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上,楚綿綿帶著不符合年紀(jì)的成熟和眾人交談甚歡。
等應(yīng)付了一波賓客后,她才找了個位置坐下,暫時歇息。
耳邊傳來暗啞的聲音,“累了嗎?其實不必應(yīng)付他們?!?/p>
她的耳朵里塞著迷你耳麥,遠程和大叔保持聯(lián)絡(luò),所以她才能這么牛逼轟轟的和那些老狐貍打交道。
因為更大的老狐貍就藏在她身后。
“不行,那些都是公司的合作伙伴,要應(yīng)付一下?!?/p>
“不必強求,沒了他們還有下一批人,易圣不缺合作伙伴,他們?nèi)币资??!?/p>
這么大的口氣,也就易鋮奕才能說得出口了。
楚綿綿剛想回話,但有人走了過來,她趕緊閉上嘴。
“楚小姐,你好。”
楚小姐?
這稱呼倒是稀奇了,畢竟幾乎所有人都稱她為‘易太太’。
“你在叫我嗎?”
對方忍俊不禁,“楚小姐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嗎? ”
“不好意思,我沒反應(yīng)過來?!?/p>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歐陽毅,很榮幸認(rèn)識你?!?/p>
她客氣的回握了下,但在分開時,手心被對方輕輕的撓了一下,她嚇得立刻縮回手,瞪大眼。
歐陽毅被她的反應(yīng)逗笑了,“楚小姐比我所想的還要年輕,是剛大學(xué)畢業(yè)嗎?”
她含糊的嗯了一聲,明顯不想交談的樣子。
換個人早就不多打擾了,偏偏這人還特意坐在她旁邊,語氣熟稔的扯話題。
“楚小姐平時喜歡做什么呢?”
“算命?!?/p>
“……”
“或者看尸體圖鑒?!?/p>
“……楚小姐真幽默?!?/p>
“要給你算一下嗎?”
歐陽毅以為她是在開玩笑,便應(yīng)了聲:“好啊?!?/p>
“你把你的生辰八字告訴我。”
等他說了后,楚綿綿掐指算了下,神情有些凝重。
“你命不好,要離水遠一點,不要挨太近,會有生命危險。還有,要多行好事,不然霉運纏身。”
歐陽毅差點維持不住表面的客氣,干巴巴的說:“楚小姐真會開玩笑?!?/p>
“我沒有開玩笑?!?/p>
“那我的姻緣如何?”
她又低頭算了算,皺眉,“你的姻緣不好,女人緣旺盛,但沒有良緣。因為你辜負(fù)太多真情人。”
“是嗎?可我不這么覺得,我認(rèn)為我的姻緣出現(xiàn)了。”
“不可能,我沒算錯?!?/p>
“你算錯了?!?/p>
“那是誰?”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p>
這回,輪到楚綿綿給干沉默了。
歐陽毅繼續(xù)道:“從我第一眼看見楚小姐開始,我的心臟就不受控制的跳動?!?/p>
“你的心臟不會跳的話就死了?!?/p>
“楚小姐,或許這很冒昧,但是我……”
“既然冒昧就不要說了。”
歐陽毅宛如聽不懂人話,繼續(xù)道:“但我克制不住我的心情,我很想認(rèn)識你,了解你,我的舉動很唐突,但我的心很真誠。”
好家伙,這人是來泡妞的!
也對,在不少人眼里,楚綿綿就是一個資產(chǎn)龐大且即將成為寡婦的女人。
誰不垂涎?
殊不知,這些話完全通過耳麥傳到易鋮奕的耳朵里。
他的臉色一點點沉下來,直接捏碎了手中的杯子,眼底的殺氣快要壓不住。
雖然他沒說話,但楚綿綿已經(jīng)感受到他的怒火,趕緊拒絕面前的人。
“歐陽先生,很感謝你對我的喜愛,但是抱歉,我深愛的我的丈夫,眼里容不下第二個人?!?/p>
“你是說易總嗎?這是一個很悲哀的消息,但沒關(guān)系,我愿意和你一起照顧易先生?!?/p>
“……”
楚綿綿第一次知道,原來人不要臉可以到這一個地步!
她收斂了臉上的客氣,直接叫來了保安,“把他送走,送去警局,罪名騷擾婦女?!?/p>
歐陽毅的臉色一僵,“楚小姐,我……”
“先生,請你離開!”
在保安的驅(qū)逐下,歐陽毅只能不甘心的走了。
這個舉動令其余還有同樣心思的人歇了心。
歐陽毅已經(jīng)是長得最帥且身世最好的那個,連他都不成功,估計易太太也看不上別人。
的確,畢竟成績的易總是整個圈子最香的香餑餑,誰能和他比?
趕走人后,楚綿綿松了一口氣,趕緊壓低聲音問道:“大叔?”
“嗯?!?/p>
“你沒生氣吧?”
“怎么會,別人對你喜愛是好事?!?/p>
還說沒生氣!
她的臉皺成苦瓜,“我拒絕他了,你別生氣啦?!?/p>
“嗯,你說的話太多了?!?/p>
“我保證下次對這些人絕對不說一句話!”
易鋮奕這才消了氣,聲音平緩下來,“差不多了,你可以回來了?!?/p>
也不是多么重要的宴會,出現(xiàn)個三十分鐘敷衍一會就差不多了。
楚綿綿也累了,起身離場。
但還沒走出去,就看見一個熟悉的人。
她下意識的想轉(zhuǎn)身離開。
“綿綿,你就這么不想見到爸爸嗎?”
來人是楚衡廷。
此刻的楚衡廷哪里還有曾經(jīng)的意氣風(fēng)發(fā),他兩鬢花白,面容蒼老許多,連身上的西裝也都發(fā)皺,顯然這段時間他過的不好。
楚綿綿知道一直躲也沒用,干脆一次性解決。
“我們已經(jīng)沒有關(guān)系了?!?/p>
“血緣關(guān)系怎么能輕易斷掉?綿綿,是爸爸做錯了,你原諒爸爸吧?!?/p>
“你沒錯,也不用認(rèn)錯?!?/p>
楚衡廷露出苦笑,“綿綿,你媽媽犯病了,她很痛苦,在醫(yī)院躺著,醫(yī)生說她很不好,但我沒有錢給她用最好的藥。這是我咎由自取,我來不是求你幫忙,只是希望你可以去看看她。”
楚綿綿一怔,楚夫人病的這么嚴(yán)重了?
仔細想想,對方似乎一直身體不太好,初次見面再療養(yǎng)院時,楚夫人便是精神失常。
“她一直念著你的名字,說對不起你,她的狀態(tài)很不好,醫(yī)生說隨時都有可能……”
楚衡廷沒說下去,神情黯然。
楚綿綿抿了抿唇,道:“在哪個醫(yī)院?”
楚衡廷頓時面露驚喜,“你愿意去看看你媽媽對嗎?太好了,她一定很高興,她一直在等你?!?/p>
到底還是心軟。
若是病重,那么見她最后一面,也算是了斷這一絲親緣。
“綿綿,你跟我來,我?guī)闳タ纯此?。?/p>
楚綿綿跟著楚衡廷離開了會場,坐上車,朝著醫(yī)院而去。
路上,因為楚衡廷在旁邊的關(guān)系,她一直不好跟大叔通話,但聽見大叔說:
“去吧,我在你身后?!?/p>
懸著的心,緩緩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