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婉攥緊手：“說夠了么？”

　　她的聲線崩得特別緊，漆黑眼眸燃起不可遏制的怒火。

　　令人不安的感覺撲面而來，姜憐忽然有些后悔，不應(yīng)該在這里，在這個時刻還等在這觸怒她。

　　姜憐只看到姜晚婉散發(fā)著寒氣的眸光掃過來，不等她反應(yīng)，掌風(fēng)迅速襲來，姜晚婉的手掌落在她臉上。

　　“我現(xiàn)在沒空修理你，滾！”

　　“不滾，我就把你拖到廁所喂你吃屎！”

　　姜憐捂著臉離開。

　　走開幾步她才說：“得意什么，等會兒有你哭的時候?！?br>
　　醫(yī)生在搶救程含章，姜晚婉不希望鬧出動靜打擾他們。

　　姜憐……今天的債，很快會報應(yīng)到你身上。

　　搶救了兩個多小時，姜晚婉在門口站了兩個多小時，大夫出來，她身影恍惚了下：“大夫，人怎么樣？”

　　大夫搖了搖頭：“不怎么樣，他中的是毒，毒素擴(kuò)散得更深了，通知家屬預(yù)備后事?！?br>
　　姜晚婉身上的力氣瞬間就被抽干。

　　大家還沒回來，含章哥……

　　她想哭，卻哭不出來，整個人都傻了。

　　護(hù)士扶她進(jìn)去病房。

　　程含章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看著他，姜晚婉忽然想起從前的程含章，意氣風(fēng)發(fā)，眸光溫潤，像一塊羊脂玉。

　　“含章哥?！?br>
　　程含章睜開眼睛，看到姜挖完勉強(qiáng)笑了：“晚婉來了?！?br>
　　“含章哥你在挺一挺，沈行疆他們?nèi)フ医馑幘饶懔?，再等等，我相信他肯定會帶著解藥回來的?！?br>
　　“還有秦小也，文遠(yuǎn)叔，凌雪，大家都在想辦法救你?！?br>
　　程含章呼吸的聲音特別沉重，雜音很多：“沒用的，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解藥哪有那么好找，我找了那么多年，都沒找到，找不到?！?br>
　　“誰說的？”

　　病房門外響起沈行疆的聲音。

　　他的嗓音擲地有聲，宛若天籟。

　　姜晚婉擦了下眼淚：“含章哥，我好像幻聽了，聽到沈行疆的聲音了。”

　　這就是大悲之下的幻聽嗎？

　　程含章看著出現(xiàn)在門口的高大身影，眨了下眼睛，又眨了下眼睛：“他們……真的回來了?！?br>
　　姜晚婉：“？”

　　她不敢置信回過頭，真的看到沈行疆風(fēng)塵仆仆地站在門口，他下巴上冒出了青色的胡茬，面容很憔悴。

　　“晚婉出來，讓秦姨救人。”

　　秦姨？

　　姜晚婉啊了聲，腦袋懵懵的走出去。

　　搶救室門外，穿著土黃色襯衫，藍(lán)色長褲的女人從包里掏出自己的醫(yī)生證件給大夫過目：“我雖然沒辦法完全解毒，但我有九成把握可以暫時留住他的性命?！?br>
　　軍區(qū)大夫已經(jīng)束手無策，檢查完證件帶她換衣服去救人。

　　軍區(qū)大夫領(lǐng)著三名輔助醫(yī)生幫忙打下手。

　　搶救室的門再次關(guān)上。

　　姜晚婉追隨著女人的視線被隔絕，她挽著沈行疆的胳膊去椅子上坐著等：“她是誰？秦家人？”

　　沈行疆頷首：“我出了火車站，碰到有人搶錢，順手做好事救下她，看她是本地人，我就向她打聽秦家，巧的是，她正是秦伯棠和秦小也的小姑，你沒認(rèn)出來嗎？”

　　姜晚婉：“你是說，那年給我送過吃的姐姐，就是她？”

　　怪不得看著有些眼熟。

　　沈行疆點頭：“嗯?！?br>
　　久日不見，他發(fā)現(xiàn)姜晚婉瘦了，拉著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

　　姜晚婉左看右看，只看到程凌雪和程文遠(yuǎn)：“秦小也沒回來嗎？”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提到秦小也，沈行疆的表情忽然嚴(yán)肅起來，甚至有些怪異。

　　“怎么了？”

　　沈行疆壓低聲音：“原本，秦姨是沒辦法過來幫忙治病救人的，秦老爺子壓根不允許?！?br>
　　姜晚婉好奇：“所以怎么把人帶過來的？”

　　沈行疆：“文遠(yuǎn)叔和秦姨結(jié)婚了，從秦家要了一顆解毒丸做嫁妝，藥力雖然抵不過秦伯棠手里的藥方丸子，但能暫時壓制毒性，還能解了三四成?！?br>
　　姜晚婉蹙眉：“想完全解讀，還要徐徐圖之嗎？”

　　“嗯?！鄙蛐薪罅四蠼硗竦氖?，“秦小也在秦家的身份特殊，秦老爺子不放人，我們也沒辦法把她帶出來?！?br>
　　“我怎么覺得你提起秦小也就咬牙切齒的，是我的錯覺嗎？”

　　姜晚婉覺得他的態(tài)度好奇怪。

　　沈行疆：“……”

　　程凌雪站不住，過來椅子坐，聽到他們的談話，便道：“可能因為我嫂子不想嫁給秦伯棠，故意說她喜歡女人，現(xiàn)在秦家上下都知道姜晚婉是秦小也的心頭寶。”

　　“秦老爺子還說，姜晚婉和沈行疆生一個孩子就給一顆解毒丸，吃三個，毒也就解干凈了?！?br>
　　沈行疆臉色更不好看了。

　　秦家人的智商都用在學(xué)醫(yī)，這種話都能信。

　　要不是看在程含章的面子上，沈行疆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恨不得把秦小也扔秦淮河里淹死，放火車道上壓扁。

　　姜晚婉動作僵硬的抬起手，大拇指扣在人中位置上。

　　“報應(yīng)不爽……”

　　她遞給秦小也去扎程含章的刀，終于扎她腎上了。

　　秦小也，我?guī)湍銕Ш⒆?，你在外面壞我名?jié)，辦法那么多，非要用這個嗎？

　　怪不得沈行疆臉色那么臭。

　　程凌雪從小就沒生出溫婉的性子，有啥想法在心里擱不住。

　　她和姜晚婉打商量：“晚婉姐，你能不能和沈大哥快點生三個孩子，不管你生幾個我都幫你帶?！?br>
　　姜晚婉想刀秦小也的心更甚。

　　孩子是要生的，但李道長還沒過來，她也不敢生啊。

　　“我倆努力?！?br>
　　這次救治得很順利，秦文秀從里面出來，摘下口罩笑著說：“毒素暫時解了兩成過，后面我?guī)退咳沼冕樉呐哦?，配合泡澡，活個三五年不成問題?！?br>
　　聽到這話，大家都松了口氣。

　　雖然沒有完全救下來，大家卻都看到了希望。

　　程文遠(yuǎn)兩邊的鬢發(fā)比來時生了更多白發(fā)，聞言他點了點頭：“多謝?！?br>
　　秦文秀：“沒事。”

　　他們都很客氣。

　　程凌雪忽然多了后媽，心里面肯定不舒服，但她幫哥哥治病，還是很感激她的，忍著不舒服和程文遠(yuǎn)說：“爸，你帶秦姨去哥的家屬院休息吧，我在這照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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