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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1章

祁硯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排斥太過明顯,下意識看向了井若云,對方卻已經(jīng)低下了頭。
他張了張嘴,想解釋點什么,可話到嘴邊卻又沒能開口,沒什么好解釋的,他本就是那個意思。
察覺到氣氛不對勁,鐘青識趣地走了,祁硯這才再次看向井若云:“那個......”
井若云抬手關(guān)上了車窗,不大想聽祁硯說話,因為她很清楚,對方開口一定不會是她想聽的。
她垂下眼睛,將一張紙條從袖子里抽出來,翻來覆去地看,最終攥成了一團。
車外一片安靜,幾個呼吸后才響起馬蹄聲,與行走中的馬車交錯又遠離,井若云這才開口:“大人?!?br /> 馬蹄聲瞬間停住,祁硯難得肯及時回應(yīng)她:“什么?”
車窗被打開,井若云沒有露面,只有一只手伸了出來,里頭拿著個竹筒:“大人午飯沒用,吃這個吧?!?br /> 祁硯僵在了馬背上,井若云這是在惦記他的胃疾。
他忽然有些無地自容,許久才抬手接過來:“多謝?!?br /> 井若云再沒有言語,只是再次關(guān)上了車窗。
馬車咕嚕嚕往前,祁硯再次立在馬車邊停住了,直到那輛車越走越遠,遠到幾乎看不見影子,他才回神,打開竹筒仰頭將里頭煲得粘稠的湯水灌了進去。
行至保州城時,隊伍駐扎了下來,此行還有自青州肅州等處的調(diào)兵,他們會在這里匯合,而后一同北上,殷稷便也不著急現(xiàn)在行軍。
將士們扎好了營帳,挨個來敲車窗通知家眷們,井若云卻沒動彈,外頭好像升起了火堆,有火頭軍開始做飯,跳動的火苗將一道人影投射在了馬車上,井若云認得出來,那是祁硯。
“阿云,我有話要和你說?!?br /> 沉默許久祁硯才隔著車窗開口,井若云輕輕嘆了口氣,有些事情終究會來,她再怎么抗拒也躲不了。
她看了眼手里不成樣子的紙團,抬手扔到了角落里,輕輕應(yīng)了一聲:“大人說吧?!?br /> 祁硯卻又沒了言語,片刻后他打開車門走了進來,明明話是對她說的,目光卻一直看著車廂一角:“我此去巡視,路上顛簸跋涉,必定會十分辛苦,所以我想了想,還是覺得你跟著皇上他們會更好,你和付姑娘也熟悉,做個伴......”
“我若是說,不怕辛苦呢?”
井若云抬眼直視著他,眼里帶著脆弱的期待,仿佛一碰就能碎,祁硯看見了,卻再次扭開了頭:“聽話,這對大家都好?!?br /> 井若云再次低下頭,她就知道是這樣的結(jié)果。
“我知道了?!?br /> 祁硯又看了她一眼,難堪和愧疚涌上心頭,可關(guān)乎到謝蘊的安危,他只能如此。
“等我巡視完就去豐州接你,我一定會去的?!?br /> 井若云看他兩眼,輕輕地應(yīng)了一聲好。
祁硯連忙起身,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架勢,等下了馬車他才長出了一口氣,不管怎么說,井若云答應(yīng)了就好,其實也未必會出事,只是以防萬一罷了,說不定就什么都不會發(fā)生,不告訴她原因,也能少生枝節(jié)。
他一陣自欺欺人后,情緒勉強平靜下來,抬腳正要走卻發(fā)現(xiàn)衣角帶了什么東西下來,他低頭一瞧,是個紙團。
他隨手打開,看清楚內(nèi)容時,臉色卻瞬間變了。
這是陳立給他的信,上面說的就是他要井若云北上的原因,她剛才答應(yīng)的時候,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