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著臉,給家里打過去,接電話的是阿忠,顧霆宴聲音冷沉:“太太回來了嗎?”
阿忠恭敬的說道:“太太還沒回來。”
顧霆宴:“她回家了,給我打電話。”
阿忠:“好的?!?/p>
顧霆宴揉了揉漲痛的額角,走到醫(yī)院門口,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猩紅的煙頭在他指尖燃燒著,煙霧繚繞升騰起的白煙,襯得他眉眼越發(fā)矜貴,涼薄。
顧霆宴兜里的手機響了,他快速地接了起來,看到來電顯示是楚笙的,他眸子暗了暗。
熟悉的鈴聲響了一分鐘,他才抬手接起來:“喂?”
楚笙的聲音害怕慌張:“霆宴,我病房門外來了好多記者,我好害怕。”
顧霆宴一頓,臉色帶著冷酷:“我馬上過來?!?/p>
顧霆宴帶著保鏢過去把圍在外面的記者趕了出去,楚笙看見他,紅著眼睛直撲進了他的懷里:“霆宴,幸好你來了?!?/p>
顧霆宴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秦書那雙清冷悲傷的眼眸。
她站在那,平靜而淡然的看著他和楚笙抱在一起,眼眶泛著紅。
就像許多年前一樣,她知道自己跟楚笙在一起后。
在校園里撞見,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平靜中帶著憂傷。
顧霆宴心臟忽然一痛,他低頭,拉開了楚笙環(huán)在他腰間的手,聲音冷淡:“我送你回去?!?/p>
“嗯。”
三人吃完飯從餐廳里走出來,季宴禮看著秦書和蘇團團,紳士的詢問道:“我送你們回家?”
秦書笑著說:“你們先回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p>
蘇團團立刻緊張的看著她:“畫畫,你別做傻事?!?/p>
她怕秦書想不開自殺。
秦書道:“我不是楚笙?!?/p>
跟兩人道別,秦書打車到了一中,畢業(yè)這么多年,這是秦書第一次回來看看。
這是她跟顧霆宴最初相遇的地方。
她獨自走到校園中,去了他們當(dāng)初那個班,一張張稚嫩陌生的面孔青春洋溢。
不知不覺走到了最初認識顧霆宴的地方。
她看著斑駁的墻角,記憶一下子回到了高一沒有分班的那個夏天。
秦書忘記自己是為什么哭了,她那會是偷偷跑到墻角哭。
“誰讓你們翻墻的!幾班的!”一墻之外,保鏢怒吼道。
突然一個人影朝她砸了下來,少年穿著藍白相間的校服從天而降:“臥槽!怎么有人??!快讓開!”
秦書紅腫著眼睛抬頭,突然就被人撲倒在了地上,她嚇得閉上了眼睛,唇瓣上貼上了柔軟濕潤的東西。
少年將她撲倒在地,高大修長的身軀覆蓋在了她身上,他眼睛瞪的大大的,耳朵紅得滴血。
秦書長睫微顫,看到近在咫尺的俊美臉龐,心漏了半拍。
少年從她身上翻身而起,崩潰道:“操!老子的初吻!”
保安追了進來,看到眼前這一幕怒吼道:“不許亂來!你們那個班的!荒唐!太荒唐了!”
秦書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過來,她的手就被拉起來跑了:“別傻了,跑,保安來了?!?/p>
“他肯定以為你跟我是一伙的!”
秦書被他連拖帶拉地跑了好遠,直到保安人不見了,少年才停下身,他回頭威脅她:“今天的事,誰都不許說出去!”
少年頂著一張漂亮的臉蛋,兇神惡煞道:“否則,找人弄你!”
后來秦書跟他分到一個班,顧霆宴看到她明顯愣了一下,隨即裝作不認識她。
他跟那天遇見的很不一樣,他是班長,學(xué)生會主席,不說臟話,很有教養(yǎng),成績跟她并肩。
籃球場上少年穿著一身紅色的籃球校服帶隊打球,少年肆意,意氣風(fēng)發(fā)。
場外圍著很多給他吶喊助威的女生,那時秦書只不過是她們的其中一員,沒什么不同。
她隱匿在人群中,聽著身邊女孩們聲嘶力竭的尖叫聲,此起彼伏,她站在原地只是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校運會她低血糖暈倒時,迷迷糊糊中被人背起來往校醫(yī)務(wù)室跑,少年的背寬厚有力,讓人很有安全感。
少年聲音清脆:“喂,別死?。 ?/p>
秦書坐在當(dāng)初校醫(yī)務(wù)室外的椅子上,她眼角不知何時紅了,手機開機,顧霆宴給她打了幾十通電話。
秦書回撥過去,聲音嘶?。骸邦欥纭!?/p>
對面接了起來,沉默了三秒,說道:“我是楚笙。”
她的聲音情事后的慵懶:“霆宴在浴室洗澡,需要我?guī)湍憬兴麊???/p>
秦書整個人渾身猶如處在冰窖中,手腳一片冰涼。
“啪”的一聲,電話掛斷了。
秦書坐在椅子放聲大哭,心痙攣的痛,嗚咽的哭聲帶著絲絲顫音,她雙手掩面而泣,滾燙的淚水從指縫地流了出來,幾乎要灼熱了她的肌膚。
五年的婚姻,她輸?shù)靡粩⊥康亍?/p>
楚家。
楚笙看著被掛斷的電話,手指微動,快速點了刪除,她把手機放回原處,心不受控制的跳的厲害。
顧霆宴從楚家客房浴室里走出來,他下半身披著浴巾,看到楚笙在,微頓,隨手拿過旁邊掛著的欲袍,將赤裸精壯的身軀遮擋的嚴嚴實實。
他聲音里帶著幾分不悅:“你怎么進來了?”
楚笙輕聲道:“來給你送干凈衣服。”
“都怪傭人不小心潑了你一身紅酒,我已經(jīng)罰過她了。”
顧霆宴淡聲道:“沒必要苛責(zé)她。”
顧霆宴指尖拿著口袋里的衣服,看向楚笙:“我換衣服?!?/p>
楚笙微微一頓,走了出去:“那你換?!?/p>
走出門后,楚笙心臟狂跳,加快腳步離開了。
顧霆宴換完衣服,開車從楚家離開。
他回家的時候,秦書還沒有回來。
秦書回到家,在門口玄關(guān)處換鞋,把包包掛好往里面走,在看到客廳沙發(fā)上不知道坐了多久的顧霆宴,腳步微微一頓。
顧霆宴像是等了她很久,臉色陰沉不定的拿著手機坐在那,像是一直在等她消息。
看到秦書回來了,他低頭看了一眼時間。
已經(jīng)晚上23點了。
他在家等了她很久,一直等到現(xiàn)在,也沒等她一個電話。
哪怕,她打一個電話回來罵他一句,他心里也不會如此煎熬難受。
從今天事發(fā)到現(xiàn)在,他這個妻子,不哭也不鬧,更沒有打過一通電話來質(zhì)問過他一句。
顧霆宴不知道該夸她大度,還是說,她其實并不在乎他跟誰在一起,跟誰做了什么。
“去哪里了?”他站起身,緊緊跟在秦書身后,漆黑的眼眸凝視著她。
顧霆宴回家后,才知道,這三天秦書也沒有回家,孩子送到老宅去了。
然而,秦書卻沒告訴他。
“為什么你這三天都不在家?”
秦書視線落在他身上,他身上的衣服換過了,不是原來那身。
秦書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她走進客廳,路過顧霆宴,看都沒看他一眼,徑直上了樓。
已經(jīng)打算離婚了,就沒必要再跟他說一句話。
顧霆宴站起身,跟在她身后,語氣幽怨:“秦書,你是打算冷暴力我嗎?”
“我一直給你打電話,你都沒接?!?/p>
他的語氣頗有些像怨夫,好像她才是那個做錯事的渣女。
秦書手指緊緊握在一起,骨節(jié)泛白,她深呼吸一口氣,回頭看向顧霆宴,眼神平靜淡漠:“顧霆宴,我們離婚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