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可惜……”

太初道人話鋒一轉(zhuǎn)，突然又道：“你未必能買得起?！?/p>

冷妹子沒說話。

做乖巧洗耳恭聽狀。

指了指羅盤殘片，太初道人似笑非笑道：“這東西雖然不復完整時的威能，可放在大混沌，亦是獨一無二，根本找不到第二塊出來……如此珍寶，你覺得它應該值什么價？”

“值一條河?！?/p>

什么？

太初道人愣住了。

“值一條因果長河?！?/p>

冷妹子認真解釋，認真強調(diào)，甚至還比畫了一下：“值一條完整的因果長河?！?/p>

太初道人：“？”

仔細看了對方一眼，他發(fā)現(xiàn)冷妹子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認真，根本不像是開玩笑，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這一刻，他在冷妹子身上竟是看到了幾分獨屬于顧寒的影子和風采。

“因果長河，是你的私人之物？”

“差不多?！?/p>

冷妹子點頭：“前輩應該看得出來，我是因果鎮(zhèn)守?！?/p>

“我還看得出來?！?/p>

太初道人幽幽道：“你這因果權(quán)柄，是竊取了旁人的。”

“眼下是?！?/p>

冷妹子大方承認，又道：“可以后可就未必了?！?/p>

“何意？”

“前輩若是去過下界，應該聽過一句話？”

“什么？”

“竊鉤者誅，竊國者侯?！?/p>

“……”

太初道人突然不說話了，似乎沒想到冷妹子的謀劃和魄力竟然大到了這種地步！

“丫頭?！?/p>

半晌之后，他再次開口，語氣有些肅然：“往后之后，又該如何？”

“王侯之上，有皇上?！?/p>

冷妹子眨了眨眼：“皇上之后，還有……”

說到這里。

她瞥了一眼半點不敢動彈的狗子。

迫于壓力。

狗子的尾巴微微顫了顫，三個小字顫顫巍巍落在了光幕上。

【太上皇?！?/p>

太初道人一臉愕然！

“……明白了?！?/p>

感慨一笑，他隨手一揮，將那枚因果羅盤殘片送到了冷妹子面前，嘆道：“買就不必了，那因果長河對我而言，無甚用處！你只要答應我一個要求，這東西便是你的了！”

“前輩請說?！?/p>

“來日里，若你真的在這一道上走到了極致……替我辦一件事，如何？”

“……”

很謹慎的。

冷妹子沒接那枚碎片，反而問道：“前輩，要命么？”

太初道人啞然失笑。

這一刻的冷妹子，在形象上又和顧寒重疊了幾分。

“自不會要了你的命。”

笑罷，他眼中忽而閃過一絲悵然，輕聲道：“反倒是可能……要了我的命。”

冷妹子沒說話。

明明眼前之人是那個最為神秘，最為古老，也最為難纏的太初道人，可她卻覺得……對方更像是一個失去了過往曾經(jīng)，活得很迷茫的人。

她欲言又止。

“若你想要說一些寬慰我的話，大可不必。”

太初道人瞥了她一眼：“我討厭煽情，討厭無意義的大道理，更討厭旁人的說教！”

“不是的……”

冷妹子眨了眨眼，輕聲道：“我想說……我要不要打個借條？”

太初道人再次愕然！

“呵……呵呵呵……”

看著一臉無辜的冷妹子，他突然笑了起來，因為他發(fā)現(xiàn)，冷妹子是除了祂之外，這大混沌中第二個讓他猜不透心思想法的人。

“用不著借條，我對你很有信心！”

說話間。

他大步向前，朝著那條橫貫大混沌，還未徹底消散的裂縫中走去！

“前輩?！?/p>

冷妹子奇道：“你要干什么去？”

太初道人身形一頓，也不回頭，幽幽道：“我以前不屑于上去，是因為我一直嘗試讓自己釋懷，可今日我才發(fā)現(xiàn)，我做不到?！?/p>

“所以……”

“那些不讓我釋懷的人，也別想再釋懷！”

話落。

裂縫中突然閃過一縷十色華光，太初道人的身形已是消失不見。

原地。

冷妹子盯著那條漸漸消失的裂縫，若有所思。

“那里，似乎是另外一片世界？”

刷的一下！

光幕之上，狗子瞬間彈了起來！

【尊敬的……】

“別勸?！?/p>

冷妹子瞥了它一眼，“萬一我又好奇了呢？”

狗子頓時不敢動了。

“因果……源頭……”

冷妹子也不理它，將那枚因果羅盤殘片拿在了手中，感知著其中剩余不多的因果源頭之力，眼睛越來越亮，似乎這羅盤里面的因果之力，才是她一直追求，一直想要的力量！

“轟——”

“轟轟轟——”

剛想到這里，原本死寂一片的混沌中突然響起一陣大河咆哮的聲音，絲絲縷縷微不可見的因果氣息也彌漫在了場間！

【壞了！】

光幕微微一顫，狗子已是推演出了結(jié)果。

【咱們，暴露了！】

冷妹子并不意外。

先前造物生靈降臨的動靜太大，能驚動她，自然也能驚動其余鎮(zhèn)守。

“轟——”

剛想到這里，混沌突然炸裂，一條茫茫無盡，浩瀚無邊的青色長河落在了混沌之中，長河奔騰如龍，每一滴水珠似乎都是無盡因果糾纏的具現(xiàn)化！

一道道青色浪頭之巔，屹立了十二道身影，俱是看不清楚面目，身上因果之力糾纏起落，其中以最前方的那道身影，身上的因果之力最為濃郁，幾乎凝結(jié)成了實質(zhì)！

【第一因果鎮(zhèn)守！】

不用推演。

狗子便知道了這人的身份！

“元狄何在？”

第一鎮(zhèn)守居高臨下盯著冷妹子，聲音里帶著難以壓制的滔天殺機：“他的鎮(zhèn)守權(quán)柄，為何在你這里？你可知道，自己早已犯下了欺天大罪，不可饒??？”

殺機是真。

怒火也是真。

堂堂因果鎮(zhèn)守被掉了包，還被掉包了那么久都沒有人察覺，這是所有因果鎮(zhèn)守的失職，他這個第一因果鎮(zhèn)守更是難辭其咎！

“元狄，現(xiàn)在何處！”

“元狄很忙?！?/p>

冷妹子想了想，認真道：“字面意義上的忙?！?/p>

“你，說什么！”

第一鎮(zhèn)守含怒開口，權(quán)柄引動下，因果長河頓時暴走炸裂了起來！

“正式通知你們。”

冷妹子舉了舉手里的羅盤殘片，認真道：“從這一刻開始，你們的鎮(zhèn)守權(quán)柄是我的，因果長河也是我的，我便是……唯一鎮(zhèn)守?！?/p>

“誰贊成？”

“誰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