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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準(zhǔn)備一直瞞著我?

醫(yī)生再說什么話,林諾已經(jīng)聽不清了。

她腦子里嗡嗡的,看向醫(yī)生,說:“醫(yī)生您在跟我開玩笑呢吧,我前天來看她的時候,生命體征還很平穩(wěn),怎么會這么突然就離開我……”

她頓了頓,聲音訥訥的,似自言自語的樣子。

“我媽媽還沒看過大海,她說等我長大要我?guī)タ创蠛?,她不會不等我就離開的……”

一旁的護(hù)士看在眼里,于心不忍。

“林小姐,人死不能復(fù)生,你要保重身體,進(jìn)去跟阿姨道別吧。”

林諾走了進(jìn)去。

病床上,許湘蘭安安靜靜躺在那,身上被蓋上白布,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因為搶救過,她臉頰兩側(cè)還有氧氣面罩壓出來的青紫色印子。

林諾抬手輕輕撫摸上去,低低叫了句,“媽媽……”

病房安安靜靜的。

林諾一遍遍叫她,嗓音嘶啞哽咽。

“媽……你不是要跟諾諾去看大海,你怎么就走了……你要丟下諾諾了嗎……”

大顆大顆的淚珠滴落,砸在白色的床單上,氤出一灘灘水漬。

許湘蘭臉色灰白,毫無回應(yīng)。

林諾終于忍不住,崩潰大哭。

“媽……媽媽……你回來好不好……求求你,回來……”

醫(yī)院的護(hù)士見她一個人在病床前哭泣,不忍心上來勸她。

“林小姐,你要保重身體,阿姨的后事還需要你操勞?!?/p>

護(hù)士給了林諾提醒,她明白她要忍住。

如果她倒下了,那媽媽就連最后的體面都沒有了。

她在床邊坐了很久,起身去操持之后的事,費用結(jié)清后,她聯(lián)系了林家鎮(zhèn)當(dāng)?shù)氐臍泝x館派車過來。

幾小時候,她跟隨著殯儀車前往林家鎮(zhèn)。

在殯儀館最小的廳內(nèi),林諾給許湘蘭辦了一個追悼會,沒有人吊唁沒關(guān)系,所有該買的祭祀物品,她都買了,然后一個人靜靜守在靈堂。

這期間,她關(guān)了電話,沒有告訴任何人。

在關(guān)機(jī)前,她只給喬伊請了假。

安安靜靜在林家鎮(zhèn)殯儀館呆到第二天早上,許湘蘭即將被火化。

林諾跟著殯儀館的推車一路走過去,看著即將被推進(jìn)去的媽媽,突然撕心裂肺叫了一句。

“媽媽,要躲火啊……媽媽,記得躲火……”

隨著沉重的大鐵門“砰”一聲關(guān)上。

林諾意識到,以后只剩下她自己孤零零一個人了……

到了墓園,林諾雇當(dāng)?shù)氐墓と?,把媽媽安葬在外婆旁邊?/p>

因為要用到手機(jī)結(jié)賬,林諾開了機(jī)。

剛準(zhǔn)備給工人付款,手機(jī)急切震動起來。

是陳也的來電。

林諾手心微微一震,還是接起。

“喂……”

“林小姐,您去哪了,我給您發(fā)的信息你沒看到嗎?我們在民政局等著你過來辦手續(xù)?!标愐补鹿k的語氣。

林諾頓了頓,嗓音沙啞道:“對不起,我現(xiàn)在……”

話音未落,那邊已經(jīng)換一個人說話。

“林諾,你玩什么把戲呢,搞失蹤不想離婚是吧,你是不是還不死心,還想糾纏阿宸,總這么反反復(fù)復(fù)的,你有意思嗎?”

慕恩賜充滿怒氣的聲音從手機(jī)里傳來。

林諾怔了怔,沒想到自己的離開被他們誤會成逃避了。

“你放心,我沒想糾纏,也沒有不離,只是我這邊有點事……”

“你有什么事,一次又一次的,你這是在惡心我們嗎?”慕恩賜咄咄逼人道,“今天你就算是爬,也要給我爬過來離婚!”

這時,那邊又傳來陳也的聲音。

“慕小姐,請把手機(jī)還給我。”

緊接著,聲音就再次換回陳也。

“林小姐,抱歉,你現(xiàn)在在哪,要不要我安排車去接你?”

林諾握緊手機(jī),看了看剛安好的墓碑,清了下嗓子道:“不用了,我離的有點遠(yuǎn),應(yīng)該四點左右到?!?/p>

說完,林諾就掛了電話。

陳也看向一側(cè)的慕恩賜,表情有些冷淡。

“慕小姐,下次還請你不要隨意拿我的手機(jī)?!?/p>

慕恩賜高傲道:“陳助理,我可是封氏未來的女主人,你這樣對我說話,不怕我讓阿宸開除你!”

陳也抬起頭,不卑不亢的語氣。

“等您當(dāng)上女主人的時候,完全可以開除我。”

“你……!”

慕恩賜剛要說話時,一道冷冽的聲音插進(jìn)來。

“你要開除誰?”

封夜宸緩步走近,看向慕恩賜。

“阿宸……我是跟陳助理開玩笑的?!蹦蕉髻n轉(zhuǎn)向陳也,笑盈盈說,“陳助理,不好意思啊,我剛剛是說笑的,你不會計較吧?!?/p>

陳也自然不可能說會,他知道慕家的價值,差不多就行了,不會去得罪慕恩賜。

他語氣淡淡:“慕小姐放心,我知道的?!?/p>

陳也又轉(zhuǎn)頭看向封夜宸道:“封總,林小姐那邊有點事,說要四點左右到,正好您這邊有個線上會議估計要開到四點二十,我給您安排一下?”

“好。”

封夜宸說完抬腳要走時,又停頓下來。

“誰讓你過來的?”

他問的是慕恩賜。

“是伯父,他為你擔(dān)心,讓我來看看。”

慕恩賜直接搬出封銘升作為借口。

“你走吧?!狈庖瑰氛Z氣冷冷的。

“可是阿宸……”

“慕恩賜?!狈庖瑰访夹某料聛恚Z氣格外冷漠,“如果我不想離,誰來都沒用?!?/p>

這算是一句警告了。

慕恩賜心頭一跳,見好就收地開口,“阿宸,你誤會我們了,伯父也是關(guān)心你身體還沒有完全康復(fù)……”

“我只說一遍?!?/p>

封夜宸說完,轉(zhuǎn)身上了后面的商務(wù)車。

徒留慕恩賜在原地,掌心都快要摳出血來。

她就是來憑白遭受羞辱來的,不僅是封夜宸,就連他身邊的人,也不把她當(dāng)一回事。

不過沒關(guān)系,她知道封夜宸這次是絕對會離。

因為國外那邊,她讓白家給他施展了一些小壓力。

慕恩賜不急于這一時,沒必要惹惱了這個男人。

她轉(zhuǎn)身上了自己的豪車,瀟灑駛離。

慢慢來,下一步就是要個孩子,反正她想要的終將會得到。

……

林家鎮(zhèn)距離海城坐客車要兩個多小時。

林諾怕耽誤時間,狠狠心打了一輛出租,比預(yù)計時間提前了四十小時。

到了后,她在大廳等候,陳也匆匆趕來。

“林小姐,封總會議還沒結(jié)束,請稍等一下?!?/p>

“好?!绷种Z很安靜,話也很少。

陳也打量過去,見到她腳上的鞋還沾著泥,臉色也白得厲害,穿著一身黑,整個人瘦成薄薄的一片。

那樣子說不出是哪兒不好,看上去是哪哪都不好。

他想到她啞得不成樣的聲音,不自覺開口問。

“林小姐,你是生病了嗎?”

“沒有?!?/p>

“哦,天氣轉(zhuǎn)涼了,還是要注意保暖。”陳也說。

“謝謝?!?/p>

林諾有問有答,但絕不多說一個字。

陳也也不好再問。

等封夜宸來的時候,林諾已經(jīng)坐了半小時了。

陳也叫了聲,“封總?!?/p>

林諾立馬起身,準(zhǔn)備往窗口去。

這三天,她只喝了點水和稀飯,一下起得太猛,眼前一黑,身子跟著晃了晃。

眼看就要摔倒,一只大手及時攏住了她的肩。

封夜宸沒什么變化,還是穿著一身黑,襯得他肩寬腰窄,手長腿長,凜冽的氣場,讓他格外的吸引人眼球。

兩人靠的很近,男人掌心的溫度透過肩膀傳進(jìn)身體。

熟悉的清冽氣息襲來。

換做以前,林諾的心早已砰砰直跳了。

這一次,她的心口卻空蕩蕩的,沒有絲毫波動。

那些悸動,是什么時候沒有的……

林諾清楚,是隨著那一通通被掛斷的電話,一起消失的。

“謝謝。”她往后站了站,神色自若的道謝。

封夜宸掌心一空。

他回味著剛剛細(xì)伶伶的手臂,再看向她不堪一握的腰身和明顯發(fā)尖的下巴,冷不丁問:“生病了?”

林諾裝作沒聽到,看向前方,說:“到我們了。”

說罷,她抬腳往窗口走。

封夜宸怔了怔,抬腳跟上去。

這一次準(zhǔn)備齊全,林諾安安靜靜簽完字推過去。

封夜宸看著上面娟秀的字跡,眸色暗了暗,突然開口。

“真什么都不要?”

“不需要了?!?/p>

林諾說的不是不要,而是不需要了。

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凍結(jié)的賬戶,沒有接的電話,這些她都經(jīng)歷了以后,現(xiàn)在她什么都不需要了……

封夜宸不再說話,拿起筆寫下自己的名字。

很快,窗口工作人員遞出兩個小本子。

“這是離婚證,請兩位拿好。”

林諾接過,妥帖收好,然后起身離開。

封夜宸還站在原地,手上的離婚證像是帶著鋸齒般,一點點在割他的心臟。

他幾步追到門前,見林諾站在路邊,松了一口氣,走了過去。

“讓陳也送你?!?/p>

林諾沒看他一眼,說:“我叫了車?!?/p>

隨后,又是一陣沉默。

林諾很累,沒話跟他說。

不一會,車來了。

林諾走過去,剛要上車,突然眼前一黑,在一陣驚呼聲中暈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

林諾看著白花花的墻頂,緩了好一會,才反應(yīng)過來這里是醫(yī)院。

而她手上插著輸液管,看著一滴一滴流入自己體內(nèi)的藥水,林諾臉色一驚,想到肚子里的寶寶,伸手就去拔輸液管。

下秒,她的手被一只大手按住。

“亂動什么?”男人低沉喝住她。

林諾抬眼后,狠狠皺眉。

“怎么是你?”

封夜宸面無表情道:“你在我眼前暈倒的。”

林諾心臟砰砰直跳,手也有些發(fā)抖,偷偷觀察男人的表情。

他應(yīng)該……還不知道吧?

她盡力控制緊張的情緒,言語疏淡道:“不好意思,耽誤你時間了,我沒事,醫(yī)藥費我打給你。”

封夜宸端詳她一會,嗓音清冷,“準(zhǔn)備一直瞞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