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少志跟中海市公安局局長石非直的關系非同一般，兩個人稱兄道弟。雖然不經(jīng)常跟石非直在一起，可石非直的手下畢如道卻經(jīng)常到省里出差辦事。每次來，畢如道都請他出去吃吃喝喝，甚至還送上不多不少的錢財。雖然每次送的都不多，但送的時間長了，次數(shù)多了，也有了二、三百萬。黃少志心里很清楚，畢如道的錢是從哪里來的。畢如道原為中海市青吉區(qū)公安分局長，提為市公安局副局長時，黃少志在省公安廳沒少給他出力?？梢哉f，畢如道的提拔，黃少志也貢獻了一份力量！畢如道似乎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給黃少志送錢送禮更勤快了。黃少志也是來者不拒，多多益善。調(diào)查組的苗峰子說已經(jīng)找到黑惡勢力背后保護傘的證據(jù)，黃少志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畢如道。這個家伙到了市公安局之后，跟“中海一號”的大老板朱鼎的關系雖然慢慢轉到地下?？伤谇嗉獏^(qū)公安分局時，明里暗里幫著朱鼎，眾所周知！苗峰子所說的，會不會就是他！黃少志越想越害怕。他知道，只要查出畢如道，他收了他多少錢財，也將會浮出水面！想到于此，黃少志撥通了畢如道的電話?！拔?，黃廳長，您好！聽說咱們的新廳長上任了？”黃少志道：“對，今天上午剛到任！公安廳不僅來了新廳長，還來了省紀委調(diào)查組。”畢如道怔了片刻，問道：“不會是來查咱們的前廳長史當理的吧？”黃少志皺著眉頭道：“你從哪里聽說史廳被查？你不要胡說，到時候史廳讓你吃不完兜著走！”畢如道趕緊道：“不，不，那肯定是我的消息有誤！現(xiàn)在史廳調(diào)到哪里去了？”黃少聲道：“我告訴你，不要外傳。史廳患了肝癌，已至晚期，正在接受治療?！碑吶绠a(chǎn)愣了很久才回過神來?！肮植坏?，這么久不露面了！黃廳長，省紀委調(diào)查組到咱們公安廳干嘛去了？”黃少志一字一頓道：“對中海市黑惡勢力保護傘進行徹查！看陣勢省紀委來勢洶猛！你知道調(diào)查組組長是誰嗎？”畢如道一頓?！罢l？”黃少志吐出兩個字?！皸铠Q！”畢如道怔怔道：“楊鳴？哪個楊鳴？不會是拉山縣縣委書記楊鳴吧？”黃少志道：“對，就是他！”畢如道整個人頓時僵住。難道楊鳴到中海參加全省縣委書記會議是假，來摸底暗查是真？如果真是這樣，唯的退路就是逃！想到于此，畢如道不動聲色道：“楊鳴是拉山縣的縣委書記，跟省紀委不是一個系統(tǒng)的，他怎么就到省紀委去了？不會是暫時借用吧？”黃少志道：“不，他已經(jīng)調(diào)至省紀委，是第一紀檢監(jiān)察室副主任，負責全面工作！畢局長，接下來省紀委進駐省公安廳紀檢組、中海市紀委監(jiān)委及中海市公安局要組成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對中海市黑惡勢力背后保護傘進行徹查。你那里該擦屁股趕緊擦，否則，大家都得死！”畢如道心里雖然有所恐懼，可一想到該做掉的都做掉了，似乎也沒留下什么痕跡。但是，一想到是楊鳴當頭，心里就隱隱不安。只要他下到中海，似乎沒有他查不出的問題！想到于此，畢如道一字一頓道：“黃廳長，我這邊尾巴已經(jīng)全部切斷?，F(xiàn)在就擔心哪個環(huán)節(jié)出問題，被楊鳴查到。你是分管掃黑除惡工作的，你在上面要有所動作，能阻止干擾楊鳴和調(diào)查組那就更好！”黃少志道：“我這邊怎么做，我會盡力！但是，你不要抱希望，我一旦被他們發(fā)現(xiàn)更糟糕！”電話那端的畢如道已經(jīng)沒有心思跟黃少志說下去。他知道，說再多也沒用！就憑著黃少志的個性，他根本就不是楊鳴的對手！于是，畢如道找了個理由掛了電話。黃少志更是揪心。從畢如道的言語里，他多少感覺到他內(nèi)心的恐懼和不安。掛了電話，黃少志思來想去，心里還是忐忑不安。半個小時后，他撥打中海市公安局局長石非直的電話。石非直是中海市委常委、公安局局長，是副廳級別。黃少志也是副廳級。兩個人同一級別，黃少志給石非直打電話，說話就得注意些。不一會兒，石非直接了電話。“喂，黃廳長，是我！”石非直的聲音并不愉快，似乎知道他電話的來意。黃少志道：“石局長，你聽說了沒有？省紀委調(diào)查組已經(jīng)進駐省公安廳紀檢組……”沒等黃少志說完，石非直打斷道：“我剛才看到省紀委下發(fā)的文件了。省紀委駐公安廳紀檢組、中海市紀委監(jiān)委和中海市公安局組成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到中海市對黑惡勢力背后保護傘進行深入調(diào)查。這是個好消息啊，我們市公安局會全力配合。我們市局的一名副局長和一名業(yè)務骨干進了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聽著石非直臺面上的話，黃少志直接道：“省紀委調(diào)查組說，他們已經(jīng)初步查明。市公安局里有人是黑惡勢力的保護傘。他們指的是誰？不會是畢局長吧？”石非直提醒道：“黃廳長，你這樣猜測很危險?。≌{(diào)查組說是誰了嗎？”黃少志道：“沒有！但是，他們明天就到中海市去了！楊鳴那雙眼睛很厲害，什么事都躲不過他！”石非直一字一頓道：“咱們干干凈凈的，為什么要躲他？我們不僅歡迎調(diào)查組的到來，還要配合他們做好調(diào)查工作。黃廳長，你管好你自己就行，別疑神疑鬼的！不管是我，還是畢局長，都好好的，都干凈著呢。先這樣吧，有事我再你打電話！”說完，石非直就把電話掛了。黃少志愣愣地看著已經(jīng)發(fā)出嘟嘟聲音的電話。自言自語道：“既然你們把屁股都擦干凈了，我去操哪門子心啊！”……畢如道掛了黃少志的電話，直接走進石非直的辦公室?！笆?，剛才省廳黃廳長給我來了電話?！闭诳次募氖侵迸读寺?，不經(jīng)意問道：“他都說了些什么？”畢如道把黃少志的電話內(nèi)容說了一遍。石非直牙根咬緊?！拔腋阏f過，既然事情都處理干凈了，就不要再來跟我說這些破事！如果你實在擔心害怕，那就走人！走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