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無雙實在不懂父親為何這么堅決的反對,眼眶猩紅的質(zhì)問,“難道就因為爹爹討厭他?但想過沒有,他才是乾陽未來的正統(tǒng),太子有哪點比得上他?!”
“比不上他又如何?!”
祝廣成半瞇起眼眸盯著她,“太子到底是太子,而且還沒有正式娶妻,你嫁給她可以穩(wěn)坐后宮的位置!”
“而那葉予安即便再好,也根本就不是什么乾陽十皇子。
想來你還不知道內(nèi)情,他是為孟陬郡主跳崖喪命的夜無淵!不僅有正宮老婆,還有四個孩子,你嫁給他根本就沒出頭之日!”
什么?!
十皇子殿下是夜無淵?!
祝無雙如遭雷擊,倒吸一口涼氣后,踉蹌著后退幾步,“這不可能!他不可能是夜無淵,也絕沒有娶妻生子!”
瞧著自家女兒這副窩囊樣子祝廣成就來氣。
他忍不住伸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厲聲斥責(zé)道,“你瞧瞧你這魂不守舍,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簡直不配當(dāng)我的女兒!”
“今日我的話擺在這里,你給我聽清楚了,從今往后,你要是再和夜無淵有所來往,就給我滾出相府!”
說完,他便怒氣沖沖甩袖子走了,徒留祝無雙身體的僵硬地站在原地,七魂已經(jīng)沒了六魄。
良久,她忽而想到什么,轉(zhuǎn)身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就算他是夜無淵又如何,娶妻生子了又如何?!
現(xiàn)在她真的沒有任何辦法了,或許只有葉蘭舟能夠幫她了……
她朝蘭舟王府狂奔的時候,葉蘭舟被吳桐攙扶著,也終于回到了府里。
兩人剛進(jìn)門,一名侍衛(wèi)便急匆匆前來報告,“王爺,您剛剛離開后不僅,洛世子便帶著人馬硬闖了進(jìn)來,將柳婉茹從地牢帶走了!”
聞言,吳桐當(dāng)即沉了臉色。
夜無淵不把主子放在眼里也就罷了,現(xiàn)在就連洛世子也敢踩在主子頭上,趁他們不在直接來府上劫人!
他越想越氣,義憤填膺的看向葉蘭舟,“主子,要不要屬下立刻派人去追?”
葉蘭舟擺擺手,渾不在意的沉聲道,“隨她去吧?!?/p>
“抓她本就是為了逼郡主現(xiàn)身,現(xiàn)在郡主已經(jīng)找到,留她也沒有任何意義。”
他話音剛落,祝無雙哭哭啼啼從門外沖進(jìn)來,跪伏到他腳邊抽泣道,“王爺,今日在宮里發(fā)生的事情,臣女已經(jīng)都知道了,眼下爹爹執(zhí)意要將我許配給太子,還請王爺再幫臣女一次!”
葉蘭舟垂眸看了眼她抓著自己褲腿的手,嫌惡的抬腳向后走了幾步,這才眼眸微深盯著她,“你當(dāng)真還想與我那皇侄在一起?!”
“沒錯!!”
祝無雙重重點點頭,“臣女心悅殿下,此生無論付出什么代價,都要和他在一起?!?/p>
葉蘭舟定定看著她,忽而笑了笑,仿若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轉(zhuǎn)頭看向吳桐道,“既然祝姑娘用情如此之深,那你現(xiàn)在立馬著人將祝姑娘送去宮里,殿下今日傷得不輕,讓她幫忙好生伺候殿下,免得落下什么傷病?!?/p>
“是,主子!”
吳桐心領(lǐng)神會應(yīng)下,而后便派人準(zhǔn)備馬車去了。
祝無雙則連忙感激涕零的磕頭,眼底重又燃起了希望的火光,“謝王爺,王爺?shù)拇蠖鞔蟮拢寂屑げ槐M!日后一定……”
“先別高興太早?!?/p>
她話未說完,葉蘭舟聲音冷沉的打斷,“本王眼下還有自己的事需要去忙,也只能幫你到這里了!”
“這也許是你最后一次有機會接近葉予安,你千萬要把握住機會,別辜負(fù)本王的一片好心……”
祝無雙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畢恭畢敬的回道,“臣女明白,一定會竭盡所能,挽回十皇子的心意,也希望您與柳姑娘能終成眷屬?!?/p>
說完,她便轉(zhuǎn)身走了出去,坐上了進(jìn)宮的馬車。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葉蘭舟眼神微深,薄唇漸漸抿緊,五指狠狠握成了拳。
不只是她。
接下來,或許也是他最后一次,有機會挽回郡主的心了,所以他一定要……
還未想完,一股的腥甜順著胸口直直涌上來。
他猛地吐出來,旋即兩眼一黑,重重朝地上倒去。
進(jìn)門的吳桐看到后,連忙臉色大驚的跑過去,“主子!”
這一日發(fā)生了太多事,可終究歸于寂靜,轉(zhuǎn)眼間,夜幕便降了下來。
芳華殿里,夜無淵緊閉雙眼躺在床上,沒有一絲醒過來的跡象。
太后娘娘滿臉疲憊坐在床邊,憂心忡忡看著他,桌上的膳食一動不動。
陸嬤嬤端著茶水走進(jìn)來,看了那些冷掉的膳食一眼,忍不住開口勸道,“娘娘,太醫(yī)說十皇子殿下已經(jīng)并無大礙,您已經(jīng)守了這么久了,還是先去用膳,再好好休息吧,老奴在這伺候著就行了?!?/p>
太后卻沒動,固執(zhí)的搖了搖頭,“不必了,小十這次受傷不比往日,哀家要親眼看到他醒來,心里才能安穩(wěn)?!?/p>
陸嬤嬤眼看勸不動,只能幽幽嘆了口氣,而后給她到了杯熱茶,“想來皇上這次下手的確有些狠,若不是今日您在場,說不定十皇子殿就真的被打死了!”
太后滿面憂思的看了夜無淵一眼,接過茶杯跟著長嘆了一聲,“誰說不是呢!”
“怪就怪這傻孩子太實誠,沒什么心眼,若早同哀家商量商量,用別的法子也好,哪里會落到這個下場……”
她剛說完,床上的夜無淵張像是感應(yīng)到什么一般,緩緩睜開了雙眼……
太后頓時欣喜若狂,連忙放下茶杯,“小十,你可算是醒了,哀家都快擔(dān)心死了!怎么樣?!后背的傷口還痛不痛,其他地方有沒有不舒服?”
夜無淵動了動酸痛麻木的身體,后背傷口立即傳來一陣撕扯的鈍痛,讓他不由得眉頭緊鎖。
太后連忙按住他,蹙眉道,“你還傷著,就別亂動了,老老實實在床上躺著?!?/p>
夜無淵恍若未聞,忍著劇痛坐起身,“皇祖母,你可有柳姑娘的消息,她現(xiàn)在如何了?!”
太后愣了一下,有些沒想到他才剛從鬼門關(guān)里逃過一劫,醒來后問的卻是盛念念的情況,幽幽嘆了口氣,“你啊你,現(xiàn)在知道關(guān)心她了,之前哀家給你創(chuàng)造了那么多次機會,早干嘛去了?!”
“人家馬上就要做你的皇嬸了,你知道急了,忽然搞出這么一件事來,鬧得你父皇和蘭舟王,全都下不來臺,要哀家說,今日你真是應(yīng)該挨揍!”
說完,她作勢敲了敲他的頭,卻根本沒用一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