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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8章 夜警

  收藏家確實很想擁有黑到發(fā)光的骨灰,但他并不想自己成為骨灰。

  在大孽嘴里的魂毒快要流到收藏家臉上時,他好像突然從夢中驚醒:“你說的那個夜警我見過,他拿著相機,走到哪里都會拍攝記錄一些東西,曾經(jīng)是位很有名的緝罪師,后來也不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墮落成了夜警?!?br>
  韓非笑瞇瞇的看著突然改口的收藏家,從物品欄里取出了一枚徐琴烹飪的心臟,他慢悠悠的吃了起來。

  大孽擋在收藏家和韓非中間,嘴巴懸在收藏家頭頂,能威脅到收藏家的同時,還可以保證韓非的安全,現(xiàn)在的局面是韓非最喜歡的。

  “我感覺你在撒謊?!?br>
  “我所說句句屬實??!”

  “想要建立信任,那你就把這半顆心給吃掉?!表n非利用徐琴的詛咒和大孽的魂毒,在收藏家身體里交織出了一張束縛靈魂的網(wǎng),收藏家也明白了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他眼底滿是不甘,但又無可奈何。

  “別掙扎了,越掙扎你死的越快?!表n非觸碰了收藏家的靈魂,上面沾滿了銅臭,令人作嘔:“連特殊居民都不是?我很失望。”

  “這收藏室內(nèi)所有的東西都可以給你,你的要求我也都會去滿足,能不能饒我一命。”收藏家知道自己看走了眼,他沒想到在張鼠面前低聲下氣的外來者,身上會隱藏著如此恐怖的怪物,當然主要原因還是韓非演的太好了,一上來就把收藏家的警惕心降到了最低。

  “我不是什么殘暴的人,更不喜歡殺戮,你幫我做事十天之后我會幫你解除死咒?!蓖耆^望的人沒有利用價值,只有給對方一點希望,他才會聽話,努力往前跑。

  “好,我現(xiàn)在就帶你去找那個夜警?!?br>
  收藏家和韓非一起走出了房間,那個叫做張鼠的人看他們出來,還以為談妥了,好像只哈巴狗一樣跑到收藏家面前準備邀功。

  他搓著雙手一臉諂媚,可不等他開口,收藏家就將一把鋒利的白色尖刀刺進了他的小腹。

  收藏家出手速度非???,那白色尖刀被他提前藏在了身上,剛才韓非如果稍有大意,可能就會是和張鼠一樣的下場。

  “竟然敢怠慢遠道而來的客人,你越來越不象話了?!?br>
  拔出尖刀,收藏家手里的刀子通體雪白,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他本身不是太強,可他手里的那把刀很特別。

  等張鼠斷氣之后,收藏家才換上了另外一副面孔:“這礙眼的家伙終于死了,剛才就是他讓你心情不好了吧?

  同為銹梯清潔工,收藏家說殺就殺,韓非對這大樓有了更深的認知。

  幾人在暗巷行走,避開了人群,他們踩著那些冒險者的尸骨,來到十樓商販最多的一條樓道。

  “十樓因為安定的環(huán)境吸引了許多其他樓層的人過來,所以這里就變得越來越繁華?!?br>
  收藏家準備鎖上通往暗巷的門,但有塊腐爛的尸體手骨卡在了門縫處,他略有些尷尬的把斷手狠狠踢開:“有人過的非常好,那自然就要有另外的人為他們的愉悅買單,暗路的存在其實也是為了保護大家,在這里只有不淪為獵物,那就會生活的非常開心。”

  “這大樓還真是現(xiàn)實?!?br>
  有銹梯老大收藏家開路,韓非避開了許多麻煩,他們最終停在了000109號門前,這里被布置成了一個酒館。

  “大部分夜警都會隱藏在禁區(qū)當中,因為他們仇敵眾多,但你們要找的那個夜警比較特別,他最喜歡呆在人多的地方,經(jīng)常會一個人在這里坐一整天,直到?jīng)]錢再去禁區(qū)找可以換錢的東西,我那里有相當一部分收藏品就是他送給我的?!?br>
  連續(xù)打開兩扇鐵門,穿過一條長長的過道,韓非順利進入“酒館”當中。說是“酒館”,除了有酒之外這里還有許多其他的東西。

  簡陋的舞池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鐵籠,籠子里滿是血跡,之前好像裝過什么東西。

  昏暗的燈光緩緩掃動,破舊的沙發(fā)上坐著各種各樣的人,他們手里都拿有一個杯子,里面是血紅色的酒水。

  “給我五杯最劣等的酒?!笔詹丶易叩桨膳_,用很低的聲音說道。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吝嗇?!本起^主人也就是釀酒師本人,他的身體隱藏在吧臺,后面的房間里,沒有人能夠看到。

  “噓!小點聲!”收藏家很害怕,趕緊回頭向韓非解釋:“來這里不管干什么,必須要點一杯酒,你等會可以嘗嘗,酒館的酒是出了名的好喝,很多其他樓層的人會專門跑到這里喝酒?!?br>
  “你管這東西叫酒?”韓非看著別人杯里渾濁粘稠的血酒。

  “雖說沒人知道這酒到底是怎么制作出來的,但它確實擁有和酒一樣的味道,喝完之后對身體也沒什么壞處?!笔詹丶液晚n非對話的時候,吧臺后面的一扇小窗戶被拉開,一條滿是疤痕、刻印著詛咒、完全畸形的手臂將酒杯放在了吧臺上。

  “你們的酒好了。”沒人能看見酒館主人的身體,整個過程就只能聽見他的聲音,看見他的一條手臂。

  端著自己的酒,收藏家開始環(huán)顧酒館:“你們跟我來,老顧客一般都在最里面,他們不喜歡被打擾。”

  避開客廳里的那些人,收藏家喝著杯中的酒,帶領(lǐng)韓非進入酒館后面的一個房間。

  燈光變得更加昏暗,這房間里散發(fā)著一股東西腐爛的臭味。

  “大記者,有人找你,好好回答他的問題,我可以再幫你買一個星期的酒?!笔詹丶艺f出了一串數(shù)字,那似乎就是夜警的名字。

  韓非也朝收藏家那邊看去,在墻角的一張破床上,側(cè)躺著一個中年男人,他懷里抱著一臺專業(yè)相機,雙眼圓整,瞳孔中滿是血絲,好像已經(jīng)很久沒有睡覺了。

  “別裝死,我?guī)土四隳敲炊啻?,你要懂得知恩圖報?!笔詹丶艺f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他看見那位夜警一只手抬起了相機,正把攝像頭對準他。

  那相機似乎擁有詛咒的能力,收藏家十分識趣的閉上了嘴巴,臉上還擠出來了一絲笑容。

  韓非本身對詛咒的抗性已經(jīng)拉滿,他可以說是吃著詛咒“長大”的,此時直接走到了床邊。

  看到夜警那張臉時韓非就覺得熟悉,以他的記憶力就算是在日常生活中和對方擦肩而過,一段時間之內(nèi)也能清楚回想起對方的容貌。

  “我好像在電視上見過你?”韓非竭力回想自己看過的各類兇案,但那些照片和視頻上的臉都無法跟夜警對應(yīng)起來:“你曾經(jīng)是一位記者?”

  夜警根本懶的回答,他把頭扭到了另一邊,露出了后頸上密密麻麻的罪名---徐富財、蛇頭、傅名……

  “緝罪師?”韓非擺手讓其他人先出去,等屋內(nèi)就剩下他和記者的時候,才緩緩開口:“你是什么時候跑到這棟樓內(nèi)的?是通過殺人俱樂部內(nèi)的鏡子?還是其他的通道?”

  殺人俱樂部這幾個人讓記者皺起了眉毛,但他依舊沒有搭理韓非,他好像覺得跟這樓內(nèi)的任何人說話都是對自己的侮辱。

  “如果我說自己有辦法帶你離開這棟大樓,你能不能跟我連手,因為我也是緝罪師?!表n非短短一句話里,拋出了兩個重磅信息,原本側(cè)躺在床上的記者慢慢轉(zhuǎn)過了身。

  他盯著韓非的臉,看著韓非眼中的光亮。

  “這樓里根本就沒有緝罪師,只有壞人和更壞的人。”

  “那不一定,只要我還活著,樓內(nèi)至少會有一個好人?!表n非坐在床邊:“你給我的感覺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我們是從同一個地方過來的,我們最開始的時候是一類人?!?br>
  “但很快你也會變得和我一樣,我仿佛已經(jīng)能夠看到你的結(jié)局了,要不死掉,要不想死都死不掉?!庇浾咭豢诎驯永锏木扑韧辏骸拔夷芙o你的忠告只有一個,接納自己心中的魔鬼盡快變成自己以前最痛恨的那種人,這樣可以少吃點苦。”

  “你沒有堅持下去,可能是因為你沒辦法離開這棟大樓,希望慢慢消散,絕望卻不斷的累積,最后將你壓垮?!表n非看著杯中血酒,一點想要嘗試的念頭都沒有:“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在于,我知道離開的路,所以無論我經(jīng)歷了什么,我眼中的希望永遠不會熄滅。”

  “你一直在說什么離開的方法,如果真有那樣的方法,你還會繼續(xù)呆在這里?”記者話語中帶著一絲不耐,他的聲音也開始出現(xiàn)變化,在他情緒波動的時候,記者面部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一張鬼臉!

  “我可以讓你看一眼,以此來證明我沒有欺騙你。不過在那之前,你要告訴我關(guān)于你的一切,包括你的名字、經(jīng)歷,還有你是如何進入的這棟大樓?!表n非的招魂天賦今晚還可以再使用一次,實在不行就把黃贏叫過來一趟,好久沒見黃哥,韓非也有點想他了。

  記者受到了韓非言靈能力的影響,糾結(jié)了很久之后,開口說道:“我叫季正,是新滬廣播電臺的記者,其實我壓根沒什么正義感。普通的電臺節(jié)目早已沒有人收聽,我想要改變,所以才把目光放在了一些奇案和詭案上。”

  “調(diào)查、揭露、曝光,我把很多混蛋送進了監(jiān)獄?!薄懊麣饴兇?,但我也被人盯上了?!?br>
  “幾個星期前的一天,我收到消息說永生制藥開設(shè)的福利院存在虐童現(xiàn)象,于是我就進行了長達半年的追蹤調(diào)查。”

  “最終的結(jié)果估計能讓所無人驚掉下巴,永生制藥上面的福利院是僅僅是虐童,他們甚至還在一些孤兒身上測試新藥,簡直喪心病狂?!?br>
  “我當時什么都不在乎了,只想要救那些孩子,哪怕跟永生制藥這個龐然大物撞下去,落個粉身碎骨的下場也無所謂?!?br>
  記者說到這外突然停了下來,韓非有心繼續(xù)問:“接下來呢?”

  “忘了。”記者指了指自己的頭:“我的腦子內(nèi)被人放進去了一條蟲子,它在啃食著我的記憶,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忘記了是誰把那蟲子放進去的,我只記得他們當時瘋狂的笑著,那個房間內(nèi)擺滿了人頭一樣的花朵?!?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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