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也和宏哥,大概是下午兩點(diǎn)半左右,才返回的曉宇快餐。
他們將藍(lán)色卡車停在了煉油廠的后門外,然后才一同下車,向正門走去。
二人來到正街上的時候,任也習(xí)慣性的看了一眼四周,見到快餐店斜對面大概八十米左右的位置,多了兩輛大威天龍執(zhí)法隊(duì)的專用車輛。
車內(nèi)約有八個人,光頭锃亮,小西服一絲不茍。
看到這一幕,任也微微皺了皺眉頭,心里很是厭煩道:“這幫沙雕真是無處不在啊。”
“你很討厭他們?”宏哥問。
“不能用討厭來形容,只能說是有點(diǎn)犯怵?!比我策@次沒裝逼,只如實(shí)回道:“我在他們手里起碼死了一百多次?!?/p>
宏哥一愣,有點(diǎn)吃驚:“一百多次?你爹是天道啊?”
“那個星門的機(jī)制很特殊,你就記住了,遷徙地的所有光頭都不能惹,他們也是天道規(guī)則的一部分,沾上了很麻煩。”任也提醒了一句后,便催促道:“走走,快走吧?!?/p>
“嗯?!?/p>
說話間,二人便一塊進(jìn)了快餐店。
由于此刻并不是飯口,時間也不上不下的,所以店內(nèi)只有兩位客人,而且都已經(jīng)吃完了,正在往外走。
宏哥習(xí)慣性的打量著四周,傳音道:“我在這里等你,你去吧。”
“好,你別吃這里的東西,會竄稀?!比我捕诹艘痪浜?,輕車熟路的就走向了里側(cè)。
宏哥彎腰坐在靠窗的空桌旁,翹著二郎腿,宛若一位沐浴在陽光下的中年花美男……
他托腮沉思,心里琢磨著,今天的時間不早了,應(yīng)該沒有機(jī)會在干第二個任務(wù)了,等任也出來后,雙方匯聚一下線索,剩下就是確定明天查那個線頭……
呵,老子還蠻幸運(yùn)的,剛進(jìn)這個星門,就碰見一位比較靠譜的隊(duì)友,這讓四百多萬的投入,有了回本的可能……
宏哥想到這里,不自覺的就露出了迷人的微笑。
……
后院。
“呵呵,你回來的挺快啊。”王老狗笑瞇瞇的說著自己的專屬臺詞。
“為王老板做事兒,是我的榮幸?!比我舱f的比唱的還好聽:“效率,效率是第一生產(chǎn)力。”
“行,你來屋里說吧?!?/p>
王老狗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邁步就帶著任也走進(jìn)了一間宿舍房內(nèi)。
入內(nèi),任也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室內(nèi)很狹小,且到處都堆放著雜物,比如各種紙殼箱子,飲料箱,以及還沒拆封的廉價被褥等等。
門口右手邊是一張長桌,上面擺放著一些家電;身體正對面是一張雙人床,旁邊的床頭柜上,還擺放著王老狗一家三口的全家福。
“坐吧?!?/p>
王老狗指了指床鋪,然后自己拉了一張椅子,坐在了長桌旁邊。
“哦。”
任也彎腰下坐下,伸手拿出了洪主任簽過字的兩張票據(jù),還有一小袋的星源贓款。
王老狗背對著長桌,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椅上,非常仔細(xì)的檢查了一下贓款數(shù)額,還有票據(jù):“都對上勒。不過,洪主任有說什么嗎?”
“啊,他說以后青菜和豬肉也交給你送。”任也耐著性子回了一句。
“很好?!蓖趵瞎仿冻鰸M足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把票據(jù)和錢收好,這才抬頭問道:“你說吧,你想打聽什么?”
任也聽到這個問話,才長長的出了口氣,輕聲道:“我想打探一下,有沒有人長期在您這里訂購快餐。每次大概都是八盒,或者是九盒的數(shù)量,這個數(shù)字可能有一點(diǎn)出入,但不浮動不大,而且一定是長期的,時間固定的?!?/p>
王老狗瞇眼瞧著他:“呵呵,我知道你說的是誰?!?/p>
“是誰?!”任也抻著脖子追問。
“他姓宋,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大概每天下班左右,他都會來這里取八盒快餐?!蓖趵瞎仿冻龌貞浀谋砬椋骸拔覍λ∠笊羁?,因?yàn)樗约簭膩聿怀晕疫@里的飯,只拿了快餐就走,持續(xù)了很多年?!?/p>
“不過,他已經(jīng)好久都沒有來過了?!?/p>
任也眨了眨眼睛:“好久都沒有來過了?是多久?”
“大概得有三年多了吧,具體的我記不住了?!蓖趵瞎仿N著二郎腿,伸手拿起長桌上的煙盒,笑著問道:“呵呵,你打聽這個人干什么?”
“哦,有人委托我點(diǎn)事情,我想找到他。”
任也含糊著回了一句,心里有些疑惑的嘀咕道:“王老狗說,這老宋已經(jīng)有三年多沒來過了,可昨晚在囚禁密室,垃圾桶內(nèi)的剩菜剩飯,明顯就是只隔一夜的狀態(tài)啊,最晚也就是前一天買的,這時間也對不上啊?!?/p>
“難道,這是星門特意演化出來的線索?只是用于提醒玩家的物品?所以,不具備時間線的邏輯?嗯,這倒是有可能的……因?yàn)樾情T提醒過,這條線索找不到,那就徹底消失了?!?/p>
他稍作思考后,主動問道:“那您知道,這位宋先生叫什么嗎?”
“嗯,我想想哈……!”王老狗猛吸了一口煙,想了好一會后,才輕聲回道:“他好像叫宋明哲,有人在店里認(rèn)出過他,叫過他的名字。我不知道,我記的對不對哈……!”
對上了,一切都對上了。
長期訂購快餐的人,應(yīng)該就是宋明哲,而且他大概率就是搞長期囚禁的變態(tài)。
“宋明哲,好,好,我記下了。”任也笑著點(diǎn)頭。
王老狗吸著煙,瞇眼打量著任也,突然問了一句:“什么人委托你找他?。吭趺催B名字都不告訴你?”
“一個朋友,他已經(jīng)去世了?!比我不卮饐栴}時,都是無用的廢話,不會給出任何過多信息。
狹小的房間內(nèi),煙霧繚繞,王老狗側(cè)坐在椅子上,笑吟吟的又問:“那你除了我這兒,還打聽到他其它的事情了嗎?”
“我……!”
任也搓著手,本能就要回話時,突然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踏馬的,這不是我來向你打聽嗎?現(xiàn)在怎么倒反天罡,搞的你向我打聽了?
這不合邏輯啊!
他抬頭看向王老狗,心里隱隱約約覺得對方的眼神變了:“沒有,我只來您這里打聽過。”
“呵,不對,你肯定去過其它地方。”王老狗冷笑著搖頭。
任也皺眉。
“刷!”
就在這時,王老狗突然轉(zhuǎn)身,抬手摸向了長桌上的錄音機(jī),隨即按了一下回放鍵,并又調(diào)了一下快進(jìn)。
一陣電流麥的聲音響徹后,錄音機(jī)內(nèi)傳出了二人剛剛的對話之聲。
“我想打探一下,有沒有人長期在您這里訂購快餐……!”這是任也的聲音。
“呵呵,我知道你要找的是誰?!边@是王老狗的回應(yīng)之聲。
任也聽著錄音機(jī)里的對方,表情有些驚訝的看向了王老狗。
“啪!”
王老狗一邊抽著煙,一邊回頭按下了暫停鍵,隨即輕聲說道:“你先打聽?!那我就告訴你,宋明哲在這里是犯了天條的……一切與其有關(guān)的人或事兒,都是執(zhí)法隊(duì)嚴(yán)密調(diào)查且要抓捕的對象?!?/p>
他說到這里,臉上突然泛起了極為陰險(xiǎn)的笑容,并伸手指著任也道:“呵呵,你打聽他,你也犯了天條。只要我現(xiàn)在走出快餐店,去找坐在車?yán)锏膱?zhí)法隊(duì)大人,你就一定會死??!會死的很慘!”
任也聽到這話,便瞬間明白過來,眼前這個王八蛋跟自己玩臟的。
他壓根就沒打算告訴自己宋明哲的信息,反而一直在引導(dǎo)自己說出打探方向,從而錄音,收集證據(jù)。
王老狗掐滅煙頭,舔著干裂的嘴唇,豎起了兩根手指。
“呵,你什么意思?!”任也笑著問道。
“給我二十萬星源,我就不會把證據(jù)交出去?!蓖趵瞎凡[眼道:“二十萬換條命,不多吧?!”
【你完成了油販子的任務(wù),但是你遇到了無恥之徒,他似乎什么也不打算告訴你,而且還想勒索你。】
【你的線索斷了,陷入停滯狀態(tài),請想辦法盡快破局哦?!?/p>
兩道提醒聲,在任也雙耳中炸響,冰冷而又無恥,就像目前任也在這里遇到的每一個殘魂一樣,都是極端的惡棍。
全員惡人,沒有一個好餅。
任也搓著手掌:“我沒有二十萬星源啊?!?/p>
“那你就去死?。?!忘了告訴你,我煉出的地溝油,也是執(zhí)法隊(duì)審訊的重要道具,哈哈哈!”王老狗徹底攤牌,伸手指著任也道:“不過這樣也行,你有多少星源先交出來,剩下的慢慢還,但要收利息哦!”
“哦,對了。你以后每天都要來我這里工作,除了送貨之外,你還要幫忙煉油,摘菜,打下手?!蓖趵瞎分钢蛔忠活D道:“但我這是小本生意,不能供吃,也不能供住?!?/p>
“呵呵,聽著不錯的樣子啊。”一股怒氣,不可遏制的在任也心頭涌起。
“去想辦法湊星源吧,明天過來上班?!蓖趵瞎肪従徠鹕?,居高臨下的俯視道:“不要試圖擺脫我,不要試圖改變自身處境。你記住了,沒有絕對保護(hù)傘,就沒有絕對黑的長期生意!門內(nèi),門外,都是我的人?。∧阒荒茉跓捰蛷S里,一天天的腐爛……給老子當(dāng)奴隸??!”
“刷??!”
就在他意氣風(fēng)發(fā)之時,一把古樸的長劍突然耀起萬道霞光。
“嗯?!”
王老狗一瞬間,感覺自己被晃瞎了眼睛。
“刷!”
劍芒如虹,鋒利而又冰冷。
“噗嗤??!”
一劍出,劍身穿透胸腔而過,自后背捅出,卻速度不減。
“嘭!”
王老狗的身軀被捅的自行向后仰去,重重的砸在了長桌之上,劍身連同著他的身體和長桌,一同穿透,并將其死死的釘在了上面。
“噗!”
一口鮮血嘔出。
萬道霞光逐漸退去,王老狗口鼻噴血的看向上方,見到一張冰冷的臉,緩緩浮現(xiàn)。
任也攥著人皇劍,俯視這他,冰冷道:“老子油都送了,還跟鬼打了一架,這你都不結(jié)賬嗎?!”
“淦你媽的油耗子,老子忍你很久了,知道嗎???!”
“呲呲!”
他伸手輕輕晃動劍身,一股鮮血噴起半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