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食店的肉早就賣完了,但魚還有,顧紅梅買了一條魚,又買了一些其他菜。
“四嫂,菜買回來了,豬肉牛肉都沒了,還剩一條魚,我給買了。還買了豆腐,番茄,萵筍和豆芽?!鳖櫦t梅提著菜走進廚房。
“行,魚就拿來做水煮魚?!庇嗷菀贿呎f著,一邊將洗干凈的臘肉和香腸丟進鍋里。
香腸切盤子,臘肉和碎咸菜和蒜苗一起炒。
家里還有洋芋,再做一個紅燒洋芋丁,差不多也夠吃了。
“那我先去把魚殺了?!鳖櫦t梅放下菜,又拎著魚走了出去。
在尤家的時候都是她做飯,魚她也是會殺的。
十二點一到,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就擺上了餐桌。
余惠擺好碗筷招呼,坐在涼椅上聊天的陸老爺子和孫銘還有顧淮吃飯。
“開飯了,吃完再聊?!?/p>
陸老爺子扶著涼椅的扶手起身,笑著說:“就等著你這句話呢。小余呀,你做菜的香味兒,早就勾得我們肚子里的饞蟲在鬧騰了?!?/p>
孫銘也笑著說:“沒錯?!?/p>
廚房里飄出來的香味太誘人,他聊天的時候沒少走神。
“那快上桌座?!?/p>
來了客人,家里的八仙餐桌,擠一擠也能勉強坐下。
陸老爺子和孫銘看著桌上的菜,酸蘿卜老鴨湯,水煮魚,麻婆豆腐,番茄炒蛋,紅燒土豆丁,碎咸菜炒臘肉,還有香腸,也是相當豐盛了,而且每一道菜看起來都很好吃。
陸老爺子習慣飯前喝湯,便先喝了半碗酸蘿卜老鴨湯。
“這酸蘿卜老鴨湯的味道才正,不像國營飯店的,喝著跟水一樣。”對于國營飯店的酸蘿卜老鴨湯,陸老爺子是相當嫌棄的。
“陸老喜歡就多喝一些。”顧淮笑著說。
陸老爺子:“我肯定是要多喝的?!?/p>
等吃完飯,他還要再喝一碗。
孫銘喜歡吃辣,地一筷子就伸向了水煮魚,魚肉鮮香麻辣還十分嫩,一抿就化,一點魚腥味都沒有。
“這個水煮魚做得好,比川香樓的還要好吃?!?/p>
川香樓現(xiàn)在也是國營飯店,比普通的國營飯店要高檔些,有接待外賓的資格,孫銘這個二把手沒少去吃。
陸老爺子搖著頭說:“川香樓早就跟以前不能比了,做的菜空有其表,還真不如小余做的這家常小菜?!?/p>
孫銘點著頭表示贊同,舀紅中帶白的麻婆豆腐,蓋在飯上,再混著米飯一起送入嘴里,頓時嘴里升起一股觸電的感覺。
“這麻婆豆腐也比川香樓的好吃。小余呀,你不該開面館,你應該去開個飯館才對。你這要是在城里開個飯館,就賣這些菜生意肯定好?!?/p>
陸老爺子也說:“小余你要是去城里開個飯館,我肯定天天去吃。”
兩人說得余惠心動得很,畢竟這本來就是她最開始的想法。
林思雨和陸天佑沒跟林墉夫妻一起回家,林思雨給了他們十塊錢,說好以后每個月都會給他們寄十塊錢回來,就跟他們分開走了。
經(jīng)過今天的事,秦淑蘭和林墉也放棄了找關系把林中寶弄出來的心思。
晚上魏靚芬下班回來,聽人說林思雨和陸天佑回來過,就問林墉老兩口,是不是林中寶出來的事有信兒了。
秦淑蘭和林墉知道這事兒瞞不住魏靚芬,就算要拖也拖不了多久,就直接跟她說,這事兒辦不成,她們今天連市里的二把手都求了,沒用。
魏靚芬在家里鬧了一場,就收拾東西回了娘家。
林墉和秦淑蘭沒攔,也知道他們攔不住。
第二天魏靚芬就去了看守所,跟林中寶提了離婚。
“離婚,你想都別想?!绷种袑氉ブF欄桿,兇神惡煞地瞪著魏靚芬。
“我憑啥不能想?”魏靚芬紅著眼問,“你都坐牢了,要坐三年!工作還沒了,我憑啥不能離婚?我要不跟你離婚,在廠里都沒法待了?!?/p>
就因為她是偷兒的老婆,現(xiàn)在廠里上上下下都防著她,下班的時候,保衛(wèi)科的不但要翻她的包,還讓女同志搜她的身,真的是屈辱極了。
“呸,你不就是看我坐牢了,工作沒了,就想跟我離了婚,好找下家嗎?你想都不要想!”
“你要是敢跟我戴綠帽子,等我出去了,我肯定砍死你和你那奸夫。”
反正他的人生都毀了,他也什么都不怕了。
魏靚芬嚇得起身,往后退了兩步,如此暴戾的林中寶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他們說沾上賭的賭狗,會性格大變,是真的。
里頭,獄警按住了林中寶,要拉他回去。
林中寶一邊罵魏靚芬,一邊奮力掙扎,那兇神惡煞的樣子,給她心里落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二月二十六,林思雨和陸天佑踏上了前往蓉城的火車。
面館新開門的十多天內,生意都特別好,上晚班的人,七點半就能下班回家。
但是過了十天后,生意就變平穩(wěn)了。有時候晚上還賣不完,余惠她們也適當?shù)纳賯淞艘恍┦巢摹?/p>
三月一號,于強老家來了電話,說工作打聽到了,是縣里的服裝廠,做保安的。
一個月二十二塊錢的工資,要八百塊錢人才肯賣,讓于強趕緊打錢回去。
八百塊錢錢蘭是拿得出來,但她覺得這個工作貴了,讓于強單獨找人去縣里的服裝廠打聽打聽,人賣的是不是這個金額。
家里的錢,都被錢蘭那去銀行存了,大多也都是她掙的。
她愿意拿錢出來,只是質疑他家里人要多了,于強也沒啥好生氣的,聯(lián)系了熟人去打聽。
錢蘭愿意拿錢出來給于壯買工作,完全是想買她們一家四口的清凈日子。
于家兩個老人,比起于強更喜歡于壯,要是于壯以后都在縣里上班,在他們老得動不了之前,肯定都是想著跟于壯近一些。
出錢給于壯買個工作,至少能買十年清靜,錢蘭覺得這很劃算。
第二天,于強聯(lián)系的人就回了信,說人家賣的是六百不是八百。
于強將自己的爸媽還有于強這個弟弟,看得更透徹了。
他把他們當骨肉親人,沒有怨言的付出幫助,可是他們卻只是想怎么在他身上多撈錢。
于強讓錢蘭只寄了六百塊錢回去,還打電話回去把爸媽還有于壯都說了一頓。
蓉城大學
上午林思雨剛進教室坐下沒一會兒,輔導員就走進教室,沖她招手,“林思雨,你出來一下?!?/p>
林思雨皺著眉起身,小聲嘀咕,“輔導員叫我出去干嘛?”
同學王夢笑著說:“思雨姐你可是我們蓉城大學的大才女,輔導員找你,肯定是想讓你幫咱們學校寫宣傳文章唄?!?/p>
“沒錯。”
前后排的人也跟著附和道。
確實有這個可能,林思雨笑了笑,心里十分得意。
嘴上卻說:“那可不一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