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合同上,壓根就不是自已的名字,宋雅杰哪敢拿給母親看呀?
“合同沒有問題的,我已經(jīng)看過了?!彼窝沤苓B忙說道。
宋母呵呵一笑,“這合同里面的貓膩可多著呢,你剛步入社會,哪懂這里面的門道,趕緊拿過來給我看看?!?/p>
宋雅杰晃了晃眼珠,隨即將手機拿開自已的耳邊,大聲說道,“什么,好的,好的我馬上過去。”
然后將手機放到自已的嘴巴便說道,“媽,我還有點事兒,周姐喊我呢,就先不跟你聊了。”
說完,她便掛斷了電話。
宋母是何其精明的一個人,女兒明顯是在撒謊,她用鼻子聞,都能聞出來。
把手機丟在辦公桌上,宋母心中暗想,等你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回來之后,我看你能撒出什么謊來!
再說此時,已經(jīng)回到單位的曹軍,他坐下之后,心里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
王耀平來北郊,被抓了之后,警察是絕對不可能讓他打電話的。
在沒有外界聯(lián)系方式的情況下,章猛卻來替他解圍,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一定有一雙眼睛,正在死死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一旦他有點什么閃失,對方就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
可那雙眼睛,究竟是誰呢?
章猛?
不太可能,如果他想做點什么事情,完全可以把自已喊過去,直截了當?shù)卣f出來。
再仔細想想章猛今天在自已辦公室里,所說的那番話,字里行間中都透著一個意思,那就是王耀平他惹不起。
我靠!
該不會是,宋子義讓王耀平來當臥底,打探消息,今天早上機緣巧合,被牡丹下了套,所以他才暴露的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么王耀平這次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奔著吳良和曹兵來的。
咕咚,他咽了一口口水,隨即抓起桌子上的電話,快速摁了一串數(shù)字,然而當最后一個字母鍵,即將摁下去的那一刻,曹軍卻停住了。
他直接放下了電話聽筒,然后打開抽屜,從里面找到一個新的手機,開機之后,直接撥通了弟弟的電話。
然而,曹兵并沒有接。
這個混蛋,一到關鍵的時候,就會掉鏈子!
曹軍快速編輯了一條信息,發(fā)了過去,上面只有一句話,有眼睛盯著你們,最近消停點。
隨即,他關掉手機,然后將電話卡從手機里取出來,直接走到洗手間里,丟進了沖水馬桶中。
早就跟這個蠢弟弟說過,要離吳良遠一點,這家伙就是不聽。
但愿他接到我的信息之后,能盡快把屁股擦干凈。
曹軍站起身來,在房間里踱步了幾個來回,心中越想越覺得,這事兒太可怕了,于是拿起了自已的衣服,轉身匆匆地下了樓。
他必須抓緊找自已的靠山,讓他找一找關系,幫自已調(diào)離北郊分局。
回到了家里,曹軍直接掀開自已的床屜,從床屜里取出來一捆捆的鈔票,直接裝滿了一個拉桿箱,然后掏出電話來,給黃大江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之后,黃大江接聽了電話,“喂,小曹啊,有事兒嗎?”
“黃市長,今天晚上有時間嗎,我想約您見個面?!辈苘娦呛堑卣f道。
黃大江沉默幾秒,“有時間,你定地方吧?!?/p>
“好的,我下了班以后,過去接您?!辈苘娬f道。
房門被推開,鄭文山走了進來,黃大江對著電話說了一聲,“就這樣吧?!?/p>
便掛斷了電話,他抬起頭來,笑呵呵地問道,“老鄭,上一次說要送給我茶葉,到現(xiàn)在我等了足足半個月,茶葉呢?”
鄭文山一怔,隨即說道,“茶葉我待會兒就給你去拿,老黃,有個問題你幫我分析一下?!?/p>
說著,他一屁股坐在了黃大江的對面,表情極其凝重地說道,“齊云峰的來歷,你應該清楚吧?”
“老修的秘書呀,怎么了?”黃大江的后背,倚靠在椅子靠背上,雙手交叉放在小腹上,表情淡然。
他以為,是齊云峰到了衛(wèi)生局之后,給鄭文山穿了小鞋呢。
卻不料, 下面一番話,差點讓黃大江驚掉下巴。
“從上面下來一個齊云峰,從清源上來一個喬紅波?!编嵨纳綕M臉凝重地說道,“我怎么感覺,這倆人好像要上演一場,神仙打架呢?!?/p>
“昨天的時候,我給第一人民醫(yī)院的張慶明打了個電話,這家伙說喬紅波整天跟他媽吃了藥一樣,在醫(yī)院里懟天懟地懟空氣,一副誰也不服,誰也不怕的樣子?!?/p>
“而齊云峰則要調(diào)查第一人民醫(yī)院,我現(xiàn)在拿捏不準,這姓齊的究竟是奔著張慶明來的,還是奔著喬紅波來的呢?!?/p>
“如果是奔著張慶明來的,這齊云峰即便是身份再顯赫,也得跟陳書記打個招呼吧?”
“如果是奔著喬紅波來的,可這小子不過是個正科級干部,隨隨便便抬抬手指頭,就能將他給摁死,齊云峰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其實這個問題,鄭文山早已經(jīng)有了答案,上一次去省城見修大偉,他的意思很清楚,那就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干掉喬紅波。
所以不排除,齊云峰來江北市,也是奔著喬紅波來的。
之所以找黃大江談這個問題,是因為鄭文山覺得,自已有點力竭的意思。
他在江北市,一沒有特別好的死黨,二沒有什么靠山, 屬于夾縫里生存,完全靠堅強意志存活的狀態(tài),修大偉讓自已對喬紅波下手,那必然有其深刻的含義。
萬一干掉了喬紅波,修大偉把自已當成了棄子,那自已豈不成了傻逼?
遍看整個市委市政府兩大院,鄭文山覺得,唯有黃大江是個,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見了娘們就走不動路的人。
如果能借他的手,干掉喬紅波的話,有功勞是自已的,有罪過是黃大江的,這算是個不錯的主意。
于是,他來到黃大江的辦公室,半真半假地請黃大江幫他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