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呢,我們就多聊幾句,不信呢,你現(xiàn)在可以回去,不要緊的。”林紹文慢條斯理道。
“別介,我信,我信?!?/p>
老頭急忙道,“林大夫,我叫張納?!拓悹斈鞘沁^命的兄弟?!?/p>
“哦?張納福?那你認識張福貴嗎?”林紹文好奇道。
“認識認識,那是我同族兄弟。”
張納福猛點著腦袋。
“哦,他們還好嗎?”
林紹文遞了根煙給他。
“不怎么好?!?/p>
張納福苦笑道,“貝爺去年過世了,福貴……今年年初也走了,不過他怕給你添麻煩,所以就沒通知你?!?/p>
林紹文看著他,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行吧,去我院子說話?!?/p>
他說完以后,就朝著西廂院子走去。
“欸?!?/p>
張納福急忙招呼著身后的跟上。
“這都是些什么人啊?”秦添丁好奇道。
“病人?!?/p>
許大茂撇嘴道,“老林醫(yī)術(shù)還是可以的,只是他不太想著掙錢,所以這些年也沒混出什么名堂?!?/p>
“這……不太想著掙錢是什么意思?”周多福詫異道。
“他結(jié)過三次婚,除了第一任婆娘跑了以外,剩下的兩個婆娘幾乎把他的工資平分了。”白廣元嘆氣道,“換句話說,他掙再多的錢也落不到他頭上,錢掙多了也沒什么用。”
“原來是這樣?!?/p>
周多?;腥淮笪颉?/p>
楊妙意卻眼神復雜的看著西廂院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西廂院子。
林紹文招呼他們坐下后,親自給他們倒上了茶水。
“林爺,不敢當,不敢當……”
張納福等人急忙站了起來。
“行了,都說過門是客……有什么不敢當?shù)??!绷纸B文笑了一聲后,坐在了沙發(fā)上,“說吧,找我有什么事?”
“林爺,是這樣的……”
張納福指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年輕人道,“這是我孫子張久平,他自娘胎里就帶著病來的……我遍訪了很多名醫(yī),但是都沒有效果?!?/p>
“哦,是張福貴他們讓你來我這里的?”林紹文好奇道。
“不是?!?/p>
張納??嘈Φ?,“說實話,我那老兄弟可從來沒有說過關于您的事……是整理遺物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他在日記里寫了關于他自已身體的事,說您是神醫(yī)?!?/p>
“不過日記里沒有寫地址,我們是多方打聽,還是沒結(jié)果,最后聽說張沁陽的姑娘是被神醫(yī)治好的,我們一家人跪著求他,他都不肯說您的地址?!?/p>
“哦,那最后是誰告訴你們的?”林紹文饒有興趣道。
“最后我實在沒轍了,我拿了根繩子說要先把久平吊死,然后自已也在張沁陽他們家上吊,他被我逼的實在是沒辦法了,所以才說的?!睆埣{??嘈Φ馈?/p>
“嗐,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林紹文笑了一聲后,看著張久平道,“來……把手伸出來,我給你把把脈?!?/p>
“欸?!?/p>
張久平應了一聲后,伸出了手。
林紹文收斂神色,開始叩脈。
這時。
汪明珠從門外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屋子人,不由嚇了一跳。
“紹文,他們是……”
“哦,病人?!?/p>
林紹文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后,收回了手,“你這問題……有些麻煩?!?/p>
“林爺,規(guī)矩我懂?!?/p>
張納福揮了揮手。
身后的兩個中年人,立刻從隨身的袋子里,掏出了兩個木盒子打開后,擺在了桌子上。
一個盒子里滿滿登登的都是大黃魚,光是上面那一層都有足足十根,看那盒子的大小,這一盒子,起碼有三十根。
另外那個盒子收更不得了,里面放的是一枚雞血石印章,雖然看不出是誰的,但張納福能拿出來當診費,應該不簡單。
“林爺,您看這些夠嗎?不夠的話您開口,我回去再想辦法?!睆埣{福小聲道。
“行了,這些差不多吧?!?/p>
林紹文掏出煙散了一圈,“你讀過《紅樓夢》嗎?”
“啊?”
張納福愣了一下,隨即訕訕道,“略微讀過一些……”
“你孫子和薛寶釵得的是一種病,就是所謂的‘先天熱毒’?!绷纸B文悠悠道。
“先天熱毒?”
眾人皆是一愣。
“林爺,這病……能治嗎?”
張納??嘈Φ?,“薛寶釵得了癩頭和尚的冷香丸……我們可沒這種運氣?!?/p>
撲哧!
汪明珠頓時笑了起來。
“嗐,不至于要用什么冷香丸?!绷纸B文揮了揮手,“其實他這種情況,把熱毒拔除了就行了,不算什么大事,只是……”
“只是什么?”張納福緊張道。
“只是你來的有些晚了?!?/p>
林紹文搖頭道,“他身上被熱毒纏身,所以導致個子長不高……如果早幾年來的話,他個子應該會再高一點?!?/p>
張久平比汪明珠都要矮一個頭,估計一米六都不到,二十多歲的人了,骨頭都定型了,也沒什么長高的可能了。
“我的林爺欸,這能把命保住都不錯了,我們真沒奢望他還能長高什么的……他只要生活能夠自理,自已過的舒服一點,也不枉我們這一家子跑了半個華夏了?!睆埣{福苦笑道。
“有這樣的心態(tài)最好?!?/p>
林紹文含笑點點頭后,側(cè)頭道,“明珠,燒一鍋熱水……”
“好。”
汪明珠立刻跑到廚房,開始燒水。
“你們稍坐一下,我配點藥。”
林紹文和張納福說了一聲后,就走進書房。
“爺爺……”
張久平伸手拉了拉張納福的衣袖。
“怎么了?”
張納福眉頭微皺。
“你看那……”
張久平指著墻上。
“嗯?”
張納福等人側(cè)頭看了一眼,皆是瞪大了眼睛。
“爸,那是唐寅的《杏花圖》吧?”有個中年人低聲道。
“我沒瞎?!?/p>
張納福白了他一眼后,苦笑道,“這種稀世珍寶,就這么隨意的掛在墻上……看來林爺是比張沁陽說的更厲害?!?/p>
“爸,陽爺不是說了嘛,不要打聽林爺?shù)纳矸??!敝心耆诵÷暤馈?/p>
“唔?!?/p>
張納福愣了一下,隨即搖了搖頭,“是啊,人家林爺能接待我們……那都是看在福貴和貝爺?shù)拿孀由?,咱們最好別瞎打聽?!?/p>
“嗯?!?/p>
中年人拍了張久平一下,示意他別胡亂看后,就眼觀鼻鼻觀心,沒再開口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