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薇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去推開宴文洲的手,宴文洲卻將她摟得更緊。
孟鶴川對上宴文洲的視線,笑了一聲,“薇薇的眼光向來很好,除了在某些方面?!?/p>
察覺到兩個男人之間的火藥味,秦世安笑著打圓場,“宴總,好久不見,薇薇電話里也沒提你要過來,不知道宴總喜歡吃什么口味的飯菜?”
宴文洲看向余薇,“雖然她口味不怎么樣,但是我可以遷就她,誰讓她是我老婆?!?/p>
“那宴總今天可以嘗嘗,這里的飯菜雖然相對沒有那么高檔,但是口味很地道?!鼻厥腊舱f著,帶著兩人往里走。
余薇不想繼續(xù)在門口僵持,只好任由宴文洲將她帶進(jìn)了門。
走了幾步,秦世安回頭看向還站在門口的孟鶴川,“鶴川?”
孟鶴川看著宴文洲放在余薇腰上的那只手,沉默了一會兒,“你們先進(jìn)去,我在外面透透氣?!?/p>
秦世安有些納悶兒,不是他想要見薇薇嗎?
到了包廂。
秦世安吩咐服務(wù)生上菜,笑著說:“你鶴川哥早就給你訂好了飯菜,都是你愛吃的。”
余薇只是客氣地笑了笑,“之前多虧世安哥你幫忙,今天這頓飯應(yīng)該我請你,怎么好讓你遷就我的口味?”
“不遷就,我其實也挺愛在這兒吃,只不過這里現(xiàn)在生意火爆,為了限流,只對會員開放,就算是會員也至少需要提前一周預(yù)約,我今天是沾你的光才能吃到。”
宴文洲嗤笑了一聲,漫不經(jīng)心道:“我?guī)湍惆堰@里買下來,你以后想什么時候來吃,就什么時候來吃?!?/p>
這男人為了文思雅還真是財大氣粗。
余薇板起臉,“以前喜歡,不代表現(xiàn)在還喜歡,人的口味是會變的?!?/p>
孟鶴川推開門,就聽到余薇說的這句話。
他拉開椅子,坐到了余薇對面,認(rèn)真道:“如果你不喜歡,我們可以換一家?!?/p>
余薇笑了一聲,“一頓飯而已,在哪里吃都一樣,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行。”
孟鶴川沒再說什么,腦海里卻閃過多年前的某個雪夜,十七歲的女孩兒在他宿舍樓下等了三個小時,鼻尖凍得通紅。
看到他,明明很委屈,卻還是努力擠出一抹笑,淚水卻流了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幫她擦眼淚,嘴上一直說著對不起。
她搖搖頭,把頭埋進(jìn)他的懷里,甕聲甕氣地說:“爺爺說,鼎居食府新請了一位做粵菜的師傅,做的八寶冬瓜盅特別地道,只要你跟我一起去吃,我就原諒你?!?/p>
她早就不是一頓飯就可以哄好的小女孩兒。
飯菜陸陸續(xù)續(xù)上桌,好在秦世安一直說個不停,包廂里的氣氛不算太冷。
因為宴文洲在,余薇只想盡快吃完走人。
宴文洲卻不肯輕易放過她,他一只手?jǐn)堉难抗鉁厝岬乜粗?,“老婆,我的手不方便,喂我。?/p>
余薇擰眉看他,“你不是還有一只手?”
“你說這只?”宴文洲的手在她腰上若有似無地捏了捏。
余薇臉頰微紅,氣得瞪他。
宴文洲看著她因為憤怒而漲紅的小臉兒,笑了聲,“老婆,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多可愛?如果不是外人在,我很想親……”
余薇夾起一口菜塞進(jìn)他的嘴里。
宴文洲細(xì)細(xì)品味,“好吃?!?/p>
秦世安有些納悶兒,圈子里不都是傳宴文洲對薇薇不好嗎?
不然前陣子,宴文洲也不會非要把余默送進(jìn)牢里,怎么現(xiàn)在兩個人又看上去很恩愛?
宴文洲又靠近了她一些,“老婆……”
余薇受不了他一口一個老婆,尤其還是用他從未用過的語氣,急忙又給他夾了一口菜,讓他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宴文洲一邊吃,一邊動了動受傷的那只胳膊,拿起筷子,要給她夾東西。
余薇攔住他,“宴文洲,你的胳膊不能用力,萬一再崩開怎么辦?”
宴文洲看向孟鶴川,不在意地說:“崩開就崩開,反正你會守著我,幫我消毒,上藥,重新包扎。”
“誰要管你!”余薇站起身,離開了包廂。
她搞不懂宴文洲為什么要對孟鶴川這么大的敵意。
孟鶴川一直都只是把她當(dāng)成妹妹而已。
她打心底里并不希望他們有任何的交集。
余薇走到靠窗的位置,看著外面的車水馬龍,這里對她而言熟悉又陌生,從孟鶴川出國后,她一次也沒來過。
在她放棄他的那一刻,所有跟他有關(guān)的記憶就已經(jīng)被她刻意地淡忘。
“跟他在一起,你幸福嗎?”
余薇回過神,看向身旁的男人,態(tài)度冷淡,“如你所見,我過得很幸福?!?/p>
余薇想要離開,孟鶴川拽住她的手腕兒,“撒謊!如果他足夠重視你,宴家人怎么敢那么對你?”
余薇看向他,“你這次回國,只打算留七天,就想幫我把三年都沒有經(jīng)營好的婚姻處理好嗎?孟鶴川,你是我的什么人?你憑什么管我?”
余薇紅了眼眶,“我不過是一個,你連離開都不用打招呼的人而已,時至今日,你又何必在我身上浪費你那沒有必要的同情心?!?/p>
看著她眼中毫不掩飾的恨意,孟鶴川不由地攥緊她的手腕兒,“薇薇,我不是同情你……”
“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庇噢庇昧⒀壑械臏I意逼回,看著他嘴角的淤青,水眸沉了幾分,“我過得好不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沒必要為此感到歉疚?!?/p>
余薇深吸一口氣,“還有,請你以后不要再對我的丈夫動手,畢竟一周后,你可以爽快走人,我還要留下來跟他過日子?!?/p>
余薇想要將他的手移開,孟鶴川卻不肯松開。
“對不起?!?/p>
余薇手上的動作頓住,強忍的淚水終究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菜都要涼了,你在這兒做什么?”
宴文洲站在不遠(yuǎn)處,眼神冰冷地看著兩人。
余薇抽回手,看向宴文洲,燈光在他身后,她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卻也知道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生氣。
余薇急忙走了過去,拽住他的手,“我身體不舒服,我們先走吧?!?/p>
宴文洲垂眸看她,“你不是說,我這只胳膊不能用力,那為什么還要這么用力地拽我的手?”
余薇下意識地松了手。
宴文洲看著她明顯哭過的眼睛,俯身過來,一點點幫她擦去眼角的淚滴,“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