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溫白聞言一愣。
旋即,點頭:“我也覺得有點?!?/p>
錢旭陽:?
他居然還笑?!
“我跟你講,老邵,我也是很忙噠!你這樣撂挑子走人,我很難做——”
邵溫白:“這個月績效翻倍?!?/p>
錢旭陽:“好的,您去忙,一切有我。”
邵溫白拍拍他肩膀,走了。
走到一半,又突然折回來:“我記得你表叔在國土資源總局?”
“昂。怎么了?”
“總局這邊能不能查到地方土地資源利用和開發(fā)情況?”
錢旭陽:“按理說應(yīng)該可以,地方有文件,文件都要往上遞。”
“那你幫我個忙……”
半分鐘后——
錢旭陽一臉怪異:“你想干什么?”
邵溫白未語先笑:“見家長。”
“??”
“一會兒查到了發(fā)我手機,改天請你吃飯?!?/p>
說完,丟下滿臉懵逼的錢旭陽,大步離開。
“不是……我……”
見家長?
哪方的家長?
要不要發(fā)展得這么快???
……
午飯?zhí)K晉興隨便做了點,蘇雨眠問他:“早上不是買了蝦和牛肉,怎么沒看到?”
宜敏悠悠開口:“他說晚上做,等小邵一起吃。”
蘇雨眠:“?”
蘇晉興:“請人吃飯,那不得弄豐盛點?這叫什么?待客之道!懂?”
宜敏:“……”
蘇雨眠:“……”
下午,宜敏進書房碼字。
蘇雨眠美美睡了個午覺,起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蘇晉興在陽臺蹲著。
以為他又在倒騰盆栽啥的,結(jié)果走近一看,戴個老花鏡,正前方擺了只豬腳,他正掰著豬腳趾在夾毛?
“爸,你干嘛?”
“嚯!嚇我一跳,怎么走路都沒聲的?!”
“這是?”
“嘿嘿……我打算晚上做個蹄花湯,這豬腳買的時候讓老板幫忙收拾了一下,但毛還是沒剃干凈,我剛才下樓買了個鑷子,馬上就拔完了……”
蘇雨眠咽了咽口水,抬頭看天:“你蹲在外面,不熱???去里面弄吧?!?/p>
“生豬腳有味道,你媽不喜歡?!?/p>
“可我媽在臥室,她聞不到?!?/p>
“一會兒就出來了,她鼻子特靈,過了好久都還能聞到……”
蘇雨眠心疼親爹,索性把陽臺門打開,讓里面的冷氣可以吹出來。
“還是我閨女好~”
蘇雨眠摸摸鼻子,突然生出那么一丟丟心虛。
蘇晉興:“上次,我過來,跟小邵聊天的時候說起咱們那邊的特色菜,他對這個蹄花湯很感興趣,正好今天做給他嘗嘗?!?/p>
“……”心虛+1。
這時,蘇雨眠手機響了。
她一邊接起,一邊往屋里走,外面實在太熱了。
“喂,苗苗?!?/p>
“雨眠姐,你今天去實驗室了沒?”
蘇雨眠:“沒去。怎么了?”
苗苗連忙道:“沒什么,就問問……”
沒去好啊。
這下不怕大佬卷她了,嘿嘿~
蘇雨眠:“你和書墨玩到哪里了?”
“昨天在深市,今天上午過關(guān)來了港島?,F(xiàn)在外面太熱了,只能待在酒店休息?!?/p>
“好,那你們玩得開心,注意防曬。”
“嗯吶~對了雨眠姐,我在這家酒店辦了卡,每年都可以過來免費住三個月,我跟小墨墨用不完,之后你跟教授過來這邊旅游可以直接住這兒,條件還不錯,我和小墨墨都挺滿意,嘿嘿~”
“今年可能不行……”
蘇雨眠算了一下時間,暑假之后九月份就是研二,她只會比現(xiàn)在更忙。
邵溫白一邊要上課,一邊要管理實驗室,肩上的學(xué)術(shù)擔(dān)子還不輕,估計也夠嗆。
苗苗:“教授之后都不用任教了,中秋國慶這些小長假,你們完全可以說走就走嘛,港島又不遠……”
“等等……你說不用任教?什么意思?”
苗苗驚訝:“雨眠姐,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么?
她茫然一瞬。
那頭沉默兩秒,才重新開口:“雨眠姐,我先掛了,微信發(fā)給你。”
“……好?!?/p>
苗苗發(fā)過來兩個鏈接——
一個是b大官網(wǎng)的公告。
一個是校內(nèi)論壇的熱帖。
蘇雨眠挨個點進去,越看,表情越凝重。
……
傍晚,夕陽正紅,晚霞絢爛。
邵溫白拎著兩個禮品袋走進巷口,笑容滿面。
“小邵啊,下班啦?今天這么早?”
“岑教授?!彼⑽㈩h首,打過招呼。
“恭喜啊,前段時間課題又拿獎了?!?/p>
“謝謝,都是實驗室大家的共同努力。”
“哈哈……你還是這么謙虛!年輕人很不錯??!”岑教授笑道,“對了,我聽韓校說,你主動把課停了?是不是壓力太大,時間不夠用?”
邵溫白順勢點頭,含糊了幾句。
“我知道,比起做教育,你肯定更喜歡也更擅長做學(xué)術(shù),但是溫白,作為過來人,我還是想多嘴提醒你一句,教學(xué)科研不分家,我們個人和學(xué)校之間用什么來維系?不就是教學(xué)嗎?”
岑教授語重心長:“你很有實力,這點毋庸置疑,但官方背書同樣很重要,不到萬不得已,還是別跟校方鬧得太僵,對你以后的發(fā)展不好。”
對方已經(jīng)把話點到這個份上,邵溫白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笑著道了謝,卻只字不提要繼續(xù)開課。
岑教授搖搖頭,走了。
勸不動啊,但終歸是勸過了,跟校方那邊也算有個交代。
邵溫白并未將這個小插曲放在心上,他快步上樓。
一邊走,還一邊看表。
他沒有直接去敲蘇雨眠的門,而是先回家,沖了個戰(zhàn)斗澡,以最快速度換了身干凈的衣服。
也不是平時常穿的休閑裝,而是略微帶點正式的襯衫加西褲。
對鏡自照,確認(rèn)無誤后,才拎上那兩個袋子準(zhǔn)備出門。
開門的瞬間,蘇雨眠剛好從對面出來d,他嘴角上揚——
“雨眠,我……”
“你把學(xué)校的課停了?”
他愣住。
又聽她接著問——
“是因為我嗎?”
蘇雨眠看他的眼神,透著一種讓人看不懂的復(fù)雜和嘆息。
邵溫白迎上她的目光,默然幾息。
最后,說了句:“……我只是做了我應(yīng)該做的?!?/p>
蘇雨眠垂眸:“校方對此應(yīng)該很不滿吧?”
邵溫白嘴角收緊:“校方的情緒,不歸我管?!?/p>
他唯一要負(fù)責(zé)的,只有蘇雨眠。
“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