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酒說這話時(shí),透著股視死如歸的平靜感。
她是鐵了心要跟姜澤言斷,不想再在不值得和不可能的人身上浪費(fèi)一天時(shí)間。
不管多痛,她都要離開,從這段感情中徹底剝離出來。
姜澤言手上力道倏地扼緊,恨不得扼碎她一般,“這是第幾次了?”
前兩次,他全當(dāng)姜酒情緒不好跟他鬧性子,他哄了,后面是介意辛然,他也除了。
現(xiàn)在所有事情都翻篇了,她居然還敢提。
姜酒緊咬著下唇,沒吭聲。
男人壓抑著怒氣,鼓脹的胸廓一下一下撞擊著她,姜酒每一處毛孔,甚至鼻間,肺里都是他身上濃烈而壓抑的強(qiáng)悍氣息。
“我沒這么好耐心,這是最后一次?!?/p>
“姜酒,除非我膩,否則你別想走?!?/p>
姜澤言一字一頓,每個(gè)字眼都仿佛裹著刀鋒,插在姜酒的心臟上。
姜酒深深吸了口氣,想鉚足勁推開他,可當(dāng)指尖觸到男人胸脯時(shí),腦子里突然閃過他抱著她跳下車門,上身綁著繃帶的樣子。
她忽地一聲就笑了,笑著笑著就濕了眼眶。
除非他膩,否則她走不了?
姜酒一直都知道姜澤言霸道,專制,總喜歡替她做決定,但她從來沒介意過。
她真正介意的,是姜澤言對她的定義。
始終只存在情人和床伴之間,膩與沒膩之間,以及拋棄與不拋棄之間。
在這段感情里,她似乎永遠(yuǎn)都得不到主導(dǎo)權(quán)。
她的去留,她的身份,甚至她一整個(gè)青春的軌跡,全都在他的操控之下,就好像她只是姜澤言暫時(shí)舍不得放手的木偶娃娃。
線綁在他手里,他想怎么擺布就怎么擺布。
“可是我膩了?!?/p>
姜酒顫抖著唇,視線再次撞向姜澤言時(shí),她沒忍住,淚水順著臉頰滾落下來。
“姜澤言,我只是想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家人平安健康,事業(yè)蒸蒸日上,生活安穩(wěn)順?biāo)?,沒有那么多爾虞我詐,勾心斗角,也不會(huì)突然冒出個(gè)神經(jīng)病想要我的命?!?/p>
“你就當(dāng)行善積德,放過我行不行?”
“不行?!?/p>
他見不得姜酒這副軟糯委屈的模樣,也接受不了她的說辭。
“你要過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當(dāng)初又為何要來招惹我?”
姜澤言將人一把拽進(jìn)懷里,動(dòng)作又野又瘋,“姜酒,做人不能既要又要,既然招惹了我,這輩子你都是我的!”
“可你馬上要跟——”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打斷姜酒的話,姜澤言牢牢將她箍在懷里不放開,他單手滑下接聽鍵,口吻極其生硬,“母親?!?/p>
電話對面的紀(jì)瀾愣了愣,“你去齊老夫人的壽宴了?”
“嗯?!?/p>
“那剛好,我已經(jīng)讓司機(jī)把恬甜送過去了,你既然出席,帶上她一起?!?/p>
沒等姜澤言回應(yīng),紀(jì)瀾直接掛了電話。
懷里的姜酒聽得清清楚楚,她擦去眼淚,“你未婚妻馬上要來了,你還不打算放手嗎?”
“又跟我犯性子?”姜澤言氣得腦子都要冒煙了,反心打了下姜酒的后臀,“再胡說八道?”
“是不是胡說八道你自己心里清楚?!?/p>
兩人拉扯間,門口突然傳來擰鎖的動(dòng)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