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出現(xiàn)時,場面凝固了一秒。
易鋮奕和李昭都沒懂什么叫打生樁。
但不影響他們本能的覺得這個詞令人生理不適。
夏銘低低的笑了起來,“楚小姐,你果然很厲害,沒有瞞得住你。那么你來猜猜,她會在哪里?”
楚綿綿想殺他的心都有了。
所謂打生樁,指的是在建筑工程動工前或施工中,采用活人進行祭祀的一種方式。
在很久遠之前,會用一對童男童女來鎮(zhèn)邪,隨著時間發(fā)展,這種殘忍的方式已經(jīng)被淘汰了,但仍然有些不法開發(fā)商還會背地里請大師做法,打生樁。
而這片工地很大,想要找到白舒真的位置很難。
李昭聽懂了,一股怒火曝出,立刻沖過去一把抓住夏銘的領口,將他從輪椅上拽起來,“你把她藏哪里去了?!說?。 ?/p>
夏銘卻一點都沒慌張,反而還笑了起來,“你很緊張?為什么?”
“你XX媽被跟老子打啞謎!說不說!不說我弄死你!”
楚綿綿無暇顧及他們的在爭吵,她跑到窗戶前,伸出半個身體張望,將整個工地的布局盡收眼底。
但太黑了,哪怕她夜視再好,越仍然看不清一些細節(jié)。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里慢慢浮現(xiàn)陣法的布局,一處一處的看過去,試圖找到最適合打生樁的地方。
就在這時,就在李昭差點失控想打人時,外面忽然傳來直升機的聲音。
卷起灰塵迷了眼。
眾人看向外面,一架直升機正在靠近。
直升機的艙門大開,一個人就卡在門口低頭看著他們。
因為距離很近,所以那個人的容貌可是看清。
李昭露出見鬼一樣的神情,看了看上面,又扭頭看了看易鋮奕,最后蹦出了一句國粹:“草!”
真見鬼了!
怎么這人和易鋮奕長得一模一樣?!
因為失神,手中的力道也松了,夏銘直接用力一推,朝著圍欄處靠近,動作矯健的翻過去,縱身一跳,抓住繩梯,被直升機帶著慢慢上升。
整個過程宛如行云流水,一點拖沓都沒有,夏銘的動作敏捷的根本不像是一個行動不便的老家伙!
李昭想去追已經(jīng)來不及了,氣得破口大罵。
夏銘面帶微笑,“祝你們好運?!?/p>
楚綿綿也抬起頭看上去,但她沒看夏銘,而是盯著直升機上的人——河西。
隔了這么久,她仍然能一眼認出他。
萬萬沒想到,這件事又和河西他們扯上關系!
直升機逐漸遠離,上面的河西同樣看著楚綿綿,張了張嘴,無聲的說了一句:“下次再見?!?/p>
而后,他又和看向易鋮奕,這次他的表情是明顯的不屑,一點都不打算遮掩,他對這種沒腦子總是失憶的蠢貨,只有鄙視。
易鋮奕像是感受到了,臉色沉了下來。
直升機慢慢離開大樓。
夏銘爬上繩梯,順利登機。
河西遞了一塊毛巾過去,“夏老師還好嗎?”
夏銘接過,擦了擦汗,“我老了,這么個動作差點傷了腰?!?/p>
河西一頓,“您很快就會恢復年輕?!?/p>
夏銘曬然一笑,“這一點我的造詣比不上易先生。對了,易先生呢?”
“還有別的事處理,讓我來接您。”
夏銘點點頭,不再追問,靠在后背上,閉目養(yǎng)神。
剛剛那一個動作對他來說就是極限了。
河西沒有出聲打擾。
而留在原地的他們,久久失神。
李昭按捺不住的問道:“草!你XX媽還有失散多年的兄弟?”
易鋮奕沉默,臉色不大好看。
“那個人到底是誰?。俊?/p>
易鋮奕搖頭,“我沒有兄弟?!鳖D了頓,又補充了一句:“至少在我的認知中,沒有?!?/p>
“算了,這件事以后再說,現(xiàn)在要找小白去哪里了!”
兩人一起看向楚綿綿。
好在,她推算出來了。
“西南方向!走!”
七星一,左靠上,右依水,西邊偏南!最佳陣眼!
他們爭分奪秒的奔跑著,終于,他們在一處鋼架結(jié)構(gòu)處找到了被綁著昏迷不醒的白舒真。
而此時,一輛混凝土車正慢慢要往下面倒水泥。
底下,赫然就是白舒真的位置!
楚綿綿的瞳孔一縮:“小白!”她沖過去,想要將白舒真帶出來。
“楚綿!危險!”
易鋮奕眼看著她不管不顧的沖過去,一咬牙,也跟著過去,想攔住她。
李昭卻轉(zhuǎn)頭跑向另一邊。
此刻司機帶著耳機聽音樂,慢悠悠的干活,根本沒注意到底下有人。
楚綿綿沖到跟前,費勁的去解開綁住她的繩子,易鋮奕也在幫忙,兩人齊心協(xié)力,但繩子綁得太嚴實,很難解開。
而他們頭頂上,偌大的灌桶正要緩緩打開閘門。
在快要被水泥淹沒的剎那間,車門被大力拉開,李昭喘著粗氣,怒火沖天的將司機一把拽出來,
“老子喊你停下你聾了嗎?。 ?/p>
底下,楚綿綿看見灌桶停住,松了一口氣,趕緊將最后的繩子解開,架著白舒真往外跑。
終于,他們安全了。
她顧不得休息,檢查小白的情況。
好消息是,她只是被迷暈了睡著了,沒受傷。
壞消息是,她的命,被換走了。
她再也看不見小白的運勢,連同那股子純凈感也消失了。
從前的白舒真,干凈透亮,是非常罕見的‘好命’,這種‘好’不僅是榮華富貴,而是平安順遂,甚至死后不必輪回受難。
可是現(xiàn)在,那股干凈消失了。
就像原本明亮的星辰,變得黯然失色,成為普通的石頭。
楚綿綿的心情沉了下去,鼻子發(fā)酸,她還是來晚了一步。
她甚至不知道對方為什么能在沒有獻祭的情況下,還把小白的命換走了!
是她錯了,疏忽了!
“楚綿,你還好嗎?”
“我不好,我沒保護好小白,她,她的命被換走了,嗚……”
后面的聲音嗚咽了,滿是自責。
易鋮奕伸手,按住她的后腦勺,用力,將她埋進自己胸膛上。
“你很好,你救了她,什么命我不懂,我只知道,你讓她活下來了,只要還活著,人定勝天?!?/p>
她一怔,瞬間喪失了言語。
那邊,李昭急匆匆跑過來看見這一幕,趕緊捂住眼睛,擠出一句:“用得著這樣刺激我嗎?累死老子了。”
這會,昏迷不醒的白舒真慢慢抖動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