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盛念念還不知道被人罵了,兜兜轉轉繞過幾條巷子后,終于來到了位于城郊的風月樓。
她跳下馬車,一眼便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懾住。
五層的雕梁畫棟在金色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還沒走近,就能聽到里面?zhèn)鱽砀鞣N絲竹樂器的樂聲,夾雜著男男女女哄笑熱鬧的響動。
樓外更是停滿了奢華至極的寶馬香車,站著不少花枝招展,笑臉迎接往來賓客的女人。
與不遠處,幾戶平民落魄不堪的茅草房,形成了極為震撼鮮明的對比。
果然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盛念念心里不免又是一陣感嘆,雖打心底里厭惡這樣的紙醉金迷的場所,但為了救人,還是強忍著厭惡走了過去。
走到門口,兩個身材健碩,守衛(wèi)打扮的男人攔住她的去路,神色冷峻的朝她伸出手,“玉牌呢?”
玉牌?
盛念念微微一愣,還在想那是什么東西,被兩個男人給重重推了一把,“沒有玉牌就走遠點!別妨礙我們做生意!”
盛念念猝不及防,一個沒站穩(wěn),屁股便與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你們!”
她氣的不行,剛要起身,一只白皙纖細的手出現(xiàn)在眼前,將她順勢拉了起來,“這位妹妹,想必是第一次來風月樓吧?”
“多謝姑娘!”
盛念念感激的道謝,拍了拍身上的泥,而后打量了眼前這位看起來很是風姿綽約的女人一眼,好奇問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
“奴家名叫玉蝶!”
女子嫣然一笑,“妹妹不用如此客氣,倒是你,無緣無故來這風月樓做什么,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進去的。”
“姐姐有所不知?!?/p>
盛念念嘆了口氣,換上一副憂傷的口吻,“我有個妹妹被人帶到了這里,擔心她的安危,便跟到了這里?!?/p>
“可那看門的人卻不許我進,說要什么玉牌,敢問姐姐,這玉牌到底是什么東西,如何才能獲得……”
玉蝶笑了笑,“妹妹第一次來,也難怪不清楚,這玉牌是風月樓驗證賓客身份后,給賓客們私下發(fā)放,分為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等級,其中以赤羽最為少見尊貴,有了它才能進樓呢?!?/p>
“原來如此!”
盛念念恍然大悟點了點頭,隨后又好奇問道,“那像我這樣沒有玉牌的人,是不是怎么都進不去了?!”
“那倒也不是!”
玉蝶笑了笑,指著街邊站著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你也可以找個有玉牌的人帶你進去,就像她們那樣。”
盛念念抬眸看過去,發(fā)現(xiàn)只要有馬車停下,那些人便會立馬嬌滴滴的上前,‘老爺’‘哥哥’的一通搭訕。
語氣和神態(tài)里透出來的柔媚叫人看了都覺得面紅耳赤。
盛念念不自覺蹙眉,眼皮跳了跳。
她原本還以為這些人是酒樓的迎賓小姐來著,沒想到都是等在這,準備釣金龜婿的……
不過也可以理解。
畢竟能夠到進到里面的人非富即貴,若真的被看中,那可謂一朝飛上枝頭……
她正想著,一輛馬車在兩人不遠處停下。
一位身材干癟枯瘦,臉上帶了塊黃色面具,腰間掛著橙色玉牌的老頭從車里走了下來。
玉蝶雙眸一亮,碰了碰她的胳膊,壓低聲音道,“姐姐的貴人來了,就不和妹妹多說了?!?/p>
“不過姐姐好心提醒你一句,你那妹妹被人弄進這里,多半會被送到樓里的西廂,等著獻給客人,你若想救她,就趁現(xiàn)在時間還早,趕緊找人帶你進去,遲了就晚了……”
說完,她換上一副嬌弱可憐的面孔,緩緩朝男人走去,只留盛念念一臉生無可戀的站在原地。
她自然也明白時間緊迫。
可勾引男人什么,她實在不精通啊……
不等她想完,很快,又有一輛看上去很是奢華的馬車停在路邊。
這次的車主是個戴著黑色面具,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上各處都掛滿了金銀珠寶,手里攥著塊橙色玉牌邊走邊舞,一副六親不認的模樣。
罷了……
為了婉茹,今日她豁出去了!
盛念念抿了抿唇,蓮步輕移到男人跟前,語氣溫婉嫻靜,“這位老爺,請留步!”
雖看不清她的長相,但這聲音聽著著實銷魂。
男人停下腳步,色瞇瞇盯著盛念念,“小妹妹,喊哥哥做什么呀?”
一股濃重的油膩感透過面具,撲面而來。
盛念念強忍住反胃,清了清嗓子,“這位老……哥哥,小女子行醫(yī)數(shù)十載,看您身體浮腫,手背隱隱發(fā)黑,是肥胖癥的表現(xiàn)?!?/p>
“如果不及時治療,會對內臟器官造成嚴重影響,您若愿意帶我進去樓里,我可以免費幫你治療,保證……”
與其勾引,倒不如做點兒自己擅長的,畢竟這男人的確病的不輕,想來應該也不會拒絕她的提議……
誰料她話未說完。
男人便很是不悅的推了她一把,忿忿不平道,“你才胖!你全家都胖!老子身體好著呢!”
“趕緊滾,別在這里胡說八道,影響老子找樂子!”
說完,他狠狠瞪了盛念念一眼,罵罵咧咧的離開了。
瞧著他的背影,盛念念郁悶的不行,這時,一位帶著黑山羊面具的男人從她身邊走過,那塊被他掛在腰間的赤色玉牌隨著他急促的腳步若隱若現(xiàn)。
她登時雙眸一亮,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忙抓住他的胳膊,“這位公子,可不可以……”
“不可以!”
還不等她說完,男人便斬釘截鐵的拒絕,拿手里的扇子推開她的手,轉頭望著她,“柳依依,你不是很有能耐么,昨日還在本世子跟前耀武揚威來著,怎么今日就這般落魄了?”
這聲音……洛榕宸?!
盛念念攥緊手,雖很是惱火他的冷嘲熱諷,但也知道現(xiàn)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她抬頭,對上他那雙滿是疏冷的眸子,好言好語道,“世子既然來了這地方,目的自然同我一樣,眼下救出婉茹是要緊,不如你帶我進去,你我不計前嫌,攜手合作怎樣?”
“攜手合作?”
洛榕宸斜斜地睨了她一眼,慢悠悠開口,“柳依依,若不是你昨日非要挑釁本世子,又如何會有今日這些事?!所以你想都別想,本世子絕不會同你合作,更不會帶你進去!”
“你!”
盛念念氣得不行,剛要開口回懟,男人卻在這時話鋒一轉,“不過念在你是她的份上,本世子也可以為你指條明路……”
說著,他抬眸往她身后看了眼,“那邊那位帶著狐貍面具的公子,可比你剛才搭訕的那個豬頭尊貴許多,你若有辦法勾引的動他,他會帶你進去也說不定……”
撂完這句話后,他不再搭理她,直接向門口的小廝出示玉牌,慢條斯理帶著白無涯進了樓。
“帶著銀狐面具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