫她的。
秦夢云抬頭,對上陸勇的眼睛,說不下去了,垂下眸子,有著落跑的狼狽。
“反正,咱倆雖然是朋友,但是男女有別,你注意點兒!”
陸勇上前一步,彎下腰,硬要看著她的眼睛。
“如果我說‘不’呢?”
“哎呀!賣發(fā)糕的!”
秦夢云大聲壓過他的話,朝著挑擔(dān)子的小販沖了過去。
這一刻,陸勇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她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