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盛欣,魏盛欣!你如此踩著我和母親去討好那個賤種,你摸摸你的良心,痛不痛!”
“你就那么想頂著定西侯妹妹的身份去給那常英杰做正妻,去想榮華富貴嗎?”
“魏盛欣,你好卑鄙啊!枉我和母親以前是那般疼愛你,沒想到最后竟是連你也都會背叛!”
“你如此做對的起我們,對得起那已經(jīng)死去的父親和小弟嗎?”
“咳咳咳……”
雙眼死死的盯著被她推到一邊手足無措的魏盛欣,魏盛云當(dāng)即凄慘的怒罵道。
“不,不是的!大姐,你聽我說,我不是那樣想的……”
聽了魏盛云的話,魏盛欣焦急的辯解道,說著還忍不住想上前攙扶一把。
然而她剛一靠近,魏盛云就又一把將她推開,并繼續(xù)怒喝道:“滾開!無恥小人,你讓我覺得惡心!咳咳……”
“好了,都這般樣子了,你們姐妹倆還吵什么?還不嫌丟人嗎?”
“你妹妹嫁進(jìn)英國公府怎么了?這個婚事本就是你父親在世時定下的,又豈是她現(xiàn)在處心積慮求來的?”
聽著兩姐妹這般無情的大吵,扶著魏盛云的魏君蘭頓感悲戚不已,此刻她也有些想不通為何好好的一家子怎么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還有那魏盛勇,明明此前一直都是唯唯諾諾的,可為何如今竟變成了這般狼子野心!
“盛欣,你別聽你大姐胡說,她也是一時氣憤!”
“你聽娘親說,既然那賤種沒有將你也一并趕出來,那你就暫且委屈的忍上一時!”
“待回頭,你嫁進(jìn)了英國公府那一切都會有所好轉(zhuǎn),到時候你再想我和你姐姐討公道也不遲!”
“記住,這些日子你可千萬不能再像你姐姐這樣做傻事了,否則那個賤種若是一口回絕了你的婚事,那你的后半生可就全完了!”
“記住了嗎?盛欣?”
開口打斷了倆姐妹的爭吵,魏君蘭當(dāng)即轉(zhuǎn)頭可憐的就對著魏盛欣諄諄叮囑道。
然而聽著這般話,魏盛欣頓時便感覺從里到外的心寒,狠命的搖著頭就道:“娘親,你怎么還會有這樣的想法,難道你們吃的苦還不夠嗎?”
“大哥他……”
“夠了!看到了沒,娘她早就變心了,早就與我們不是一路人了!當(dāng)初還在西境的時候,她就想攀附那葉千塵,可奈何人根本就看不上他!”
“而如今有英國公府的婚事做保底,她又怎會甘心繼續(xù)與我們過那落魄的日子?”
“哈哈哈,娘親走吧!你的這個女兒為了自已的榮華富貴早就不將我們放在眼里了!”
“哈哈哈……咳咳……咳咳咳……”
說罷,魏盛云就一臉嫉恨的拉著魏君蘭艱難的離去,只留下魏盛欣無助又著急的站在那里,前心想要追上去照料著,可聽著魏盛云那令人心寒的話轉(zhuǎn)頭卻又邁不開腿……
“呵呵,都是聰明人,都是好算計??!但我魏盛云又豈是那么好欺辱的!你們等著,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娘,跟我去皇城門口敲登聞鼓吧!他魏盛勇大逆不道,不僅我這個嫡出長女打成這樣,而且還有背人倫的將你這個主母也趕了出來,如此不忠不義不孝的事情他都能做的出來,待朝野聞之必定會有人彈劾他,而放在太子那也絕對不會在重用他這個不忠不義不孝之人!”
“這一次都是他逼的,倘若不能將他告的聲名掃地家破人亡,我魏盛欣決不罷休!”
……
魏盛勇下令將魏君蘭母女趕出去后就去洗漱收拾了。
對于這對母女他現(xiàn)在著實沒有耐心再慣著,也沒有耐心再將她們供養(yǎng)!
因為就以魏盛云那不知悔改的臭脾氣,他真怕哪天忍不住一怒之下將其給殺了!
而至于魏盛欣,魏盛勇倒是留了一絲情面!
這個妹妹總歸不像魏盛云那樣任性跋扈,所以他倒也不至于一并遷怒!
人就是這樣,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丈!而倘若你目中無人,那也別怪我冷漠無情。
他魏盛勇并非是不年親情的人,否則他就不會將那些姨娘以及與他一樣同為庶出的弟弟妹妹護(hù)佑在府中。
然而想魏盛云母你這樣的,沒有一怒之下殺了她們便已然是他最大的仁慈!
收拾完,天已經(jīng)很晚了,算算時辰已然快到了凌晨!
然而今夜的他注定難眠,所以在安頓了江氏和傅忠一些事情后,他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府?。?/p>
待出了府,魏盛勇和蕭白并騎而行,身后則跟著高手護(hù)衛(wèi)!
而在兩人剛走沒多遠(yuǎn),蕭白便滿眼殺氣的轉(zhuǎn)頭看向了后面,并道:“侯爺,他們跟上來了,要不要……?”
話落便看向了魏盛勇。
魏盛勇冷笑一下,搖了搖頭道:“他們想跟就讓他們跟著吧!心存不軌試圖謀逆,這么大的事情,英國公那老狐貍又怎會不多留個心眼?”
“可是侯爺,就這么讓他們跟著是不是也太丟面了?更何況這種一舉一動都落在他人的眼皮之里,多少是令人心有不安!”
蕭白皺眉道。
可聽過了這話,魏盛勇卻是輕輕一笑道:“怕什么?我們又不是去高密!至于面子……呵呵,我魏家如今哪還有什么面子?”
“長安城本就是虎狼之地,就算是他英國公不派人盯著,其他人不也在咱侯府周圍派了不少人嗎?”
蕭白沉默,魏盛勇的話說的雖然沒什么毛病,可于他來說心里還是十分的不爽!
而就這般兀自懊惱了一會,蕭白想了想還是猶豫道:“侯爺,咱真要跟著英國公一起行事嗎?”
“二小姐的婚事就不說了,畢竟是早就定下的,可這謀逆之事……”
說著蕭白又打了個冷顫,隨后忍不住就緊張的看了一眼四周。
“怎么?你怕了?早前,你不是挺希望我能做出這樣的選擇嗎?”
聽著蕭白的話,魏盛勇瞥了他一眼,故意道。
蕭白尷尬,燦笑了一聲:“早前是早前,可是現(xiàn)在您已經(jīng)被太子重用恩賜了二品軍侯的爵位,且領(lǐng)了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的差事,倘若再做那背信棄義之事,這多少有點?”
“當(dāng)然,三殿下那也不是說不能去救,只是若以這種方式……”
說著,蕭白就皺起了眉,顯然對于英國公的那些計劃,他壓根就不怎么看好。
魏盛勇點了點頭,待蕭白說完后他不由的沉默了下來。
而片刻后,他又轉(zhuǎn)頭認(rèn)真的問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蕭白抬頭道:“侯爺,說實話我不太認(rèn)可這個計劃!如今的長安城的確空虛,可縱使如此單憑英國公他們也不可能成事!”
“英國公府,雖然為開國三公之一可也只是富貴并不得勢!這等事情,若是放鎮(zhèn)北王去干,那百分百能成,可若是他們……”
說著,蕭白就恥笑的搖了搖頭。
“而且造反這種事,一家單干反而成功率大一些,可像英國公那樣還要聯(lián)合這個聯(lián)合那個,看似勢大可實則卻是一盤散沙,中間只要有一個人出了問題,那結(jié)果就是功虧一簣,害人又害已!”
“畢竟這可是謀逆造反的事情,成了那好好說,可若是敗了那可就不是抄家滅族那么簡單了!”
魏盛勇點了點頭,有些意外蕭白竟也能有如此見解,而隨后他就來了興趣,忍不住繼續(xù)追問道:“還有呢?”
“還有嘛!”
“還有便是三殿下那了!三殿下……”
說著蕭白就有些悲憤的搖了搖頭:“三殿下和大小姐一樣,歷來高高在上慣了!在他們眼里,唯有二公子才是我魏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至于侯爺您……恕屬下斗膽,他們壓根就沒將您放在眼里!”
“這樣的人,就算您真的與英國公合謀將他救出來,并將他推上了太子之位又能怎樣呢?”
“他會感激我們嗎,會比太子更重用我們嗎?”
蕭白說道,然而說著他的腦袋卻搖的跟個不浪鼓一樣。
“不會的,他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懂得感激,只會覺得別人對他們的所有付出那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
“魏家終究不是那個魏家了,倘若我們還有幾十萬軍隊在,那三殿下定然會看中您,可如今我們沒有,那么在他眼里我魏家如今也就是個還有些利用價值的外戚而已,或許有存在的必要,但卻并不是無可替代!”
而說完,蕭白就看向魏盛勇,認(rèn)真的道:“我蕭白是個粗人,平日了只會殺人很少會想其他的,但今日這事……我希望侯爺您能慎重考慮!”
魏盛勇一怔,眼中的驚奇之色更甚!
前日這蕭白還敢當(dāng)著他的面拍桌子,可是如今他竟直接就轉(zhuǎn)換了態(tài)度!而且言語間對他恭敬更是匪夷所思!
“看來魏盛云今日的那一巴掌也的確是讓他們這些人寒心了!”
想著,魏盛勇就在心里念道,而隨后他就轉(zhuǎn)過了頭,眼神凝重的看向了前方,道。
“你的意思……還是希望我跟著太子?”
蕭白點了點頭!
“太子那……不管他是真心重用還是有心利用,可只是他真的給了侯爺您實在的權(quán)勢和地位!”
“然而三皇子那,撐死也就是給你畫大餅而已,甚至于他恐怕連大餅都懶得給您畫!”
“如今您已接任巡城禁軍,且領(lǐng)了看守他的差事!倘若他有心此刻恐怕早就想辦法聯(lián)系上您了,然而事實上他卻什么都沒有做!”
“將心比心吶!對于三皇子我蕭白知之不深,可對于大小姐我確實看透了!”
話落,蕭白就重重的嘆了一聲,顯然魏盛云的那一巴掌打的他現(xiàn)在還臉頰生疼!
“嗯!知道了,這件事我心里有計較,等待會見了三皇子,你只需看著就行了,其他的就莫要在多言了!”
點了點頭,魏盛勇道。
“這……好吧,屬下遵命!”
蕭白心有不甘,話他都說到這份上,可他想不明白魏盛勇為何還要執(zhí)意去見三皇子?
這個時候,他們?nèi)羰侵苯尤|宮將英國公等人告發(fā),那豈不是平白就能撈到一個大功勞,從而徹底打消太子心里的那一分不信任?
魏王府等皇親國戚的府邸都在皇城邊上。
等魏盛勇一行人趁著夜色吹著寒風(fēng)到魏王府的時候已然又過去了小半個時辰。
如今魏王府的看守已然換成了禁軍,也就是魏盛勇如今的麾下。
所以,在看到他大半夜的到來后,門口的將士雖然感到驚奇,卻也還是急忙跪地行禮。
尤其是那領(lǐng)頭的,在問安后更是急忙起身幫魏盛勇拉住了韁繩!
封嘯林的麾下,多是蒙家子弟擔(dān)任校尉或?qū)④娊y(tǒng)領(lǐng),雖然他們在心底里也不大看得起魏盛勇,可蒙家的教養(yǎng)以及蒙武這么多年的嚴(yán)苛規(guī)制下,于面上他們也不會對魏盛勇這個新任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有多大的排斥!
而這也是大多禁軍將領(lǐng)的優(yōu)點!
或許從戰(zhàn)力而言,他們的確比不過那些久經(jīng)沙場的邊軍,可是在規(guī)矩這方面,他們絕對可以稱得上標(biāo)桿!
尤其是這隊人馬如今是負(fù)責(zé)看守三皇子的,這等事關(guān)朝廷的權(quán)勢壓輒和儲位爭斗,他們更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而勒馬停下的魏盛勇在看到那個領(lǐng)頭將軍竟是親自給他牽馬后,也忍不住詫異的愣了一下,然而隨后他就回過神來,跟著蕭白就翻身下了馬。
待自然的將馬鞭丟給了那個將軍,魏盛勇臉色一沉就輕聲問道:“三皇子今日可還好?”
“回統(tǒng)領(lǐng),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畢竟是被軟禁了,大鬧沒有可是摔碟子砸碗的一整日都沒停下!”
“晚上倒還好點,不過也只是坐在書房里喝著悶酒,如今除了淑貴妃其他人基本上都靠近不得!”
那將軍道。
“嗯!”
魏盛勇點了點頭,隨后便微不可查的皺了下眉頭,道:“辛苦了,將門打開吧,我去看看!”
“這……統(tǒng)領(lǐng)你果真要在這個時候進(jìn)去嗎?”
將軍猶豫道。
“怎么,不可以嗎?”魏盛勇眉頭一皺,沉聲道。
將軍低頭,卻沒有多少慌張,反而不卑不亢的抱拳道:“回統(tǒng)領(lǐng),倒沒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恕末將直言,您與三皇子關(guān)系匪淺,這個時候去見他恐怕會惹來非議!”
“哦?”
魏盛勇詫異的瞇起了眼睛,隨后當(dāng)下認(rèn)真的打量起了眼前的這個將軍。
今日下了朝后,他便接手了這副統(tǒng)領(lǐng)的要職,之后根本就沒有細(xì)選,而是隨便點了一支人馬就打發(fā)了過來。
而之所如此草率,便是因為他在禁軍中根本就沒有跟腳,縱使精挑細(xì)選那也選不出什么心腹嫡系出來。
然而,此刻聽著眼見這人的話,讓他恍惚間就以為這是出自他定西侯府的心腹呢?
而這般想著,魏盛勇就古怪的開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統(tǒng)領(lǐng),末將蒙澤寧!”將軍道。
“蒙澤寧?!你是蒙家人?”魏盛勇一驚道。
“是!”蒙澤寧道。
“可既是蒙家人,那你為什么還……”魏盛勇有些疑惑了。
太子讓他取代受傷的封嘯林,本意便是要他趁機將蒙家人從禁軍剔除出去,然而卻不想如今這蒙家人反倒對他畢恭畢敬,且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統(tǒng)領(lǐng)可是疑惑末將為何會好心提醒?”
聽了魏盛勇那未說完的話,蒙澤寧呵呵一笑就坦然的問道。
魏盛勇點了點頭。
“嘿嘿,就因為我是蒙家人??!我蒙家子弟從軍,向來都是只聽軍令不認(rèn)人的!此前是封統(tǒng)領(lǐng)統(tǒng)帥我等,我等便只會聽從他的軍令行事,而如今您既然接替了封統(tǒng)領(lǐng),那我等也自然會唯您的命令是從!”
“不過當(dāng)然,若是您存心造反的話,那可就要恕我等無法聽令了!”
蒙澤寧道,說罷就抬頭對著魏盛勇打趣的一笑。
轟的一下,魏盛勇只感覺腦海炸裂,心中滿是一種震撼于明悟!
只聽軍令不認(rèn)人!
這就是蒙家嘛!
怪不得,怪不得這么多年來,武德帝會將蒙武放在禁軍大統(tǒng)領(lǐng)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也怪不得,此次太子想收攏兵權(quán),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蒙家!
呼……
心中想著,魏盛勇就點了點頭,隨后不由的有些敬佩的看著蒙澤寧漏齒笑道:“無妨,就以我的出身白天來晚上來都是一樣的!”
“有些事,多疑的人勢必會多疑;而不會多疑的,縱使日后有風(fēng)言風(fēng)語傳出,那也只會信者不疑!”
說罷,魏盛勇又向著蒙澤寧拱了拱手道:“不過,還是要謝謝將軍提醒了!”
“呵呵不敢,統(tǒng)領(lǐng)心中有數(shù)就好!”
蒙澤寧點了點頭笑道,話落便轉(zhuǎn)頭沖著麾下喝道:“開門!”
而說完,他就對著魏盛勇抬手道:“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