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松開我兒子!”
薛母拍打在秦夢云身上,別看一把老骨頭了,打人還挺疼。
秦夢云本來可以一腳踹開她的,但是身份太低,不適合這么干。
所以,她一巴掌扇在了薛長青的臉上。
“打,你打我一下,我就扇你兒子一下!”
“你!”
薛母慫了,退了兩步:
“你到底想干什么?有什么事,沖著我來,不要傷害我兒子!”
“到底誰在傷害他?”
秦夢云嗤笑著,無法理解薛母的腦回路。
自己越是寶貝兒子,才應(yīng)該越想他好,為什么要作天作地呢?
“你看,我扇他一巴掌,他連反抗都不反抗,吭都不吭,說明什么,說明他良心未泯,在替你挨這巴掌!
你知道你有多害人嗎?
李愛國有一個貧窮卻幸福的家庭,家里有個瞎眼的奶奶,也就比你大幾歲。父母是本本分分的農(nóng)民,一生活得小心翼翼的,從來沒有做過惡事。
李愛國作為家里唯一的兒子,如果他有事,他奶奶可能活不下去,他父母更是會傷心欲絕。
你們在做什么?你們毀了一個家,殺了幾個人,你們知道嗎?”
“你放屁!”
薛母不承認自己的錯:
“這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是他自己奸 淫 婦女,他活該!”
“媽!你別說了!”
薛長青嘶啞著聲音,壓抑的喊著,他對母親的濾鏡正在崩壞,矛盾而痛苦。
原來,當他受母親唆使,想要破掉顧卓然身子,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行,做不到。
就算顧卓然是他的妻子,但是這種情況下,他良心不安。
母子發(fā)生矛盾,有了爭吵,守在門外的李愛國聽著動靜不對,強行沖了進來,看到不該看到的一幕。
他一怒之下打了薛長青,爭執(zhí)聲驚動了醫(yī)院的護士和其他人。
薛母為了掩蓋自己的惡行,倒打一耙,誣陷李愛國欺薛長青受傷,當著面,欲對顧卓然不軌,還好被她發(fā)現(xiàn)。
李愛國無權(quán)無勢,有理說不清,被醫(yī)院強行控制,送去了軍區(qū)。
本來,事態(tài)不至于鬧這么大的,如果薛長青當時制止了母親的誣陷行為。
可關(guān)鍵時刻,他猶豫了,因為誣陷的話已經(jīng)說出口,那么多人都聽見,他駁斥母親,母親聲譽受損,他不予追究,他自己聲譽受損。
權(quán)衡利弊的片刻,醫(yī)院已經(jīng)非常迅速的將李愛國打了一頓,并且送走。
當一切已成事實,薛長青才意識到,他可能會害死人。
名聲,對老實人來說,很重要!
以前,薛母再怎么胡攪蠻纏,那也只是家庭瑣事,作為兒子,他肯定得無條件的站在母親這邊。
一點點小事,做晚輩的,忍一忍,又有什么呢?
可這次,人命關(guān)天!
他勸母親,給軍區(qū)打電話,承認整件事情是誤會,當時看錯了,好把李愛國放出來。
可母親不干,還教他,顧卓然身邊就不能有不受他們控制的親信,尤其,這個親信還是個男的!
薛長青事務(wù)繁忙,整天不在家,顧卓然弄個男人在身邊,整天出雙入對,難保不偷人。
趁現(xiàn)在,除掉,正好!
這一刻,薛長青突然覺得自己不認識母親了。
在他的印象里,母親沒讀過書,腦子里還是封建社會的那一套,可現(xiàn)在,他覺得母親心機深沉得可怕。
“兒啊,你在說什么呀?”
薛母看著兒子,痛心疾首:
“你幾個哥哥都戰(zhàn)死了,媽就剩你這么一個兒子,做的所有事情也都是為了你好,你可不能跟外人站一邊??!”
這句話,就像千斤巨石,壓得薛長青喘不過氣來。
秦夢云看他痛苦的樣子,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吧。
她松開了薛長青,轉(zhuǎn)頭看向薛母。
“你為了他好,然后誣陷一個無辜的人?怎么,在你的眼里,別人都是螻蟻,人命都不值錢?
兔子急了還會咬人,如果李家有任何一個人,以死明志,有任何一個人去上訪,你可以看看,你兒子的前途還有嗎?”
“你不用嚇唬我!”
薛母的意志很堅定:
“我沒誣陷任何人,誰想死就讓他死去!誰死誰有理嗎,那我也可以去死啊!”
她不信,好死不如賴活,又不是槍斃的罪,李家人不可能以死明志。
此路不通,秦夢云果斷放棄。
“薛長青,你如果還記得你的身份,就應(yīng)該知道,你的職責(zé)是保衛(wèi)人民,而非陷害無辜。
言盡于此,我也不是非要你出面作證不可。無論是軍事法庭,還是人民法院,都是講理的地方。
你自己想一想,你們的誣陷經(jīng)得起邏輯推敲嗎?這么大的醫(yī)院,難道就沒第二個目擊證人?
當一切水落石出,你失去的,將不僅僅是名譽。”
說罷,她沒有任何停留,邁步就走。
“等一下!”
薛長青不敢再猶豫,果斷做出了決定:
“麻煩你,送我去打個電話!”
“長青!”
薛母不可思議的瞪著兒子,這是第一次,親兒子不聽她的話。
“媽!”
薛長青的面色依舊痛苦,但眼神已經(jīng)堅定:
“我是您的兒子,也是一名軍 人,我不能使我的身份蒙羞!”
薛母的心一沉,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永遠的離開她。
有了薛長青的解釋,軍區(qū)那邊很快放人,剛好,陸勇也了解完了情況。
李愛國身上有傷,主要是受了驚嚇,陸勇接到他時,他畏縮得像只鵪鶉。
這罪不能白受,秦夢云給他爭取到了一百塊錢的賠償,是薛長青以個人名義賠付的。
經(jīng)此一役,薛長青變了,不再什么都聽母親的。沒有了兒子撐腰,薛母也不敢再繼續(xù)磋磨顧卓然。
一切好像變得和諧。
顧卓然的病好后,顧家以老爺子生辰為由,辦了一場酒宴,薛長青坐著輪椅參加。
他一身軍裝,就算坐在輪椅上,依然英氣逼人。跟顧卓然在一起,宛若一對璧人。
李愛國作為司機,遠遠的看著兩人以夫妻的身份,應(yīng)酬交際,默契而友愛,心里不是個滋味兒。
當晚,顧卓然和薛長青留宿在了顧家,住在一個房間里。
當房間的燈熄滅,李愛國坐在車里,用力捂著嘴,哭得不能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