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的溫度雖然不會燙傷皮膚,卻也讓余薇臉上泛起紅痕。
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雖然沈美玲并不喜歡這個兒媳婦,但是當(dāng)眾讓她難堪還是第一次。更何況老太太可還在宅子里。
茶水順著余薇的臉頰滴落到地毯上。
余薇擦了擦臉,聲音里沒有任何情緒,“我重新去煮?!?/p>
“她哪里會煮什么茶?”宴文洲走進客廳,無奈道,“媽,你想喝茶,我給你煮?!?/p>
沈美玲哼了一聲,“連個茶都煮不好,你要這個媳婦有什么用?”
宴文洲脫掉外套,走進客廳里,見余薇還半跪在地上,將她拽起,“還愣著干什么?去樓上把衣服換了?!?/p>
余薇順著他的力道站起身,一雙腿卻酸的不行,好在宴文洲及時扶住她的腰,余薇靠在他懷里緩了一下。
沈美玲看著兩人的親昵,秀美的臉上閃過厭惡。
余薇往樓上走。
沈美玲看著宴文洲,“怎么,心疼了?”
宴文洲從傭人手里接過茶包,笑了一聲,“有什么好心疼的?只是她笨手笨腳的,怕影響了你的好心情。”
余薇聽著宴文洲的話,腳步頓了下。
回到臥室,余薇直接沖了個澡,她才剛走出浴室,就被人壓在墻上。
“怎么有人可以像你這樣蠢?”
余薇看著男人眼中的怒色,撇開頭,“你媽不喜歡我,不管我怎么煮,她都不會滿意?!?/p>
“真難得,你還知道她不喜歡你。”宴文洲捏住她的臉頰,逼視著她,“那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去給那個女人看?。俊?/p>
余薇目光坦蕩,“我有得選嗎?”
宴文洲不由地加大手上的力度,“你為什么就不能再等等?”
“等什么?等我媽再去給文思雅磕頭嗎?”余薇不滿地看著他,“宴文洲,發(fā)生這件事之后,我第一個求的人就是你,是你不肯幫我!難道還不許我自救嗎?”
“自救?你簡直是蠢的無可救藥!”
“我是蠢,才會認(rèn)為你會幫余家!”余薇冷笑了一聲,“如果你是為了文思雅來興師問罪,我不奉陪!”
有宴廷嵩幫忙,余默不能坐牢,文思雅肯定不滿。
余薇推開他,卻又被他壓在墻上,“給公公的情人看病,你猜這件事,奶奶護不護得住你?”
余薇很淡定,“在看病期間,你爸應(yīng)該不會讓我出意外?!?/p>
宴文洲忍住掐死她的沖動,“那你最好醫(yī)術(shù)高超,能讓那個女人長命百歲!否則,誰也護不了你!”
宴文洲把門甩上走了。
余薇靠在墻上緩了口氣,沈美玲這個時候回國應(yīng)該不是巧合,可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宴廷嵩,這條路她只能咬牙走下去。
次日一早,余薇驅(qū)車趕到了宴廷嵩的私人別墅。
別墅位于半山腰,占地面積不是很大,裝修也很低調(diào)。
余薇進到客廳的時候,宴廷嵩正半蹲在地上,喂輪椅上的女人喝藥,只是藥太苦,女人不肯張嘴,宴廷嵩耐心地哄著,絲毫沒有往日的威嚴(yán)。
女人跟宴廷嵩年紀(jì)相仿,很瘦,皮膚白的嚇人,頭上戴著一頂帽子。
因為長期被病痛折磨,她的眼窩深陷,鸛骨突出,但是不難看出,她年輕的時候應(yīng)該很美。
察覺到余薇進來,女人渾濁的眸子亮了幾分,聲音沙啞,“她是誰?”
宴廷嵩站起身,把藥碗遞給一旁的傭人,“她是文洲的老婆,也是我新給你找的醫(yī)生?!?/p>
女人的視線落在余薇身上,她笑了笑,“你叫什么名字?”
宴廷嵩看到女人臉上難得的笑容,松了口氣。
余薇上前一步,“我叫余薇?!?/p>
“我叫宋清荷?!?/p>
“宋阿姨,你好?!庇噢被匾砸荒ㄓ押玫男θ?。
接下來余薇給宋清荷號脈,面診,又詢問了她現(xiàn)在的用藥情況。
宋清荷的身體已經(jīng)拖了太久,情況并不樂觀。
余薇跟宴廷嵩走到客廳。
“我并沒有把握可以治好宋阿姨?!庇噢比鐚嵒卮?,“她的身體因為原發(fā)病和長期用藥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嚴(yán)重的虧損,我只能先幫她調(diào)理身體,然后對癥下藥,我最多只能保證兩年?!?/p>
“兩年?”宴廷嵩情緒有些激動,“之前余先生說過,至少可以十年。”
余薇眸光沉了幾分,“那是三年前,而且,我天資并不好,從我爺爺那里學(xué)來的醫(yī)術(shù)有限。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的醫(yī)療團隊給你的時間應(yīng)該是半年?!?/p>
宴廷嵩詫異地看向她。
余薇不卑不亢道:“三年前,你們已經(jīng)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
至于為什么錯過?兩人心里都有數(shù),當(dāng)時余薇爺爺出了事,醫(yī)術(shù)受到質(zhì)疑,宴廷嵩另尋名醫(yī)。
從宴廷嵩的別墅離開后,余薇去了趟醫(yī)院,余默已經(jīng)能下床,不過還需要人攙扶,他說話比之前利索的多,嚷嚷著要跟文思雅對峙。
余薇冷眼看他,“我告訴你,這件事以后你給我爛在肚子里。”
“我做的……我認(rèn),我沒做的,那個女人……憑什么賴我身上?”余默很氣憤。
“你有證據(jù)嗎?”余薇無奈地看著他。
余默氣得咬牙。
余薇恨鐵不成鋼道:“以后,我跟宴文洲之間的事情,你別管!”
“誰讓你連你老公的心……都抓不??!”
余薇眸光暗了暗,她從很久之前就明白,這個世界上有許多事情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做到。
余薇回到老宅,才一進門就看到沈美玲。
沈美玲聲音涼涼的,“去哪兒了?”
余薇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醫(yī)院,看我弟弟?!?/p>
“你跟文洲結(jié)婚幾年了?”
“三年?!?/p>
“為什么你肚子還沒動靜?”
余薇臉色有點蒼白,“我們暫時還沒有生孩子的打算?!?/p>
沈美玲冷笑了一聲,“有沒有去醫(yī)院查過?是不是因為剛結(jié)婚的時候流產(chǎn)過,所以身體不行了?”
“我的身體我很清楚,沒有問題。”
沈美玲眸光一沉,“這么說,你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很有信心?”
余薇后背一涼。
“我給你約了檢查,明天去醫(yī)院看看?!鄙蛎懒岽蛄苛怂环?,語帶嫌棄,“如果生不了孩子,你這個宴太太可就真是一無是處了?!?/p>
沈美玲離開后,余薇松了口氣。
余薇給宋清荷寫了一份治療方案,不知不覺已經(jīng)十一點鐘,她透過窗戶看了眼樓下,宴文洲還未回來。
余薇沖過澡,關(guān)了燈,躺進被子里,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腰間多了一雙手,余薇翻過身,男人的唇瓣砸下來,帶著濃濃的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