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心？
肖不二一怔，什么意思？
太初道人并沒有解釋，以他如今的實(shí)力，哪怕三顆火種合一，他也能夠輕易毀去。
可——
他似乎并沒有這么做的意思。
“罷了?！?/p>
幽幽一嘆，他輕輕松開了那顆巨型火種。
似心有所感。
那火種內(nèi)的人影眼皮微微一顫，悄然睜開了一瞬，隱隱流露出一絲意外和感激之色，旋即帶著那顆火種，化作了一道三色流光，沒入幽暗之中，消失不見！
“這……”
肖不二一怔，有些難以理解：“前輩，您就這么……放他走了？”
“不然呢？”
太初道人瞥了他一眼。
“……”
肖不二神情有些別扭，暗道我可是差點(diǎn)被他燒死，您什么表示都沒有，豈不寒了我這顆接連對您呼喚了一百二十八……不，一百二十九次的心？
“他未必是想殺你。”
“他只是控制不住力量罷了。”
似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太初道人突然拍了拍他的肩頭，話鋒一轉(zhuǎn)道：“而且……恭喜你破境?！?/p>
破，境？
肖不二微微一怔。
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身上原本被那三色光焰灼燒出來的片片焦黑瞬間脫落下來，仿若百煉成金一樣，身上的氣息竟是變得純粹而又縹緲了起來！
竟是——
終于突破了他許久之前便感應(yīng)到的瓶頸，邁入到了無涯境中！
還沒完！
迎來生死危機(jī)的同時，他似乎也吸收了一絲光焰之能，心頭一縷火光劍起，竟是在頃刻間便邁過了尋常無涯境修士需要花費(fèi)無數(shù)年才能走過的路，當(dāng)場點(diǎn)燃了心火！
至此。
那光焰的威能便徹底耗盡，也讓他的修為徹底穩(wěn)固了下來。
此時肖不二的心情——
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繼體驗(yàn)了天降橫禍之后，他又用實(shí)際經(jīng)歷詮釋了什么叫天上掉餡餅，什么叫吃到撐。
“前輩……”
他看著太初，眼中滿是希冀：“要不……您再把他叫回來？我陪他聊聊天？反正……也無聊的?！?/p>
太初道人面無表情。
“先穿衣服?！?/p>
“……”
肖不二面色如常，念頭一轉(zhuǎn)，一身長袍已是覆蓋在了身上。
“前輩……”
“他已經(jīng)走了。”
“那，咱們也要走了？”
“走？”
太初道人目光一垂，看著腳下那座斑駁破舊，早已失去了原本威能的祭壇，幽幽道：“我還沒窺到那最終的真相，又往哪里走？”
“……”
肖不二咋舌。
暗道前輩您跟個木頭樁子一樣杵在這里不知道多少年了，一點(diǎn)收獲都沒有？
那我不是白擔(dān)驚受怕了？
“倒也不是一無所獲。”
太初道人目光幽幽，盯著祭壇上的半步符文，眼中又是浮現(xiàn)一抹惆悵惘然之意。
“我看到了一個人?！?/p>
“什么人？”
肖不二頓感好奇。
“他叫……”
太初道人眼中迷惘之意更甚，似乎有些不確定，輕聲道：“季玄？”
……
季，玄？
祂的前身？
落星天內(nèi)，聽到霄無垠最后的那句話，顧寒瞳孔猛地一縮！
自他進(jìn)入造物天地以來，這個隱秘給他造成的震撼最大，沒有之一！
一句話！
也解釋了他先前一直想不明白的一件事。
混沌落幕。
無量生靈幾乎被祂的前身屠了個干干凈凈，甚至連指引者都被祂的前身放逐了，為何偏偏季淵沒事？為何還能在后續(xù)搞出一系列的大動作，直至今日，還隱于幕后？
“原來如此?！?/p>
想到這里，他深深吸了口氣，又是問道：“敢問前輩，這季玄……”
“不用問了?！?/p>
霄無垠搖頭嘆道：“我知道的也只有這么多……不止我，相信那些比我更古老的家伙，也是一樣?！?/p>
顧寒眉頭大皺。
暗道這么好的弄清楚真相的機(jī)會，你們就這么白白錯過了？
“會死的?！?/p>
霄無垠似知道他在想什么，苦笑道：“縱然只是祂的前身，那季玄的實(shí)力也遠(yuǎn)非現(xiàn)在的我能比的……那些指引者們，說好聽點(diǎn)，是被季玄放逐了，說不好聽的……他們只是不敵季玄，倉惶逃命罷了?！?/p>
顧寒沒說話。
以他當(dāng)日里在大混沌窺見到的一絲真相來看，季玄……是有這個實(shí)力的！
“當(dāng)然了。”
霄無垠話鋒一轉(zhuǎn)，肅然道：“曾經(jīng)的季玄也好，如今的祂也罷，事情為何會演至此，早已埋葬在了歷史中，誰也不清楚，可季淵此人……不得不防！”
“永恒落幕！”
“極道大興！”
“以他的野心，以他的志向，面對如此特殊的時代交替和演變，怎么能忍得住不橫插一腳？”
顧寒又沉默了。
季淵能不能真的取代道圣，他并不知道。
可——
單從這些關(guān)于對方的只言片語中便可得知，不論是身份還是手段，季淵絕對是個難纏到極點(diǎn)的人物！
“前輩?！?/p>
想到這里，他看向霄無垠，誠摯道：“您覺得，以季淵的實(shí)力，能打幾個你？”
“……”
霄無垠眉頭大皺，有些不確定：“三個……不，五個……最多不超過十個吧？”
顧寒無語。
“那你覺得，你能打幾個我？”
“……”
霄無垠頓時不說話了。
“鏟除季淵，并非一事一日之功，更不急在一時，以小友的根底稟賦，走的又是那極道的路子，超越他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在此之前！”
“我會傾盡全力，保障小友的安危！”
“而且……”
說到這里，他語氣一變，又道：“以小友的焚星境，加那極道之威，在這永恒時代中，也勉強(qiáng)能算得上是一尊強(qiáng)者了，可……對于我們的謀劃而言，還不夠！”
“前輩有所不知。”
顧寒明白他的意思，搖頭道：“我走的路子有些特殊，并非尋常手段能提升的?！?/p>
“那是自然！”
霄無垠大笑：“你的根底太深太厚，我那些尋常提升修為的手段，也怕是對小友不起絲毫作用……更遑論以此等手段提升而來的修為，小友也未必看得上！”
“只是——”
話鋒一轉(zhuǎn)，他突然道：“小友那把劍呢？”
“劍？”
顧寒頓時警醒：“前輩，那極骨融都融了……可退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