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從柳姨娘那里得到的驚人消息和無處發(fā)泄的怒火,蕭煜直接闖入了國公夫人的正院。彼時國公夫人正在核對大婚的禮單,見他面色駭人、衣冠甚至因急速趕回而略顯不整地沖進來,不禁蹙起了眉頭。
“煜兒?你不是在巡察?怎的如此模樣回來?”國公夫人放下禮單,語氣帶著責備和疑惑。
蕭煜根本無暇顧及禮儀,他死死盯著母親,聲音因壓抑著極致的憤怒而顯得低沉可怕:“母親!您為何要逼微雨打掉孩子?!”
國公夫人聞言一愣,臉上露出真正的困惑:“孩子?什么孩子?蘇微雨有孕了?”她顯然對此事毫不知情。
她的反應(yīng)讓蕭煜的怒火一滯,但隨即更盛的怒火涌上——柳姨娘竟敢騙他?還是母親在演戲?他咬著牙道:“柳姨娘親口承認!微雨有了身孕,她偷聽到您和嬤嬤的談話,說是在嫡子出生前絕不能有庶子,她怕您會對微雨不利,這才私自讓主,讓微雨服了藥,打掉了孩子!現(xiàn)在微雨人也不見了!”
國公夫人聽到“有了身孕”時驚得瞪大了眼睛,聽到“打掉了孩子”時倒吸一口涼氣,而聽到“人不見了”,她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猛地一拍桌子:“不見了?!真是……真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她的震驚不似作假,但對蘇微雨失蹤的第一反應(yīng)是惱怒其行為失當,丟了國公府的臉面。她隨即深吸一口氣,恢復了慣有的冷靜與威嚴,語氣帶著不記:“是,我是說過嫡子出生前不宜有庶子,免得將來生出許多麻煩,亂了嫡庶尊卑。但我何時說過要逼她打胎?有了孩子,生下來養(yǎng)著便是,不過是多個庶子庶女,我們鎮(zhèn)國公府還養(yǎng)不起了嗎?柳姨娘真是糊涂透頂!還有那蘇微雨,既然有了身子,為何不來稟明?自作主張打掉孩子,又玩消失,簡直是……”
“婚禮取消?!笔掛媳涞卮驍嗔怂脑?。
國公夫人愣住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你說什么?取消?胡鬧!聘禮已下,請柬已發(fā),記京城都知道你要和林家小姐大婚,此刻取消,我們鎮(zhèn)國公府和林家的臉面往哪里放?絕對不行!”
蕭煜看著母親,眼神里沒有任何轉(zhuǎn)圜的余地,只有一片冰冷的決絕:“我只是通知您,母親。這門親事,我不會繼續(xù)。”他說完,根本不給國公夫人再反駁的機會,轉(zhuǎn)身大步離去。
“蕭煜!你給我站??!你……”國公夫人氣得渾身發(fā)抖,對著兒子的背影喊了一聲,但蕭煜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門外。
看著兒子決絕離去的背影,國公夫人無力地坐回椅子里,又是氣惱又是無奈。她揉著發(fā)痛的額角,心煩意亂。一方面氣兒子為了一個妾室如此不管不顧,一方面又惱恨柳姨娘愚蠢壞事,通時也對蘇微雨生出一絲怨怪。
“這個蘇微雨……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了身子不說,自已偷偷打掉……雖說嫡前庶后是規(guī)矩,但有了難道還能真逼死她不成?終究是國公府的子嗣……這個柳姨娘,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她喃喃自語,只覺得一場好好的喜事被攪得一團糟,心里對那個失蹤的蘇微雨,觀感更是復雜惡劣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