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晚過后,白家陷入了沉重的氣氛中。
這些天,連傭人都不敢大喘氣,小心翼翼地活動,生怕再觸了主人家的霉頭。
白清月肚子里的孩子還沒有打掉。
真相大白的那天晚上,在其他人都離開后,白清月因為情緒波動太大,直接見紅了,被緊急送往醫(yī)院。
孩子沒了。
可她的身體也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加上此事瞞不住,很快就在圈子里傳得沸沸揚揚。
白家的名聲在帝都的富人圈子里,算是徹底臭了。
海城那邊也好不到哪里去,白家老爺子被氣得進了醫(yī)院。
劉美蘭憑借一己之力,成功讓所有門當(dāng)戶對的豪門都避雷白家的兒女。
白建軍忍無可忍,和劉美蘭大吵了一架,甚至動了手,最后奪門離開,已經(jīng)好幾天沒回來。
流產(chǎn)后,白清月一直把自己關(guān)在房間里,不吃不喝,不跟任何人交流,每天就坐在搖椅上,面無表情地看著陽臺外逐漸凋零的樹。
劉美蘭既愧疚又擔(dān)心,親自熬了雞湯,端了一碗上樓。
她擰開門把手走進房間,看著女兒日漸消瘦的身形,心疼得揪在了一起。
“清月,你已經(jīng)好幾天不吃不喝了,再這樣下去不行的。”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也得好好吃飯啊,你要愛惜你的身體。”
白清月動了動嘴唇,干澀的聲音充滿自嘲,“愛惜身體?這具身體不是早就被你自私地毀掉了么?!?/p>
“清月……”劉美蘭愧疚不已,聲音哽咽,“都是我不好,我不該瞞著你?!?/p>
“出去,我不想見到你。”
她冷漠的態(tài)度刺痛劉美蘭的心。
劉美蘭眼眶泛紅,“清月,我真的沒有想過害你,媽做這一切都是有苦衷的?!?/p>
“你的苦衷就是瞞著我,往我肚子里塞你情人的孽種?”白清月猛地回頭,布滿紅血絲的眼睛死死地盯著她。
劉美蘭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忙不迭上前幾步,“清月,你的狀態(tài)太差了,我?guī)闳メt(yī)院好不好?”
她伸手要拉白清月起來。
卻被白清月一把推開,腳下沒站穩(wěn),狠狠地摔到了地上。
“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見到你,滾啊,滾出去!”白清月歇斯底里地大吼。
“清月……”劉美蘭淚流滿面,“你別激動,你先冷靜,我只是擔(dān)心你的身體。”
“我讓你滾,滾?。 ?/p>
白清月像是瘋了一般,抄起旁邊桌子上的花瓶就往劉美蘭身上砸。
眼見那花瓶快要砸到頭上,劉美蘭嚇得捂住頭。
“清月!”
白清晏大步?jīng)_進房間,一把奪過白清月手里的花瓶。
“滾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尖叫聲撕扯著每個人的耳膜。
白清月狀若瘋癲,對抱住她的白清晏又打又咬。
她很用力,白清晏的手臂很快就被咬出深深的牙印,鮮血淌了出來。
劉美蘭瞳孔一縮,“清晏,你沒事吧?”
顧不上手臂的疼痛,白清晏皺著眉頭,咬牙道:“媽,快把鎮(zhèn)定劑找出來?!?/p>
自從流產(chǎn)后,白清月的精神就不穩(wěn)定,一受到刺激情緒就會變得激烈,很容易傷人。
劉美蘭趕忙爬起來,找到了鎮(zhèn)定劑后急忙回到房間。
“你按好清月?!?/p>
她狠了狠心,把針頭扎進白清月的皮肉里。
幾秒后,白清月暈了過去。
白清晏打橫抱起她,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
她幾天不吃不喝,身體狀態(tài)很差,整個人瘦得不像樣。
到底是一起長大的妹妹,白清晏看著心里怪不好受的。
他離開房間,取了一套裝備后回來,幫白清月掛上了點滴,輸送營養(yǎng)液。
“清晏,清月該怎么辦啊,她會不會真的得精神???”劉美蘭看著女兒臉色蒼白的模樣,眼淚流了出來。
白清晏心情復(fù)雜,忍不住道:“媽,您就不應(yīng)該做那樣的事,清月她性子一向清傲,你竟然讓她懷上周生那種人的孩子,她怎么接受得了。”
千金小姐懷上了鴨子的種,換誰都受不了。
偏偏這件事還傳得沸沸揚揚,白清月在圈子里徹底成了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
她精神崩潰是正常的。
“事情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你現(xiàn)在說這些有什么用?”劉美蘭哭著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想想辦法治好清月的病,讓她能走出來?!?/p>
帝都已經(jīng)待不下去了。
白清晏建議道:“送清月出國吧,讓爸在國外安排一家可靠的養(yǎng)老院?!?/p>
“出國。”劉美蘭聲音哽咽,“也只能這樣了?!?/p>
晚上,白建軍回來了。
白清晏跟他提了送白清月出國的事。
他坐在沙發(fā)上,神情十分嚴(yán)肅,“我會安排好療養(yǎng)院,但是我有一個條件?!?/p>
“爸,清月也是你的女兒,你送她出國還要提條件?”白清晏有些不高興。
白建軍冷笑一聲,“她現(xiàn)在落得這副下場,是我害的嗎?使用不正當(dāng)手段搶別人的丈夫,她這是自作自受,怪得了誰?”
“爸……”白清晏抿唇,“清月都已經(jīng)這樣了,您就不要再責(zé)怪她了?!?/p>
“我不責(zé)怪她,但是你媽,劉美蘭,她是罪魁禍?zhǔn)?!?/p>
白建軍提到那個女人就來氣,直入主題,沉聲道:“這個禍害已經(jīng)害得白家聲名狼藉,我不跟她離婚已經(jīng)是天大的讓步,她必須離開帝都,跟清月一起出國。”
這話被下樓來的劉美蘭聽了個正著。
她跑過來,神情激動地沖白建軍吼,“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把我趕走,你好肆無忌憚地和蘭薇雨那個賤人舊情復(fù)燃!”
到現(xiàn)在,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
天錯地錯別人的錯,就是她自己沒錯。
白建軍臉色鐵青,拍桌而起,“冥頑不靈,劉美蘭,你真是讓我失望!”
“我馬上安排人和德國那邊聯(lián)系,療養(yǎng)院子一聯(lián)系好,你就和清月飛過去,從今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許回國?!?/p>
“否則我就斷了你的卡!”
劉美蘭沒有工作,更沒有公司的股份,斷了卡,一毛錢進賬都沒有。
她氣得紅了眼,張牙舞爪地撲向白建軍。
白清晏急忙拉住了她,苦口婆心勸說道:“媽,您就聽爸爸的吧,清月現(xiàn)在精神不正常,她一個人在德國我們也不會放心,您陪著她不是正好嗎?”
“正好出國避一避風(fēng)頭,對你,對白家,對我們大家都好?!?/p>
“媽,您別鬧了?!?/p>
作為夾在中間的兒子,白清晏真的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