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念沒說話,淡淡瞥了眼仍在捧腹大笑的祝無雙,跟著她一起朝宮門口的方向去了。
直到兩人走出去好遠,祝無雙才停止了大笑,發(fā)現(xiàn)盛念念已然離開,又立馬抬腳追了過去。
她氣喘吁吁趕到宮門口,剛好瞧見一輛馬車正欲離開,當即理直氣壯走上前,掀開車簾就朝里面叫囂道,“柳依依,我的話都沒說完,你不許……”
‘走’字還沒說完,她驀地抬頭,發(fā)現(xiàn)坐在馬車里的人哪是柳依依,而是久未露面的葉瓊羽和夜璟瀾!
她渾身顫了顫,連忙躬身道,“見過公主,駙馬!臣女認錯了人,不知是您二位在車里,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認錯了人?!”
葉瓊羽饒有興趣看著她,語氣里帶了幾分玩味,“剛剛聽你說到柳依依,莫非你在宮里和她見了面,以為這是她的馬車?!”
“沒有!”
祝無雙笑著敷衍道,“公主許是聽錯了!臣女也并未見過柳依依,臣女失禮就不打擾公主和駙馬出行了。”
說完,她抬腳便準備離開,葉瓊羽卻不依不撓,趾高氣昂的開口,“慢著,本公主都還沒問完話,你著急什么?”
祝無雙沒辦法,只得強忍著不耐,笑著轉(zhuǎn)頭應道,“敢問公主,還有何事?”
葉瓊羽勾了勾唇,用一種探究的眼神打量了她好幾眼,而后意味深長的幽幽道,“也沒什么事!”
“就是想說,這段時日雖然本公主沒怎么出門,但你和十皇子殿下,柳依依與蘭舟王之間的那些破事,本公主一清二楚!”
“所以你也別裝了,本公主知道你剛剛肯定和柳依依當面對峙過,而且勸你一句,別不自量力,十皇子殿下你高攀不上,柳依依你更是得罪不起!”
有了上次葉蘭舟的慘痛教訓,她不敢再對盛念念動任何歪心思!
但不代表她不可以借旁人之手,除掉這根心頭刺!
夜璟瀾聽出她的心思,轉(zhuǎn)頭冷冷看了她一眼,眸底倏而劃過一抹沉色。
而祝無雙根本不知自己已然在葉瓊羽的算計之中,聽到她這么說,眼神陡然變得陰沉晦暗,“公主,十皇子殿下是大楚皇上的事,臣女已然知曉,不需要您特意提醒,臣女也知道他高不可攀!”
“但柳依依不過區(qū)區(qū)太尉之女,即便與蘭舟王有了婚約,到底沒有正式成婚,我堂堂丞相府,又如何得罪不起她?!”
聽著她的豪言壯語,葉瓊羽先是一愣,而后笑得眼淚都出來了,“看你狂的!你當真覺得柳依依僅僅只是一個太尉嫡女?!”
聞言,祝無雙眉頭擰緊,滿腹狐疑道,“公主的意思,柳依依也有其他身份?!”
“當然!”
葉瓊羽不屑的冷哼一聲,“不僅如此,她的真實身份遠比你想象的更要高高在上,因為她就是……”
“公主!”
她話未說完,一直沒出聲的夜璟瀾笑著打斷道,“時間不早了,我們還是耽擱,趕緊回府吧!”
他知道這個女人想做什么!
但這么做無疑是引火上身,她非要作死他管不著,但決不能像上次那樣牽連到他!
葉瓊羽卻根本不聽,不屑的瞪了他一眼,“本公主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你窩囊就算了,難道還要本公主跟你一起任人拿捏,毫無作為?!”
就是因為這個男人沒用!
所以她們才被葉蘭舟壓制得死死的,根本翻不了身,就連父皇現(xiàn)在都對她避而遠之!
夜璟瀾聽著她的數(shù)落,眸底倏而閃過一抹殺意,卻也沒說什么,偏過頭不再阻止。
見他安分了,葉瓊羽這才轉(zhuǎn)頭看向祝無雙,高深莫測的勾了勾唇,“祝無雙,你聽好了!”
“柳依依她根本不是什么太尉府嫡女,她是孟陬郡主,更是夜無淵的正宮皇后——盛念念!”
什么?!
柳依依是盛念念?!
祝無雙怔愣一瞬,不過很快反應過來,笑著道,“怎么可能?!公主是不是認錯了?!”
“聽聞盛念念明艷天下,柳依依不僅樣貌與她不同,更是整整十八年沒出過太尉府,又怎么可能會是她呢?!”
“認錯?!”
葉瓊羽冷嗤一聲,無語的白了她一眼,“你以為本公主和你一樣蠢嗎?!本宮曾出使大楚,駙馬更是大楚的王爺,我們與她曾經(jīng)過從甚密,又怎會將她認錯?!”
“還有,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容貌可以用易容術(shù)改變,而她若真是十八年閉門不出的柳依依,夜無淵和葉蘭舟又豈會突然間都對她情有獨鐘?!”
她說的句句在理,不容辯駁。
祝無雙腦袋一下全亂了,心情如墜冰窟。
難怪剛剛不管她挑撥離間說什么,柳依依都毫無波瀾,甚至還說了那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原來她就是盛念念本人!
那自己方才還在她面前大放厥詞,甚至夸了她幾句,豈不是顯得和蠢貨一樣?!
想到這些,祝無雙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蒼白。
葉瓊羽看在眼里,得逞的勾了勾唇,起身走到她跟前,“所以你若真想得到十皇子殿下,勢必要除掉她,不然這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
留下這句話后,她心滿意足坐回到位置上,抬手示意車夫離開!
車夫當即揚鞭而去,徒留祝無雙神色復雜而崩潰的呆站在原地,清澈的眸子里漸漸染上了猩紅。
她說的沒錯!
如果柳依依真是盛念念,不徹底解決掉她,她這輩子都無法達成所愿……
與此同時,另一邊,盛念念對一切毫無所知,和吳桐馬不停蹄趕到了王府。
進府后,她便發(fā)現(xiàn),所有下人無一例外,全都如喪考妣,仿若葉蘭舟已經(jīng)駕鶴西去!
都說禍害遺千年,他當真這么嚴重?!
盛念念忍不住在心里腹誹,直到走進房間,看到躺在床上的男人后,這才清楚那些人并沒有半分夸張。
他雙眸緊閉,不僅面色慘白如紙,青紫色的血管更是根根凸起。
讓人一時間分不清,這到底是活人還是一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