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名一個勃字?”
百花仙的俏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微笑,且聲音非常清脆地接了一句。
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
任也內(nèi)心激動道:“仙妹妹可姓千里?”
“沒錯?!卑倩ㄏ晌⑽Ⅻc頭。
二人正在說話之時,前方的毒酒壺,轉(zhuǎn)身招呼道:“幾位兄臺,這馬上就要進入臥虎寺的地界了。我們在前方找一隱蔽之處稍作休息,也讓百花仙與鬼頭刀,做些準備。”
“好,正好吃點酒食,以免晚上行動把命喪了,以后都沒得吃了?!贝笈铸垜?yīng)了一聲。
“呸呸呸!”
翁散人聽到這話,立馬沖著地面啐了幾口,不滿道:“我六人,已經(jīng)接了這在刀尖上行走的差事,你怎可滿嘴胡言亂語?我們都長命百歲不好嗎……!”
鬼頭刀瞧著他,輕聲反問:“你這般膽小,為何還要進這不老山中游歷?在家犁地哄娃不好嗎?”
翁散人沒有理會他,只在心中嘆息道:“唉,如若有的選,你當我愿意來這個鬼地方嗎……?!”
說話間,幾人下馬,走進了官道兩側(cè)的密林中,暫作休息。
牽馬步行時,任也用意識與百花仙傳音:“仙妹妹,我們用意識溝通,避免被旁人注意到?!?/p>
“你一口一個仙妹妹,叫得還怪親熱的?!卑倩ㄏ陕曇敉褶D(zhuǎn)動聽地回道:“你那修陰陽之法的王妃,恐怕也是被你這甜言蜜語,哄得心花怒放,所以才甘愿多次為你赴險吧?”
“仙妹妹,你在說什么,為何我聽不懂……?”任也又裝起來了。
“呵。這四片葉子之事,是懷王前幾日私下里對閆勃許下的承諾?!卑倩ㄏ傻溃骸伴Z勃沒入此秘境,那你的身份……便不言而喻。對嗎,小懷王殿下?”
任也思考片刻,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輕聲回道:“閆爺如此貪財且謹慎,卻能將自己同意收受四片葉子之事相告,那你在千里綠營的身份也不低吧?”
說到這里,他略微停頓后,笑著補充道:“你的游歷結(jié)束了嗎,龍首大人?不過……!”
“呵,你竟猜我是龍首?堂堂名震嶺南三地的小懷王,智力怎這般堪憂?”百花仙冷笑一聲,輕聲道:“何人不知,千里綠營的龍首是一位男子,我一女子,又怎會是他?”
呵?表面上是女子樣貌,但實際上就不能是一位摳腳大漢嗎?
我唐風(fēng)第一個表示不服!
任也慢悠悠地回道:“這秘境之中,易容之法多如牛毛,外表是女子,不見得真就是女子。很多大人物……都喜歡假扮異性,從而滿足個人的特殊癖好?!?/p>
百花仙懶得與他爭辯:“我只愿在這秘境之中,與小懷王共同謀事。你若不承認,那便不需交談了。”
任也眨了眨眼睛,突然回道:“你我二人相認之事,還缺少諸多細節(jié),我有幾個事情要問,你能否回答?”
“你且問吧?!卑倩ㄏ蓪⒆约旱鸟R,拴在了一棵大樹上。
任也瞧著她俊美的側(cè)臉,輕聲詢問道:“我進入秘境之前,閆勃才剛剛返回總舵。他為何會將四片葉子之事,告知于你?”
此問題的回答,直接關(guān)乎到,懷王能否信任自己,所以百花仙自然是很細致地回應(yīng)道:“閆勃返回總舵后,便去了八舊臣之一,眉山道人的居所。他本想商談擴充領(lǐng)地之事,以及你要借用朝廷力量,調(diào)查不老山一事。不過,他人剛到,你給他的親筆信也到了。我二人和眉山道人得知,你要進入這不老山秘境,便立馬商定了相認的方式。但考慮到,你和千里綠營共同經(jīng)歷之事,都不算太過隱秘,所以閆勃才告知了我,四片葉子的約定。此事只是你二人私下的許諾,外人不知,所以才不會被人輕易識破,從而認錯了人,誤了大事。”
任也瞧著她,皺眉問道:“那你為何會接到不老山秘境的邀請?”
“我沒有接到邀請?!卑倩ㄏ擅髁恋碾p眸中,流露出機智之色,紅唇泛著笑意,輕聲道:“位居八舊臣的眉山道人,給了我一塊令牌,上寫入局者三字。持此令牌,便可在約定的時間進入不老山秘境。八位舊臣都覺得,清涼府遭受到瘟疫,且牽連甚廣,連我千里綠營也被卷了進來……再加上不老山秘境的演化,都處處透著詭異,這里或許暗藏著驚天陰謀,所以,這才命令我進入此地,在暗中協(xié)助你?!?/p>
“那你是千里綠營的何人?”任也直言問道。
“我是綠營的八傳子之一,羽仙子—扶搖,我?guī)煆拿忌降廊恕!卑倩ㄏ烧f到這里時,余光靈動地掃了一眼任也。
“哦?!比我参⑽Ⅻc頭:“那你是怎么想到,要與我對暗號接頭的呢?”
“剛剛你和大胖龍去面見武元君時,我曾接過話頭,用四片葉子之事,暗示過鬼頭刀,毒酒壺,還有翁散人。但他們?nèi)撕翢o反應(yīng),所以便被我直接排除了。”百花仙扭頭道:“這樣一來,就只剩下倆人了。我先找到的你,如若你接不上,后面我就會找機會,暗示一下大胖龍?!?/p>
“聰慧?!比我参⑽Ⅻc頭。
“我的身份已經(jīng)告訴你了,那你的呢?”百花仙笑吟吟地問道:“你還不承認自己是懷王?”
“你都認定我了,我承不承認,已經(jīng)意義不大了啊?!比我部嘈Φ溃骸安贿^,你我二人這么快就相認,后面倒也能占據(jù)一些優(yōu)勢?!?/p>
“那是自然?!?/p>
百花仙仔細思考了一下后,便有意提醒道:“來之前,師尊說過,此秘境之地邀請的人,或許都有一面令牌?!?/p>
“對,我也有。”任也點頭。
“你是什么?”百花仙毫不意外地問道。
任也略作思考后,心里已經(jīng)選擇信任百花仙了。原因很簡單,她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細節(jié)都能對得上。最重要的是,這些事兒非常隱秘,外人是不可能知曉的,就連老劉都不見得能知全,因為很多事情的細節(jié),都是他和閆勃單獨相商的。
既然是這樣,那完全沒有必要撒謊,因為這會誤導(dǎo)自己的隊友。
任也瞧著她回道:“我是破局者?!?/p>
“如此一來,那便對了?!卑倩ㄏ晌⑽Ⅻc頭。
“什么對了?”任也表情如常地反問道。
“師尊猜測,這秘境之地邀請的人,絕不會是尋常之輩。六君子中,除了你我外,其余人也或許都大有來頭?!卑倩ㄏ珊翢o保留地回應(yīng)道:“他是這般分析的。清涼府瘟疫一事,明顯是暗中有人布局,制造陰謀。隨后,我千里綠營的一位幫主,竟然行了造反之事,且又牽扯到不老山的觀風(fēng)公子。這樣一來,嶺南府三地便暗流涌動了起來,而朝堂方面雖尚未表態(tài),但一定也在關(guān)注此事。一場瘟疫,竟能牽扯出如此復(fù)雜的事件,由此可見,這場棋局是何等的龐大與復(fù)雜。而且這也貼切,天道給出的四字提綱?!?/p>
“邊疆風(fēng)云?”任也絲滑接話。
“沒錯。如若只是個人之爭,或一場普通的秘境游歷,那又怎配叫邊疆風(fēng)云?”百花仙微微點頭后,再次補充道:“還有,我拿的令牌是入局者,你的令牌是破局者,這兩個稱謂,很大可能代表的是一種身份。這種身份就是,你在這場陰謀中所處的位置與扮演的角色。你清涼府遭受到瘟疫,需求解藥,那你自然就是‘破局者’。而我千里綠營的幫主,被觀風(fēng)公子收買,被迫牽扯到此事件中,那我們便是被邀的入局者。所以,其余四人,也絕對不是尋常之輩。或許……他們就是這場陰謀博弈中,其余幾家入局勢力的領(lǐng)頭人?!?/p>
任也聽到這話一呆,臉上突然泛起了陽光大男孩一般的笑容:“呵呵,仙姐姐,你說漏了。”
“什么漏了?”百花仙俏臉一僵,露出了嬌憨的模樣。
“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一切都嚴絲合縫,挑不出任何毛病?!比我残Σ[瞇地看著她:“但你說得情緒激動,一時間忽略了自己的身份?!?/p>
百花仙眨了眨靈動的大眼睛,心里忽然意識到了什么。
“呵呵,既然你猜測這六君子,都是各家入局勢力的領(lǐng)頭人?!比我餐nD一下道:“那你僅僅只是一位傳子,又如何能代表千里綠營呢?你的身份根本不對等。即便龍首外出游歷,沒有接到不老山的邀請,那最少也得是一位次要的首腦人物被迫入局,比如閆勃,比如八舊臣??伤麄兤紱]來,來的只是你,這不奇怪嗎?”
百花仙瞧了他一眼,表情不變道:“我說了,是師尊給我的令牌,我才得以進入這不老山秘境?!?/p>
“你又錯了?!比我矒u頭。
“?!”
百花仙怔住。
“既然你猜測,天道邀請的都是各家的領(lǐng)頭人,那這樣一來,令牌能是隨便給的嗎?”任也死死地盯著她,觀察她的表情道:“我也拿到了令牌,可不但不能帶著自己的手下和好友進入,且根本不可能將此秘境的游歷任務(wù)轉(zhuǎn)交他人。我能選的,就是進或不進……所以,你根本不是什么八傳子?!?/p>
百花仙聽到這話,不自覺地攥緊一雙粉拳,略有些大嗓門地強調(diào)道:“如若,每面令牌的要求不一樣呢?”
“如若不一樣,那你的推測就不成立?!比我睬浦蛔忠活D道:“我說的沒錯吧?您這喜歡男扮女裝的……龍首大人!我有一位兄弟,跟你有一樣的癖好,回頭你們可以多交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