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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小說網(wǎng) > 任也許清昭 > 第363章 你二人為何如此倒霉?

第363章 你二人為何如此倒霉?

  桃園中。

  鬼頭刀重重的摔在地上,且剛一轉(zhuǎn)身,便瞳孔急劇收縮,見到一點槍芒直奔自己的脖頸刺來。

  距離太近,無法閃躲。

  “嗖嗖……!”

  一條條金線炸開,四散而飛的射向了牛喜。

  百花仙雖然不太喜歡鬼頭刀的發(fā)型,但還是及時的出手幫忙,畢竟這時候但凡死一個隊友,那后續(xù)的隱藏任務(wù)可能都無法開啟。

  那數(shù)條金線極速飄動,就如牽著木偶一般,瞬間將牛喜的雙臂捆縛住。

  “嘎嘣嘣……!”

  百花仙右臂猛然用力,金線如刀子一般割裂著牛喜的罡氣,泛起陣陣酸牙的聲響。

  半空中,牛喜的身形微微一頓,突然額頭青筋暴起的大吼道:“小娃娃,比力道,你還差得遠……!”

  言畢,他雙臂猛然前拉,硬拽著那數(shù)條金線向前,欲在空中變招,繼續(xù)強殺鬼頭刀。

  “嗖!”

  百花仙被牛喜恐怖的巨力,拽的身形有些不穩(wěn)。

  鬼頭刀側(cè)身閃躲,但身后的槍影卻緊緊跟隨。

  “嘭!”

  就在這時,一道肥胖的身影,突然闖入了桃園。

  大胖龍來了,他的速度極快,且雙臂抬起,一邊操控著鋼針,一邊向鬼頭刀傳音:“你且抽身閃躲?!?/p>

  “嗖嗖嗖……!”

  話音落,大胖龍一次性暴射出十幾枚鋼釘,全部精準的打在了牛喜的槍頭之上。

  “當啷!”

  滅乾偏移,一槍刺空,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蕩起無數(shù)泥土碎屑。

  鬼頭刀趁機一個翻滾后,才算徹底緩過一口氣來。

  大胖龍飄然落地,抬手喚回十幾枚鋼釘后,便立即沖著鬼頭刀和百花仙傳音:“剛剛在院外,我一人無法做到,將那二十四名近衛(wèi)同時誅殺。近衛(wèi)中有一人在臨死前用了鳴鏑向外報信。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三人都需盡全力,迅速捉拿牛喜撤離?!?/p>

  直到此刻,大胖龍所展現(xiàn)出的神異法術(shù),都是比較簡單且實用的, 比如星源石,鋼針暗器等等,他似乎并沒有動用過自己的傳承能力。

  “好!”百花仙回。

  “我與他正面交手?!惫眍^刀應(yīng)了一聲。

  牛喜右手攥著滅乾,感嘆道:“來的人不少啊,看來他想動我……并非是臨時起意,而是早有準備?!?/p>

  “刷!”

  三人并未接話,只各自施展神通手段,一同圍攻牛喜。

  ……

  鏡中界外。

  一發(fā)鳴鏑入空后,便迅速引起了寺內(nèi)注意,十幾隊成建制的巡夜衛(wèi)兵,全都趕向了這里。

  同一時間,周遭大營之內(nèi)的各級將領(lǐng),也都紛紛反應(yīng)了過來,甚至有不少已經(jīng)休息的將領(lǐng),都是被下屬從床榻上硬叫起來的。

  臥虎寺南側(cè)的一處大營內(nèi),一位千夫長穿著布衣睡袍,披頭散發(fā)的赤腳沖出營帳,大聲喝問道:“何事?lián)艄??!?/p>

  “屬下見統(tǒng)領(lǐng)所在的內(nèi)院中,有鳴鏑升空,便命人擊鼓傳信?!币晃簧碇纂械膶⑹浚氐?。

  這位千夫長一聽,頓時臉色大變,幾乎都沒有任何思考,只回到營帳中,立即拿起兵刃喊道:“副將留下集結(jié)兵丁,其余值夜者,立即跟隨本將殺向內(nèi)院?。▲Q鏑升空,那……統(tǒng)領(lǐng)必是被伏擊了!”

  大喊過后,這位千夫長連甲胄都沒穿,只拽過戰(zhàn)馬騎上,且右手持著一柄關(guān)刀,率先帶著四十余騎,沖殺向了內(nèi)院。

  這種景象,幾乎在每個大營中都在不停的發(fā)生著。一時間,臥虎寺周邊的連營之地,幾乎戰(zhàn)馬奔騰的聲響,如大戰(zhàn)突起一般,景象極為壯觀。

  ……

  任也等人捅了馬蜂窩后,那在寺外負責接應(yīng)的毒酒壺和翁散人,此刻也在盡全力的使用著土遁之法,向內(nèi)院的方向,快速挖掘而去。

  逼仄且陰暗的隧道中,毒酒壺如鉆地鼠一般,渾身泛著土黃色的光芒,正一邊用土遁之法挖掘,一邊在心中估算著方向。

  他和翁散人的任務(wù)是,在內(nèi)院動手后,便將隧道直接挖到練武場,從而接應(yīng)眾人離開。

  二人干活時,翁散人喘息著詢問道:“酒壺兄弟,我為何感覺事情不太對啊?!?/p>

  “怎么了?”毒酒壺回。

  “我剛剛散發(fā)了一下感知,這周遭之地,星源氣息非常凌亂?!蔽躺⑷瞬亮瞬梁顾砬榉浅V斏鞯恼f道:“我怎感覺……內(nèi)院動手之后,已經(jīng)引起其它大營的注意了?”

  “我二人剛剛喪失了方向,這已經(jīng)比預(yù)計的時間晚了許多,你怎還有閑心感知周圍?”毒酒壺不可置信的反問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啊,這人是要接,但自己的身家性命也很重要啊?!蔽躺⑷藦娬{(diào)一句后,便蹲在隧道中,突然表情呆滯。

  “你為何露出如此呆傻的表情?”毒酒壺回頭看了他一眼,表情有些迷茫。

  “你聽,你聽?!蔽躺⑷酥钢氐郎戏交氐溃骸斑@地面上悶響個不停,像是有一隊隊騎兵在奔踏而行?!?/p>

  “這干你鳥事,我二人主要負責……!”

  “稍等,我用土遁之法上去瞧瞧?!蔽躺⑷藬[手回了一句后, 便立即施展神異法術(shù),身如靈鼠一般,瞬間鉆入了上方的泥土之中,且很快就便消失不見。

  片刻后。

  一顆發(fā)髻凌亂的小腦袋,拱開了濕潤的土地,且像個土撥鼠一樣,賊眉鼠眼的掃向了四周。

  此刻,臥虎寺周邊盡是火把晃動,軍馬奔騰的景象,只粗略一看,竟然有二十多處地點,人聲鼎沸,兵丁成群。

  完了……這內(nèi)院捉拿牛喜的行動,定然已經(jīng)暴露。

  這一幕差點“嚇尿”翁散人,他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唾沫后,那聰明的小腦袋瓜,便嗖的一下消失在了地面上。

  ……

  回到地道中,翁散人表情慫慫的縮卷著身子,雙眼無神,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散人,我感覺快到內(nèi)院了,一會你且……!”毒酒壺回頭就要分配二人的各自任務(wù)。

  不料到,翁散人猛然抬頭,語氣急迫的說道:“酒壺兄弟,內(nèi)院的行動已經(jīng)暴漏,一會定是要發(fā)生血戰(zhàn)的。你且先向前挖掘,我這便回去取一件至寶助陣!”

  “?!”

  毒酒壺聽到這話懵逼:“你……!”

  “我知道你擔心與我,但此刻不需多說,因時間已經(jīng)來不及了……!”翁散人慌忙擺手打斷道:“你繼續(xù)向前挖掘,我去取那靈冥鏡助陣!此物乃天地至寶,一鏡開,萬物俱滅!必然可幫大忙……!”

  “散人兄弟,散人兄弟!”毒酒壺工作認真,此刻滿身都是泥土,模樣非常狼狽且無助的呼喊著:“你先回來啊,回來??!”

  漆黑的地道中,他眼睜睜的瞧著翁散人,用近乎于四肢伏地的跑動姿勢,轉(zhuǎn)瞬就消失在了來時路。

  他真的好像一條狗啊……

  毒酒壺呆愣半晌,近乎于崩潰的罵道:“世間怎會有如此膽小的無恥之徒!!害人害己??!牲畜不如啊……!”

  他狂罵數(shù)句后,便只能轉(zhuǎn)過身,自己一個人用土遁之法,繼續(xù)向前挖掘。

  來時路上,翁散人正一路向著入口處狂奔,頭也不回,非常果斷。

  他真的不是不靠譜,只是不當人罷了。

  內(nèi)院的行動已經(jīng)暴露,周遭全是牛喜部增援的兵丁和將領(lǐng),所以,越往內(nèi)走,這危險性就越高,一旦被包圍,大概率是出不來的。

  對于翁散人而言,這里的一切,都沒有自己的狗命重要。

  安全且堅強的活下去,那就是最重要的事兒。

  所以,他活的很久,比在場所有人都久。

  ……

  內(nèi)院中。

  大胖龍,鬼頭刀,百花仙三人,還在圍攻牛喜,但卻打的非常吃力。

  牛喜乃三品巔峰,修煉極致武道,那橫練金身刀槍不入,就宛若鐵王八一樣,短時間內(nèi)很難令其重傷,非常難纏。

  不遠處,任也正獨自單挑先鋒之將——扎力騰。

  二人雖等階不同,但卻打的有來有回。

  任也在開了圣瞳后,便可捕敵破綻,專攻其要害,而扎力騰的速度也完全無法媲美先前的鼠大人,所以,任也便招招致命,逼迫扎力騰防御。

  不過,扎力的優(yōu)勢在于品階,他個人星源力非常渾厚,遠非二品神通者可比,且防御功法也很完善,不容易受傷,攻殺招數(shù)也大開大合,任也一旦粘上,那也是要掉一層皮的。

  所以,雙方各具優(yōu)勢,也各有忌憚,一直在貼身纏斗。

  “當啷!”

  任也再次一劍逼退了扎力騰后,便用余光看向旁邊戰(zhàn)場。

  他見大胖龍三人遲遲拿不下牛喜,這心中也很是焦急。周遭大營的援軍,已經(jīng)向內(nèi)院趕來,留給六君子的時間不多了……

  任也稍稍思考一下,便想著要尋找機會,徹底殺掉扎力騰,從而抽身去幫助隊友。

  “刷!”

  他一劍刺出,同時沖著扎力騰傳音:“將軍!!你應(yīng)該能猜出來,我等在為誰做事兒吧?”

  “刷!”

  扎力騰不敢用兵刃硬接人皇劍,只閃身后退三步遠,才冷笑道:“呵,這還用猜?!爾等不就是巫主坐下的幾條狗嘛?”

  “都是白蟒部族的袍澤兄弟,為何罵我等是狗?!”

  “誰與統(tǒng)帥為敵,便是與我等一眾將領(lǐng)為敵!”

  “愚蠢!”任也一邊與其交手,一邊用言語騷擾對方:“既然你已經(jīng)猜出我等身份,那也沒有什么隱瞞的必要了。巫主既然已經(jīng)察覺到了牛副統(tǒng)帥有造反之意,那你們便算不上是朝廷的奇兵了。一旦開戰(zhàn),這不老山的地龍之軍,定將踏平臥虎寺!”

  “你年歲不小了,想必也有家有業(yè)。難道父母妻兒,你都不想要了嘛?想讓他們在這一片焦土中,變成無人認領(lǐng)的尸體嗎?”

  “良禽擇木而棲,大丈夫生于天地間,更要尋得明主侍奉!你堂堂三品武夫,先鋒將軍,為何非要與那牛喜一同赴死?”

  “你對得起妻兒父母嗎?!”

  “……!”

  他一邊出言騷擾,一邊加快劍招的攻殺速度。

  “呵,為將者,當忠誠為先,不然又與畜生有何區(qū)別?我妻穿金戴銀,我兒女享盡人間富貴,我父母受人尊重……這都得益于統(tǒng)帥對我的提攜。”扎力騰一邊與任也對招,一邊目光堅定的吼著回道:“爾等只是巫主麾下的雞鳴狗盜之輩,又怎會懂,那旌旗展,戰(zhàn)鼓響時,我等兄弟隨統(tǒng)帥一同沖殺的情誼?!老子在死人堆里,都不知道滾過少次了,到今天,本將夠本了!憑你三言兩語,也想策反與我?!癡人說夢!”

  “轟!”

  扎力騰散發(fā)的氣息,變得堅硬無比,宛若一座高山,不可撼動,亦不能崩塌。

  任也瞧他是這般反應(yīng),心中也很是無奈。

  “鐺啷啷!”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兵刃劇烈碰撞的聲響。

  任也用余光看了一眼,便見到大胖龍三人,像是抓住了稍縱即逝的戰(zhàn)機。

  牛喜一槍震退鬼頭刀后,后身門戶大開,且正對著百花仙。

  “就是現(xiàn)在?!?/p>

  大胖龍游走在側(cè)身位,低聲傳音:“鬼頭刀,用你全身氣力,攻殺正面:百花仙,用你的金線捆縛住他的上身,隨后準備使用破壁墜!”

  百花仙立即回道:“他力氣過于蠻橫,我的金線恐無法將其徹底捆縛?!?/p>

  “我會幫忙!”大胖龍立即回道。

  “好?!卑倩ㄏ苫貞?yīng)。

  “我來殺正面!”鬼頭刀聽到傳音后,猛然原地竄起,雙手緊攥著戰(zhàn)戟,直奔牛喜的天靈蓋劈砸下去。

  這一戟,像是鬼頭刀的最強一擊,他雙臂發(fā)力時,竟隱隱伴隨著異獸之吼,周遭氣息也如海潮一般擴散。

  “當啷!”

  牛喜反應(yīng)極快,抬槍便橫在了頭頂。

  “刷刷!”

  數(shù)根看不出材質(zhì)的金線,從多個方向暴射而來,并瞬間就將牛喜的上半身纏繞的如粽子一般。

  “你這金線韌性十足,可卻困不住我的金身!”

  牛喜大喝一聲,體內(nèi)罡氣再次狂涌:“開!!”

  就在這時,站在側(cè)身位的大胖龍,突然變得面色凝重,且眉宇間蕩起一陣黑氣:“靈臂!”

  “翁?。 ?/p>

  一語出,大胖龍身前的空間激蕩且扭曲,周遭綿密的星源力倒轉(zhuǎn),形成了一個碩大的黑色旋渦。

  “刷!”

  緊跟著,一條深藍色的手臂虛影,突兀的從漩渦中探出。

  那條手臂如長自神明之軀,只剛剛浮現(xiàn),便散發(fā)出恐怖的氣息波動。且那手臂的深藍色皮膚上,鐫刻著密密麻麻的古樸文字,如被封印一般。

  這不是來自中原文明的文字,也不像是來自南疆的,更像是一種早已消失的古部落種族的密文。

  事實上,在大胖龍的身體內(nèi),就是藏著一條無人知曉的詭秘手臂,且是活的,是有靈智的,但目前處于被封印狀態(tài)。

  這條手臂的本體在他的意識空間內(nèi),目前召喚出來的只是虛影。

  “捉??!”

  手臂浮現(xiàn),大胖龍便凝神呵斥了一句。

  話音落,那深藍色的手臂虛影,急劇膨脹,變的比三層樓還高還長。

  五根粗大的手指,自空中舒展而開,那深藍色的碩大手掌,就如神明之手撥弄人間,瞬間就將牛喜的身軀緊緊攥住。

  “嘎嘣!”

  手掌一攥的同時,那牛喜的罡氣罩,竟然泛起了輕微的崩裂之聲。

  “就是現(xiàn)在!”

  大胖龍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似乎操控這條手臂虛影非常吃力,所以言語急迫的向百花仙傳音。

  “將他罩門之處漏出來!”百花仙回了一句后,立即雙手掐訣,并輕聲呼喚道:“破壁錐??!”

  “嗖!”

  一根如梭子模樣的橢圓形錐子,自百花仙眉心浮射而出。

  大胖龍操控著巨大的手掌虛影,令其中指和食指略微露出縫隙。

  “嘭??!”

  破壁錐如同流星一般,以雙眼不可捕捉的速度,暴射向了牛喜身后的菊花。

  空間震蕩,燦若流星!

  一股強烈的瀕死感襲來,牛喜突然變得安靜了下來,身體被捆縛著,仰天道:“就……就這樣死了吧……!”

  任也見到這一幕,心中大喜,狀態(tài)神勇的向扎力騰攻殺而去。

  他一劍橫掃,本意是想再次逼退對方。

  卻不料到,扎力騰在這時突然轉(zhuǎn)身,根本沒有閃身躲避或是防御的用意。

  “?!”

  任也一愣。

  “噗嗤!”

  一劍掠過,一條手臂飄飛而起,滾燙的鮮血將任也的臉頰,噴濺的一片通紅。

  他抬頭凝望,卻見到剛剛斷臂的扎力騰,以身撲向了牛喜。

  桃園中央,絕望的牛喜,突然聽到耳中傳來低語聲:“統(tǒng)帥……末將扎力騰,來世在陪你滅乾!”

  劇烈的星源力激蕩,扎力騰的身影閃爍而出,站在了牛喜的身后側(cè)。

  “燃我星源,聚于一點??!”

  扎力騰歇斯底里的大吼一聲。

  “噗!”

  破壁錐瞬間打入了扎力騰的胸腔之內(nèi),鮮血汩汩涌出,噴濺的一地鮮紅。

  但他在倒下前,卻調(diào)動了全身的星源力,來對抗破壁錐的暴射而來的力量,最終椎體穿透了他的內(nèi)臟,卻在后背皮肉處停滯。

  他跟隨牛喜多年,自然知道統(tǒng)帥的金身罩門就在身后,而那是他唯一的弱點。

  扎力騰在于任也交手時,全程都在注意著牛喜的處境,對方一旦有危險,那他便會以身替死。

  此舉動,若只談忠誠,那太淺了,若只談情誼,又太重了。

  沉重到……讓牛喜的情緒瞬間崩潰。

  “兄弟!你這又是何苦??!”牛喜怔怔的望著身后,聲音悲慟的呢喃著。

  “咕咚!”

  扎力騰仰面而倒,前胸被打的血肉模糊,只抬頭凝望著牛喜,口鼻噴血道:“統(tǒng)帥……你若錯,兄弟們不會跟隨……你若沒錯,兄弟們便以死相護。白蟒部族反……反不得啊……!”

  他呢喃著,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一幕,讓大胖龍等人也有些動容和呆愣。

  “哈哈,本帥沒錯,兄弟們都支持我,我沒錯??!”

  牛喜突然仰天大笑,狀若瘋癲:“我不能死!不死才能令大哥忌憚,才能令這阜南縣之境,十日內(nèi)……便結(jié)束刀兵之事!”

  “我不能死,不然……我兄弟就白死了?!?/p>

  他怔怔的看著天空,精神恍惚的呢喃著,且身體散發(fā)出的氣息,在這一刻急劇攀升,并很快就超越了自我的極限。

  四人看的心驚,立馬后撤閃躲。

  “他……他突破了?!”任也感受著那股非常恐怖的氣息波動,瞠目結(jié)舌的說了一句。

  “不可能。”鬼頭刀搖頭:“三品秘境,最高就只能是三品?!?/p>

  突兀間,星門的提醒聲,在任也等四人的雙耳中響徹。

  【半生袍澤情,桃園葬將魂。先鋒之將——扎力騰,以身替死,令統(tǒng)帥牛喜悲慟萬分,一步破壁壘,神如合念境,借天道之力,入三品至高巔峰,人槍合一,金身不滅!】

  眾人聽完提醒呆愣。

  鬼頭刀不可思議道:“真的臨陣突破了?!”

  “未突破,秘境之地提醒的很明確,他是可借天道之力了?!卑倩ㄏ赡樕珮O為凝重。

  任也呆愣半晌,用僅能自己聽見的聲音吐槽:“瑪?shù)?,果然這SSS級的任務(wù)個頂個的變態(tài)……還帶二階的?!合念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倒是說明白一點?。?!”

  大胖龍瞧著氣息突破極限的牛喜,本能傳音道:“若牛喜可借用天道之力,那個人戰(zhàn)力便是無法揣摩的……我覺得,現(xiàn)在跑還來得及。”

  “嘭嘭嘭……!”

  四人還沒等反應(yīng)過來,那纏繞在牛喜身上的金線,瞬間便崩開,如線團一般散落在地。

  “轟隆!”

  緊跟著,牛喜的身軀只微微一動,那穩(wěn)穩(wěn)抓住他的深藍色大手,便被源源不斷涌出的罡氣震開。

  但令任也比較驚奇的是,即便是這樣,百花仙的金線也沒有被罡氣撐斷;大胖龍操控的手臂虛影,也沒有崩潰之兆。

  “我沒錯,我不能死,那只能你們死了!”

  “哈哈哈!”

  牛喜撐開禁錮自己的神異法術(shù),依舊瘋癲的喃喃自語。

  “槍來!!”

  “嗖!”

  滅乾沖天而起,直入牛喜手中。

  他持槍豎于自己身前,一步邁步,身影瞬間消失。

  四人立馬哄散,任也全力凝神感知四周。

  “刷!”

  恐怖的威壓出現(xiàn)在右側(cè),牛喜的身影突兀浮現(xiàn),手持長槍,猛然向下一砸,直奔大胖龍的天靈蓋。

  “他娘的……”

  大胖龍臉色巨變,竟不敢硬接,只撐起手臂虛影橫于頭頂,隨即抽身閃躲。

  “嘭!”

  一槍砸下,那巨大的手臂虛影如蟒蛇一般,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且逐漸潰散,變得模糊。

  “刷!”

  大胖龍極力運轉(zhuǎn)星源力,護住已身,且轉(zhuǎn)頭就跑。

  “我入合念,自當無敵!”

  “刷!”

  牛喜大吼一聲,抬手便送出一槍。

  “噗!”

  只片刻間,大胖龍撐起的星源力便被穿透,槍頭狠狠地扎在了他的屁股上,當場血流如注。

  他跑的是真快啊,不然但凡慢一點,這一槍必然自后門而入,自前側(cè)而出,令其正面一槍變兩槍。

  “刷!”

  百花仙趁機操控金線,想要再次禁錮騷擾牛喜。

  “翁!”

  同時,左右兩側(cè)各自襲來一刀一劍,那正是默契夾雞的任也與鬼頭刀。

  三人合力圍殺,幾乎封死了牛喜的所有退路。

  線,刀,劍, 轉(zhuǎn)瞬便來到近前。

  “刷!”

  三人中央,只見那牛喜面色癲狂,但動作招數(shù)卻不急不緩,他先是微微回身,抬手便是一記回馬槍。

  滅乾的槍頭,閃爍著淡淡的熒光,就如誕生了靈智一般,竟從凌亂的金線縫隙中完美穿過,直點百花仙的胸口。

  她被逼無奈,只能側(cè)身閃躲。

  “嘭!”

  牛喜空中變招,手腕只輕輕一抖,便改刺為掃,槍頭猛然砸在了百花仙的前胸,險些將她完美的D罩杯,砸成一雙平A。

  “噗!”

  百花仙被砸的口嘔鮮血,身體如斷線風箏一般飄飛,直奔遠處摔去。

  不知何時,牛喜的臉頰上,已布滿淚痕。

  他斜立著長槍,用槍頭攪動著半空中的金線,猛然向身后一掃。

  “刷刷……!”

  左側(cè)偷襲而來的任也,還未等反應(yīng)過來,便被隊友操控的纖細金線,胡亂的纏繞住身軀,一時間動作變形,受到束縛。

  在擺脫金線之時,那長槍便已襲來,在這萬分緊急的情況下,任也只能用人皇劍立于身前阻擋。

  “叮!”

  一槍點在劍身上,爆發(fā)出耀眼的光芒。

  “嗖!”

  “咕咚!”

  任也暴射而飛數(shù)十米,如炮彈一般撞在了幻境壁壘之上,雙手虎口崩裂,內(nèi)臟受損,已七竅流血的狀態(tài)。

  “當啷,啪!”

  牛喜回身突刺鬼頭刀,后者堪堪擋住一合,便也被槍頭刺穿肩膀,重傷退走。

  四位各有手段,且都大有來頭的神通者,竟沒人能在牛喜手下堅持一個回合!

  他一步入合念境,已是人,兵,意,三者合一,心靈所想,便是招式;意之所動,便能看見敵手破綻。

  這在三階之中,是近乎于無敵的狀態(tài)。

  桃園中,任也等四人各占一角,都目光驚懼的瞧著牛喜。

  大胖龍摸著屁股,喘息著說道:“他娘的……老子的神通要被天道壓制,根本發(fā)揮不出應(yīng)有的手段;而他的狀態(tài),則被天道加持,這本就是不公平的交手……我看也休要打了,早早撤退算了?!?/p>

  “沒錯,他有天道之力加持,三品之內(nèi)罕見敵手?!卑倩ㄏ筛胶偷溃骸岸宜娜恕荚诟髯粤羰?,這又如何能戰(zhàn)勝他?”

  其實,她這話雖然意有所指,但卻一點錯都沒有。

  在場的四人中,包括任也,此刻都沒有動用自己最強的戰(zhàn)力和底牌,原因也很簡單,一些神異法術(shù)和能力,都是具有明顯身份標識的,一旦用了,可能瞬間就會被其他人認出。

  比如,任也一直沒有動用劍有神國,也沒有動用氣運和浩然正氣,因為這幾個神異能力,早都在南疆流傳開了,一旦使用,路邊的狗可能都知道他是懷王。

  此局中的六人,都大有來頭,誰也不想率先暴露自己,這便是不好拿下牛喜的原因。

  當然,牛喜的合念狀態(tài)也確實太強了,也符合他身為SSS級任務(wù)目標的戰(zhàn)力。

  “哈哈,舒爽,再來!”

  牛喜大吼一聲,便再次向四人攻殺而去。

  眾人哪里還敢跟他硬碰硬,只能盡全力的閃躲,周旋。

  雙方再次交手三兩個回合,任也等四人的身上,又多了幾道外傷。

  就在這時,只聽嘩啦一聲,內(nèi)院的地面突然塌陷,一顆可愛的小腦袋瓜浮現(xiàn)。

  他正是剛剛挖通地道的毒酒壺,與翁散人相比,這兄弟還是靠譜的。

  毒酒壺挖通地道后,便闖入了桃園幻境,可他剛剛一進來,便見到四名隊友正在被牛喜暴打,完虐,凌辱。

  他稍稍思考了一下,突然覺得翁散人可能是對的,想悄悄撤出去,卻不曾想,牛喜卻感知到了他的氣息。

  “哈哈,又來一個,痛快,痛快啊!”

  “與我一戰(zhàn),舒緩心中積郁!”

  “……!”

  一聲怒吼,牛喜持槍便沖向了毒酒壺,而后者則是被迫迎戰(zhàn)。

  五回合后,毒酒壺被一槍抽飛,滾到了任也那一側(cè),滿嘴鮮血的吼道:“你們到底干什么了?!竟讓他……有如此戰(zhàn)力?”

  “無法戰(zhàn)勝,必須離開了!”大胖龍呼喊。

  “從地道走!”百花仙表示贊同。

  就在這時,從地上爬起來的鬼頭刀,突然給另外四人傳音:“等……等等!我再試試!”

  “好,你且留下來嘗試,我四人先走!”大胖龍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不,還有機會,在等等!”鬼頭刀強調(diào)了一句后,便又向幾人傳音道:“我……我想到了。扎力騰慘死,這令牛喜陷入瘋魔的狀態(tài)……我們還有機會。百花仙一會偷偷拿回破壁錐,待他出現(xiàn)破綻,便再打一次!”

  “你有把握嗎?!”百花仙皺眉回道:“在拖延下去,我五人都走不出去了。”

  “有一定把握!”

  “好吧,老子就再信你一回,但若不成,必須立馬抽身撤退?!?/p>

  “好!”

  “……!”

  幾人商議完畢后,便再次散開。

  “來來來,在與我戰(zhàn)上幾回合!”牛喜持槍沖向任也。

  我戰(zhàn)尼瑪呢!

  任也毫不猶豫的便跑。

  “牛喜!!你整日里把仁義道德掛在嘴邊,又露出一副,為了大局,我不得不反的樣子,呵呵,你不覺得自己這樣過于虛偽和無恥嗎?”

  鬼頭刀一邊奔跑,一邊言語鄙夷的吼道:“與剛剛慘死的扎力騰相比,你連畜生都不如。他記得,你對他的種種恩情,所以才甘愿赴死,可你曾記得……我白蟒部巫主,當初又是如何對你的?”

  “我當然記得!”牛喜一邊攻殺,一邊憤怒的爭辯道:“大哥自然對我恩重如山,牛喜也從未忘卻。但我今日之舉,乃是為了大義……!”

  “狗屁的大義,這都是無恥之徒的種種借口而已!你早都想倒向朝廷,討好狗皇帝,想要頂替巫主之位,升官發(fā)財罷了?!惫眍^刀不停的更換著位置,且瘋狂用言語輸出:“你若承認,我們還敬重你敢作敢當,是一位真小人!可你天天佯裝悲痛欲絕的模樣,卻令人過于惡心和可憎了!”

  “你這個小小的探子,又怎知我心中所想……”

  “呵呵,你心中所想,現(xiàn)在何人不知,何人不曉?!白蟒部族的諸位將領(lǐng),有哪一位不是跟你磕頭結(jié)拜過的兄弟;又哪一位在戰(zhàn)場上,沒有和你生死與共過?!你出賣的不僅僅是巫主,還有那些跟你一同血戰(zhàn)十幾年的袍澤兄弟!以及那些……從邊疆戰(zhàn)場,幸存歸來的老兵,老將?!惫眍^刀言語動情的吼道:“這些人沒有死在大乾的屠刀之下,而是要在你的手中魂歸西天!他們?nèi)糁溃约菏潜弧孔宓母苯y(tǒng)帥出賣,那在九泉之下也不會閉眼!”

  “八萬人啊,整整八萬人啊,都會被埋葬在這不老山!”

  “牛喜,你可曾記得。幼年時,武元君尚未繼承部族巫主之位時,你們曾戲水于湖中,玩鬧在山林時的景象嗎?”

  “牛喜,你可曾記得。當初你不被家族承認時,是誰帶著部族三十幾位兄弟,打上家門為你出氣!”

  “牛喜,你可曾記得。你與巫主等一眾兄弟,在日月寒潭磕頭結(jié)義時的場景嘛?那年,你不是副統(tǒng)帥,他也沒有今日即將被皇上滅門之難!但你們卻說過,要同生共死!今日桃園尚在,那昔日效仿劉關(guān)張結(jié)義的誓言,還尚在嗎?”

  “牛喜,南疆一統(tǒng),歌舞升平!你那些立下戰(zhàn)功赫赫的兄弟們,不但未曾裂地封王,卻要被飛鳥盡,良弓藏。你真的甘心嗎?!”

  “牛喜,你在回頭看看,當初的兄弟還有幾人在?!還活著的人,又有幾人不是白發(fā)蒼蒼?!你真的愿意看著他們死在朝廷的屠刀之下嘛……!”

  一聲聲質(zhì)問入耳,震撼著心靈。

  牛喜豎槍而立,呆呆的站在桃園之中,不停的搖頭道:“不……我不想,我真的不想?!?/p>

  “兄弟之義,親情之義,尚且可斷?那又談什么大義?!”鬼頭刀停下腳步,竟非常動靜的瞧著牛喜說道:“……你不想風起,風真的就不會起了嗎?!”

  “不,我不想他們死!”

  “可我不想白蟒部造反,這會……這會回到十年前……!”

  牛喜在扎力騰死后,便陷入了瘋魔狀態(tài),他不停的搖頭呢喃,表情十分掙扎。

  顯然,鬼頭刀的每一句話,都說到了牛喜的心里,令他想了從前,想起了兒時的那些面孔……

  或已經(jīng)離開這個世界,或……白發(fā)蒼蒼,沒了當年的熱血。

  不遠處,任也聽著鬼頭刀的話,表情凝重,心思活躍。

  這貨還真的令牛喜意識混亂了……

  但他為何這么了解牛喜?!

  為何?!

  “翁!”

  任也正在思考時,百花仙突然抬臂,從扎力騰的身軀中重新喚出了破壁錐,并沖著鬼頭刀傳音:“你吸引他!”

  “牛喜?。 ?/p>

  鬼頭刀的雙眼中,竟泛起了微不可見的淚光,他攥著拳頭大喊道:“我問你!!你不想風起,便真的就不會風起了嘛?!”

  大胖龍看到這一幕,眉頭緊鎖,內(nèi)心嘆息。

  “我……我不想回到十年前?。“?,我不想!”

  牛喜突然抓住頭發(fā),仰面大吼。

  這一刻,他全身氣息凌亂,已很難維持在合念之境了。

  “嗖??!”

  百花仙操控著破壁錐,直直打了過去。

  “嘭!”

  這一次,沒了扎力騰的以身替死,錐體頃刻間便射入了牛喜身后的罩門之中,但只穿透了一半,便被罡氣阻隔在了半空中。

  “劍意!”

  “靈臂!”

  “風琴!”

  “戰(zhàn)戟!”

  “……!”

  其余幾人瞬間抓住機會,將自己所能運用的神異法術(shù),全部打在了破壁錐的尾部,

  “吱嘎嘎……!”

  破壁錐與罡氣角力,發(fā)出酸牙的聲響。

  片刻后,咔嚓一聲碎裂的聲響蕩起。

  “噗!”

  破壁錐終于穿透罩門,直直打入了牛喜的體內(nèi)!

  “刷!”

  頃刻間,他身軀之外的罡氣散去。

  鬼頭刀回頭大吼道:“進地道,撤退!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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