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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6章

張唯賢自知再無力回天,行尸走肉般出了門。
方才他那一句“欺君”,眾人都已經(jīng)聽見了,雖然不知道內室是什么情形,可只憑那一句話就能猜到個大概。
所以哪怕他人都已經(jīng)走到了跟前,也沒人開口詢問,氣氛反而古怪的沉凝。
張唯賢根本沒注意到這些,剛才的變故已經(jīng)徹底擊垮了他,現(xiàn)在他腦袋里只剩了一件事,那就是按照謝蘊的吩咐告訴殷稷和其他太醫(yī)一樣的答案。
他軟著腿跪倒在地,神情木然道:“臣來復命,謝蘊姑姑并無大礙......”
雖然猜到了是這個結果,可真聽見的時候,殷稷還是不自覺抓緊了扶手:“你確定?”
“臣不敢欺君,謝蘊姑姑的確沒有異常?!?br /> 殷稷再沒能言語,那么多太醫(yī)都得出了相同的結論,已經(jīng)由不得他再為謝蘊辯解了。
謝蘊啊謝蘊,你真的是......
他抬手掐住眉心,久久沒能做出反應。
鐘白卻有些難以相信,他想著龍船上謝蘊的種種,那么聰明的一個人,怎么可能會用連他都覺得拙劣的手段呢?
目的呢?就為了讓皇帝來這里一趟?這說得通嗎?說不通??!
“你可是太醫(yī)院正,你是最厲害的大夫,你就真的沒發(fā)現(xiàn)一點不對勁嗎?”
他不死心抓住張唯賢的衣領,目光殷切地看著他,巴巴地盼著他能說出點別的來,然而——
“沒有,一點不對勁都沒有?!?br /> 張唯賢聲音越發(fā)木然,哪怕被鐘白抓著領子都沒露出半分旁的情緒來。
鐘白的失望溢于言表,有些惱羞成怒似的將張唯賢推到了一旁:“還是院正呢,一點旁地都沒能看出來,算什么院正,人家傳記里的神醫(yī)都是能看旁人不能看的,你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他嘀嘀咕咕地罵人,張唯賢也不回嘴,倒是有其他太醫(yī)看不過眼,替他說了句話:“鐘統(tǒng)領此言差矣,正是因為院正看得與我等并無不同,才越發(fā)說明他醫(yī)術精湛,畢竟一個康健之人,怎么可能有旁的脈象?”
鐘白一聽就惱了:“你什么意思???你是說謝姑娘的中毒是裝的了?你一把年紀了,這么污蔑人家小姑娘,你要不要臉啊?!?br /> 太醫(yī)氣得吹胡子瞪眼:“污蔑?太醫(yī)院眾位同僚都在這里,結論如出一轍,如何能是污蔑?分明就是這位謝蘊姑姑有意......”
“夠了!”
殷稷驟然開口,聲音雖然急促,卻并無太多情緒,只是仍舊聽得眾人下意識禁了聲。
他疲憊似的揮了下手:“都下去吧?!?br /> 鐘白自然聽話,一抱拳便要往外走,瞧見張唯賢還木頭似的跪在地上,伸手就要去拽他。
“張?zhí)t(yī),走吧?!?br /> 張唯賢卻仿佛受到了什么巨大的驚嚇,整個人都從地上彈起來,他猛地躲開了鐘白的手,張嘴尖叫起來:“別殺我,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就這么嚎叫著跑了。
一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鐘白有些茫然:“他怎么看著像是嚇瘋了?我也沒干什么呀,我有那么嚇人嗎?”
他求證似的看向太醫(yī),太醫(yī)們面面相覷,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剛才還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變成了這幅樣子?
“莫不是謝蘊姑姑想讓張?zhí)t(yī)改口,張?zhí)t(yī)不肯她便將人活活逼瘋了?”
剛才那個太醫(yī)小聲猜測,話一出口鐘白便被氣得眉頭都輸了起來:“胡說八道什么呢?剛才他出來的時候可是好好的,你們都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