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澈心中一動,他沒想到宋宇會如此坦率地表達(dá)自己的想法。
“宋道友,你這份心意,我一定會轉(zhuǎn)達(dá)給白烏長老。
不過,宗門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既然你已經(jīng)獻(xiàn)出了無憂丹,宗門自然會給予你相應(yīng)的獎勵?!被ǔ侯D了頓,繼續(xù)說道,“但具體是什么,長老并未明言。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法器或者丹藥?功法也行,花月宗的藏書閣里,放著不少高級功法?!?/p>
宋宇聽后,眼中閃過一絲思索,然后緩緩開口:“花澈道友,我明白宗門的規(guī)矩。
至于獎勵,我并不在乎,只要能夠得到宗門的信任,并有機(jī)會為宗門效力,對我來說就是最大的獎賞。”
花澈聞言,心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說下去了。
宋宇的坦然讓他感到汗顏。
“花澈師兄,宋宇!”
這時,花晴兒過來了,沖宋宇打了聲招呼后,看向臉色發(fā)白的花澈,明知故問道:“師兄,你怎么了?”
“沒什么,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花澈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掩飾自己的尷尬。
“你們聊吧,我還有事兒,先走了?!?/p>
花澈找了個借口跑了,院子里只剩下花晴兒和宋宇。
“進(jìn)來坐吧?!?/p>
隨著花晴兒落座,宋宇為她倒了杯茶。
“怎么這時候來了?沒有休息一會兒嗎?”
宋宇看向花晴兒。
花晴兒微微一笑,接過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目光直視宋宇。
“宋宇,我這次來,是想和你談?wù)勱P(guān)于你獻(xiàn)出的無憂丹的事情?!?/p>
她開門見山地說道。
宋宇點了點頭,示意她繼續(xù)說下去。
“你啊,就是傻!那是我們找回來的忘憂草,又是你煉制的丹藥,干嘛送給宗門呢?
我替你拿回來了,快吃了吧,別再獻(xiàn)出去了?!?/p>
說著,花晴兒就將木盒子拿出來放在宋宇面前。
宋宇看著花晴兒手中的木盒子,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
他沉默片刻,然后緩緩開口:“晴兒,你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但既然我已經(jīng)決定將無憂丹獻(xiàn)給宗門,就不會再改變主意。”
花晴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但她很快調(diào)整了情緒,微笑著說道:“宋宇,你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可以告訴我,我和你一起解決!”
“沒什么難處,只是覺得這枚無憂丹太過珍貴,留在我這兒也不是個事兒,要是我真吃了,回頭不得讓宗門里其他弟子心里不平衡???”
宋宇笑道。
“晴兒,你不必為我擔(dān)心。我既然選擇將無憂丹獻(xiàn)給宗門,就是希望它能發(fā)揮更大的作用,幫助更多的人。
至于我個人,只要能夠得到宗門的信任,有機(jī)會為宗門效力,就已經(jīng)足夠了?!?/p>
花晴兒聽后,不由得一陣恍惚。
她一時之間竟然分不清這到底是宋宇的心里話,還是故意這樣說的。
“可是……丹藥我都拿回來了,你要是不吃,不就浪費(fèi)我的心意了嗎?”
花晴兒為難道。
宋宇搖頭輕笑:“晴兒,謝謝你一片好意,這枚無憂丹你還是拿回去吧?!?/p>
“我不拿回去!說了給你就是給你!”
花晴兒將木盒子往桌子上一放,起身道:“隨便你吃不吃!反正我放這兒了!”
說完,她就跑了,絲毫不給宋宇繼續(xù)拒絕她的機(jī)會!
宋宇看著花晴兒離去的背影,無奈搖頭苦笑。
而后,他輕輕拿起桌上的木盒子,目光凝視著那枚無憂丹,心中默默思索著。
片刻后他似乎想通了,拿出丹藥丟進(jìn)了嘴里。
一道白光猛然在他眼前炸開,潮水般的靈力涌向他的體內(nèi)。
宋宇只覺得全身一震,靈力如同奔騰的江河般在他體內(nèi)洶涌澎湃。
他閉上眼睛,引導(dǎo)著這股力量在經(jīng)脈中流轉(zhuǎn),隨著時間越來越久,那股靈力卻始終無法和他的身體融合。
宋宇的靈海在這股靈力的沖擊下,掀起滔天洪水。
突然間,宋宇感到一股劇烈的疼痛從靈海深處傳來,仿佛有什么東西在撕裂他的靈魂。
他咬緊牙關(guān),努力維持著意識,試圖控制這股狂暴的靈力。
就在這時,一道柔和的光芒從他體內(nèi)散發(fā)出來,漸漸地將那股狂暴的靈力包裹起來。
一道道白色的光圈蕩開,沖刷著他的經(jīng)脈,洗滌他的筋骨。
宋宇恍若新生。
如果忽略那股在他腦海中作亂的靈力,宋宇真的會覺得,花晴兒等人是真心為他著想,想要將無憂丹給他,助他境界大增。
宋宇輕而易舉地絞殺了腦海中不聽話的靈力。
他緩緩睜開眼,感受著并未走遠(yuǎn)的花晴兒。
“晴兒,你到底還是花月宗的人啊……”
宋宇慢慢閉上雙眼,全身無力地倒在室內(nèi)。
沒走遠(yuǎn)的花晴兒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再度折返回來,看見昏迷不醒的宋宇,她終于松了口氣。
“你還是吃了這枚丹藥啊……不過你別擔(dān)心,無憂丹不會害你,只會讓你睡個好覺,做一個完美無缺的美夢?!?/p>
花晴兒拿出一條毯子,輕輕蓋在宋宇的身上,而后離開。
……
丹香閣內(nèi)。
白烏長老看見無精打采回來的花晴兒,還以為她也勸說失敗了。
“如何,宋宇還是堅持要將丹藥獻(xiàn)給宗門嗎?”
若是宋宇真的如此選擇,他們的計劃就要改變了!
花晴兒輕輕搖頭:“我把丹藥放在桌上,他吃了。”
白烏長老松了口氣。
“那就好,看來我們的計劃還是可以繼續(xù)進(jìn)行?!?/p>
白烏長老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
“長老,我始終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p>
花晴兒眉頭微蹙,顯得有些擔(dān)憂。
“晴兒,你不必多慮。宗門的規(guī)矩就是這樣,為了宗門的利益,有時候不得不犧牲一些個人的利益?!?/p>
白烏長老語氣平靜,似乎早已習(xí)慣這種權(quán)衡。
“可是,宋宇他……”
花晴兒欲言又止,她無法違背宗門的命令。
“晴兒,你要明白,宗門的未來遠(yuǎn)比個人的得失更加重要,宋宇或許真是個好人,但花月宗不能賭,你明白嗎?”
白烏長老安慰道。
花晴兒點了點頭,雖然心中仍有疑慮,但她知道自己的立場和責(zé)任。
“好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安排。”
白烏長老揮了揮手,示意花晴兒退下。
花晴兒行了一禮,轉(zhuǎn)身離開了丹香閣。
她心中明白,宗門的決策往往牽涉到更深層次的利益關(guān)系,而她只是其中的一顆棋子。
但只要她做的事兒能讓花月宗度過此次危機(jī)的話,似乎也沒那么難以接受了。
與此同時,宋宇在室內(nèi)沉沉睡去,無憂丹的藥效在他體內(nèi)緩緩發(fā)揮。
夜幕垂下時,花澈回到了小院,隔著窗戶看了一眼睡著的宋宇,嘆氣道:“我也不知道該嫉妒你還是同情你了?!?/p>
躺在地上的宋宇根本聽不見花澈的自言自語。
翌日。
宋宇起了個大早,和準(zhǔn)備出門的花澈打了個照面。
“花師兄,又要去巡邏啊?最近真是辛苦你了,你也要注意休息啊,別太勞累了。”
宋宇的笑容異常真誠。
花澈看著宋宇,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他點了點頭,卻沒有多說什么。
宋宇看著花澈的背影消失在門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但很快便將這些雜念拋諸腦后。
他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開始整理自己的物品。
他也得抓緊時間去丹香閣了,不能耽誤了每日的修行。
白烏長老正在閣內(nèi)煉丹,聽見身后的腳步聲后,笑道:“來了啊,好徒弟?!?/p>
宋宇恭敬行了一禮,而后道:“師父,晨安?!?/p>
“這些閑話就別說了,快來看著爐火,師父要去記錄丹藥的煉制過程?!?/p>
宋宇安靜地坐在八卦爐前的小板凳上,看著跳躍的爐火。
一個晌午很快過去,宋宇從丹香閣離開后,就去了后山的藥田照看靈藥。
他又一次遇見了花晴兒。
“晴兒師姐,好巧啊?!?/p>
宋宇笑道。
花晴兒看著他,欲言又止。
宋宇似乎并未察覺到花晴兒的異樣,安靜地照料著靈藥。
花晴兒坐在田頭,看著宋宇忙碌的背影,一時間真想不明白她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那忘憂草煉制的無憂丹,會讓服用者忘卻前塵往事,宋宇已經(jīng)忘了他來自何方,只知道他是花月宗的弟子。
這樣對他而言,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至少他不用夾在兩個宗門之間左右為難?!?/p>
花晴兒重重地嘆了口氣。
若是有的選,她真不愿意看著宋宇變成這樣,她更想將宋宇趕走,讓他永世不得踏入花月凈土。
可宗主和長老們都不肯相信靈武大陸的宗門,他們寧愿用珍貴的無憂丹困住宋宇,也不愿意賭一把。
“罷了,此事已成定局,宋宇以后只會是我的好師弟,不會再離開花月宗了?!?/p>
花晴兒嘆了口氣,起身離開。
藥田內(nèi)。
宋宇還在精心照料著此處的靈藥,好似這樣的活已經(jīng)做了成千上萬遍,牢記于心。
傍晚時分,宋宇回到小院,早早地歇息了。
花澈本想和他聊會兒,卻被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