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到傅國強這個名字的時候,喬軟差點就沒忍住的笑了出來。
她緊緊攥著手,強忍著笑意,可身體還是忍不住的戰(zhàn)栗抖動著。
領(lǐng)導(dǎo)緩緩念著他們的名字:“喬軟,傅國強,那今天你們就先在我這兒住下,不過我們村現(xiàn)在瘟疫泛濫,大家都不愿意出來,甚至也怕互相感染,救援難度很高,你們可要做好準備?!?/p>
傅寒沉點了點頭。
“我叫翁廣勝,是村里的領(lǐng)導(dǎo),有什么事找我就行,我妻子叫李梅,你們喊我翁叔,喊她梅姨就行,看著你們那么年輕,我們也不忍心你們在這吃了苦?!?/p>
翁廣勝道貌岸然的開口說著,傅寒沉點點頭:“麻煩翁叔了?!?/p>
而翁廣勝的家也不大,但因為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婦早早的就搬到了京都里去,老兩口忙了一輩子就是想讓兒子過上好的日子。
所以如今翁家村,兒子的房間也暫時空了下來。
翁廣勝吩咐著李梅去整理,李梅立即殷切的去整理著房間,這房間里還掛著當(dāng)年兒子結(jié)婚的囍字。
但結(jié)婚不久,他們就搬走了,一年也只回來一次。
上年都沒回來,小孫子剛剛出生,在京都,丈母娘丈母爹都幫忙看著,也不需要他們老兩口過去。
所以李梅平時也只能拿著一張小孫子的照片來解著思念。
畢竟從小孫子出生,她都還沒有見過呢。
傅寒沉和喬軟走進來的時候,就看到被子是大紅的,墻上還貼著大大的囍字。
喬軟皮膚白皙,臉紅起來時,格外的明顯。
此刻臉頰和耳廓都染上了不自然的紅暈,暗暗縮緊了手。
似乎有點……演的過頭了。
李梅沖著他們笑著:“我們家現(xiàn)在沒什么被子了,不過你們放心,這床被子,我兒子走后我都洗曬過好幾遍的,一點霉味都沒有?!?/p>
“你們小情侶,雖然還沒有結(jié)婚,但住在一起也不害臊了,不然就將就住下?就當(dāng)梅姨提前慶祝你們結(jié)婚,百年好合了,要是有機會,你們到時候還可以請我們喝喜酒?!?/p>
喬軟曬曬的笑著,唇角快要僵硬:“梅姨,接下來麻煩您了?!?/p>
“不麻煩,我們翁家村現(xiàn)在遭受瘟疫,上邊能重視我們,我們心里也開心,畢竟村民們都跟著我們大半輩子了,現(xiàn)在我們也沒辦法去救他們,我和老翁心中都焦急的不得了?!?/p>
喬軟繼續(xù)開口問道:“梅姨,你有空能跟我講講蝗災(zāi)過境時的具體情況嗎,以及村民瘟疫的癥狀?!?/p>
梅姨想起瘟疫的時候,就抓耳撓腮,心里充滿了陰影。
她頓時聲色并茂的描述著,喬軟假裝拿出紙筆來記著,等梅姨說完后,喬軟才裝作不經(jīng)意的開口說道:“剛剛翁叔說,就你們家僥幸,沒有得了瘟疫,梅姨,你去看了別的村民的癥狀,沒有被傳染嗎?!?/p>
一句話就讓梅姨的臉色頓時暗沉了下來,渾身緊繃起,散發(fā)著不易察覺的冷意與警惕。
但看到喬軟的臉色實在太過平靜,臉蛋乖巧,眉眼溫和,那眼睛里連一點心眼子都不藏著,梅姨訕訕的笑著,只覺得自己是過分緊張了。
李梅掩飾的笑著:“剛開始那會,我和老翁得去走訪,雖然我倆也怕被傳染,但作為翁家村的領(lǐng)路人,我們要是退縮了,大家不就都慌了?!?/p>
“我們也很慶幸沒有被傳染,但這種事也是說不準的,說不定我們哪天就發(fā)燒了,到時候,可別連累了你們兩個小年輕就是?!?/p>
喬軟安慰道:“梅姨你放心,我是醫(yī)生,我會救你們的,就算被傳染,我也可以叫我醫(yī)院里的同事全都過來。”
李梅不動聲色的詢問著:“喬姑娘,你們醫(yī)院里的同事都像你這么年輕嗎。”
喬軟怔沖了一下,不著痕跡的看著李梅的試探。
李梅立即解釋著:“我的意思是,現(xiàn)在時代和以前不一樣了,年輕人都不愿意干又臟又累的活,就說我兒子,大學(xué)畢業(yè)后就一心留在京都,不愿意回來?!?/p>
“老翁想讓他繼承自己的衣缽,他卻說一個村子的破領(lǐng)導(dǎo)有什么好當(dāng)?shù)?,還沒有在城里過的舒服,所以我才好奇,你也這么年輕,怎么愿意來翁家村?!?/p>
喬軟抬眸:“我們是醫(yī)生,醫(yī)生的責(zé)任就是要治病救人,不分三六九等,總不能因為翁家村是個村子,就不愿意來治病,梅姨,這點你放心。”
李梅這才打著哈哈笑道:“喬姑娘,你真的讓我敬佩,那你們先休息著,我去做點晚飯,現(xiàn)在村里的口糧都不多了,我也只能煮點紅薯稀飯給你們吃吃,沒有怠慢了你們吧?!?/p>
“沒有,梅姨能收留我們,我們已經(jīng)很感激?!?/p>
兩人一陣寒暄后,等李梅走后,房間的門徹底關(guān)上后,喬軟和傅寒沉的臉上才徹底冷了下來。
兩人不約而同的對視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默契使然還是怎么的。
只是看著對方的眼睛,他們就像是心有靈犀,知道了李梅和翁廣勝的不對勁。
喬軟想要張口說話時,傅寒沉卻抬手放在嘴唇噓了一下,指了指門外。
喬軟順著傅寒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若說看著緊閉的門,倒是看不出來什么異樣。
但看到地上的陰影,隱隱露出人的腳時,喬軟的心臟瞬間緊繃起來,一股莫名的恐懼感油然而生。
她無聲的吸了一口氣,才發(fā)現(xiàn)這一切并非那么簡單!
這次的任務(wù),雖然是她第一次任務(wù),卻不會因為是第一次就給她安排簡單的。
傅寒沉朝著喬軟使了使眼色,喬軟覷了一眼,瞇著眸思考著,隨即傅寒沉就已經(jīng)開口:“喬軟,其實這里也挺好的,醫(yī)院讓我們來歷練,我們就當(dāng)積累經(jīng)驗了,等之后咱們說不定還能因此去更大的醫(yī)院,我看翁家村的風(fēng)景不錯,哪天咱們?nèi)ス涔???/p>
聽著傅寒沉溫潤的聲音,喬軟眨了眨眼睛,才發(fā)現(xiàn)傅寒沉裝起來時,還挺讓人眼前吃驚的。
她輕咳一聲,捏緊了嗓音:“國強,咱們能去大醫(yī)院工作嗎,大醫(yī)院工作還得靠背景,而且翁家村還挺大的,就怕我們兩個人的力量實在不夠用。”
“先觀察幾天,看看村民的病好不好治,不好治的話,咱們再請求醫(yī)院幫助,多派幾個醫(yī)生來,她們也都跟你認識,到時候來到,我們互相幫助?!?/p>
“聽你的,國強?!?/p>
兩人看著對方,你一句,我一句的接著,說完后,才發(fā)現(xiàn)門口的陰影漸漸消失,那人的腳悄無聲息的離開。
喬軟定睛看去,收斂目光,眸內(nèi)是刺骨的冷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走進傅寒沉,用僅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緩緩開口:“你也覺得他們有問題?”
傅寒沉沉眸,漆黑深邃的眼眸里布滿寒意,篤定開口:“不是有問題,而是有很大的問題?!?/p>
“不過,這種話,在被窩里說。”
至少在被窩里,安全系數(shù)會更高。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傅寒沉說的很正常,喬軟卻在聽到這句話時,臉色瞬間通紅,有些無法正視著他!
喬軟咬了咬唇,抬手打了下他的胸膛。
不輕不重的,傅寒沉只覺得喬軟的力氣跟棉花一樣。
他勾著唇:“為了任務(wù),喬軟,我們不能松懈,恩?”
喬軟紅著臉:“那你別忘了答應(yīng)我的,我們只是演戲,不能來真的?!?/p>
畢竟喬軟看著這張大紅的床,多少有些臉紅心跳!
想到今晚兩人就要同床共枕,喬軟便顫了顫身子,努力平復(fù)著面上的情緒,可心里卻還是早已亂了分寸。
而另一邊,李梅在偷聽完兩人的對話后,才徹底放心。
這兩個人不經(jīng)試探,都是乳臭未干的小丫頭和年輕人。
尤其是從城里來的,更沒什么心眼子。
李梅小跑著來到房間找著翁廣勝,翁廣勝這會兒正偽裝打扮著,將自己遮的嚴嚴實實,準備出門。
“老公,他們我已經(jīng)確認過了,沒什么威脅性,就是醫(yī)院派來的兩個醫(yī)生,還天真的以為自己真的是下鄉(xiāng)來當(dāng)知青的,救助咱們翁家村呢?!?/p>
翁廣勝聞言,仍舊不放心的抬眸看去:“你怎么知道的?”
“我剛剛站在門口偷聽的!”
“你這個死婆娘,別給我犯蠢!人家剛來咱家住的第一天你若是給我露餡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翁廣勝面露威脅的開口,盯著李梅,那眼里的危險將李梅瞬間嚇得一個哆嗦!
李梅連忙點頭:“老公,我當(dāng)然不會胡來,我這不是和你打配合嗎,你現(xiàn)在就要出門嗎。”
“你去做飯,我在飯點前回來?!?/p>
李梅也不敢再多說話,看著丈夫離開的背影,李梅這才收斂著目光,整理著情緒跑去廚房做飯。
到了晚飯的時間,李梅敲響了喬軟和傅寒沉的房間門。
彼時,傅寒沉正在繪畫著翁家村的地形,而喬軟則老實的坐在一旁整理著她的醫(yī)療資源。
翁家村的人口數(shù)量多,她這兩箱子肯定是不夠用的。
只能先撐著幾天,最多五天,就得求救外援了。
而隊伍都在山腰上觀察著,喬軟看著傅寒沉,以傅寒沉的行動力,應(yīng)該用不到五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