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前,邊月的父親秦均意外離世,母親黃婷帶著她獨自生活。
一年后,黃婷再婚,嫁給華裔R國人桑達邱。
同年,黃婷和桑達邱的女兒出生,取名桑槿。
桑槿和邊月差了五歲,但絲毫不影響姐妹倆的感情。
黃婷從事金融行業(yè),是風投圈有名的“鐵娘子”,早出晚歸不說,還經(jīng)常出差,一去就是大半個月。
而桑達邱做的是外貿(mào)生意,有了黃婷這座“金庫”的加持,生意順風順水。
偌大的家里除了保姆、育兒嫂以外,就只有姐妹倆。
可以說,在黃婷缺席的那些日子里,邊月不僅是姐姐,還充當了半個母親的角色。
桑槿第一次開口叫的不是“媽媽”,也不是“爸爸”,而是“姐姐”。
對待這個同母異父的妹妹,邊月并沒有嫉妒或吃醋,而是打從心底喜歡與疼愛。
原本,這會是一個幸福的家庭。
即使缺少父母陪伴,但衣食無憂,吃喝不愁;姐妹倆雖不同父,但相處和睦,彼此愛護。
變故發(fā)生在一個普通的傍晚,黃婷下班回家路上,駕駛的轎車與大貨車相撞,車頭嚴重變形,而她本人也因失血過多,當場休克。
后來經(jīng)過搶救,勉強保住一條命,但高位截癱、器官衰竭,各種并發(fā)癥和后遺癥找上門,導致她根本無法離開醫(yī)院,更沒辦法繼續(xù)工作。
沒了黃婷的支持,桑達邱投資失誤,不僅虧損了公司賬面上所有現(xiàn)金,還欠下了巨額外債。
他只能瞞著黃婷,想方設(shè)法掏空她的婚前財產(chǎn)用以還債。
等黃婷知道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她連住院費都交不起。
兩人攤牌那天,邊月也在醫(yī)院。
她只是出去接了杯熱水,回來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黃婷被緊急送往搶救室。
醫(yī)生從里面出來,遞給桑達邱一份手術(shù)同意書,讓他簽字,并明確告訴他不搶救,病人一定會死。
可桑達邱拖著,就是不簽。
最后,黃婷因突發(fā)腦溢血,不治身亡。
邊月躲在角落里,目睹了全程。
那時,她8歲,桑槿只有3歲。
黃婷死后,桑達邱又賣掉了一家人居住的別墅,錢全部拿去還債了。
但也只是杯水車薪。
面對追債人的心狠手辣,桑達邱決定逃回R國。
他雖然只是桑家旁支,跟主家一脈幾乎沒有聯(lián)系,但借著“桑家”的名頭關(guān)鍵時刻至少還能保命,如果繼續(xù)留在國內(nèi),最后只有死路一條。
跑路之前,桑達邱做的第一件事是把黃婷這些年給兩個孩子攢下的定期存款取出來,林林總總竟也湊夠了小兩百萬。
然后,隨便找了個借口帶邊月出門,將她遺棄在孤兒院門口。
隨即帶著桑槿,坐上逃往R國的航班。
原本他打算將兩個孩子都扔下,畢竟帶著拖油瓶,處處都不方便。
何況桑槿才三歲,還是個奶娃娃,他又不會帶孩子。
但最終不知出于何種考慮,桑達邱還是帶走了桑槿。
這些年,邊月一直沒有忘記當年的殺母之仇、棄養(yǎng)之恨,但更多的,還是對妹妹的思念與擔憂。
她只能通過R國本土新聞,以及網(wǎng)絡(luò)論壇上的一些小道消息,側(cè)面探聽桑槿過得好不好。
據(jù)說她被桑達邱交給了本家撫養(yǎng),由于出眾的數(shù)學天賦,很快便得到了家族的關(guān)注。
之后被送出國,進行秘密培養(yǎng)。
彼時,邊月也努力拿到了出國留學的名額,同一個地方,同一所高校,她滿心歡喜地計劃著這場等了太久的重逢。
然而,現(xiàn)實卻不如人意。
邊月去到國外,先是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接著又得到消息,桑槿并不在這所學校!
之后,她想方設(shè)法拿到了M國境內(nèi)所有高校近兩年的留學生名單,都不見“桑槿”的名字。
重逢成為奢望。
但她沒有氣餒,一邊養(yǎng)孩子,一邊創(chuàng)業(yè),同時繼續(xù)打探桑槿的下落。
幾年時間一晃而過,邊月創(chuàng)業(yè)成功,自然也擁有了從前無法想象的財富和地位。
她開始雇傭偵探,或委托一些秘密機構(gòu)進行暗中調(diào)查,然而得到的結(jié)果,都不盡如意。
突然,有一天——
R國那邊傳來消息,說桑槿已從國外畢業(yè),返回本家,不日將代表家族參加國際學術(shù)交流會的生物競賽單元。
……
“澳洲?”邊月聽著桑達邱脫口而出的答案,下意識皺眉,“具體什么地方,說清楚!”
桑達邱看著她手里的棍子,只覺心驚肉跳、無比駭然,這次明顯學乖了,立馬答道:“她是被本家送出去的,這些年也一直被本家養(yǎng)著!我、雖然是她名義上的父親,但對于她的去向,我是真的不清楚,也不、不敢問啊。”
“不敢問?”邊月挑眉。
“是的,本家當初與我說好的就是從今往后,要當做沒有這個女兒?!?/p>
邊月眼底掠過暗芒:“交換條件呢?本家給了你什么好處?”
桑達邱渾身驟僵。
邊月:“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遍?!?/p>
“本、本家給了我一個分公司,還有……三千萬現(xiàn)金?!?/p>
“桑達邱,我以為你已經(jīng)夠無恥了,沒想到還能更無恥!這跟賣女兒有什么區(qū)別?!”
“我送阿槿去本家享福,有什么錯?本家有權(quán)有勢,不僅可以讓她吃飽穿暖,還能接受最好的教育,出國留學,我哪里錯了?!”
邊月嘲諷地扯了扯嘴角,不屑與他爭辯。
只問:“能聯(lián)系到她嗎?”
桑達邱搖頭。
邊月:“具體的地址呢?”
還是搖頭。
邊月耐心告罄:“那你知道什么?!”
桑達邱正準備繼續(xù)搖頭,下一秒,就聽邊月冷冷開口——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留著也沒什么用?!?/p>
說完,不再跟他廢話,轉(zhuǎn)身看向一旁的黑衣人:“把他兩條胳膊也敲斷,扔進海里喂魚。做干凈點,別留下把柄?!?/p>
“是?!?/p>
黑衣人上前,邊月離開。
桑達邱:“不!不要!我真的不知道了!月月你放過我吧,求求你,放了我……”
邊月充耳不聞。
桑達邱把心一橫,咬牙:“我想起來了!五年前,她給我打過一次電話,她說她在很冷,讓我去島上救她!”
邊月腳下一頓。
桑達邱見狀,繼續(xù)道:“我、我當時在談一筆很重要的生意,沒空跟她瞎扯,就掛了電話,但掛斷之前,我好像聽到她說她在什么群島……我實在沒聽清楚,只隱隱約約聽到一個X的發(fā)音?!?/p>
“我知道的已經(jīng)全部說了,你快讓他們住手??!”
邊月眼中閃過淚光。
她可憐的阿槿不知道吃了多少苦……甚至不知道還在不在這個世上……
下一秒,淚光轉(zhuǎn)化為寒芒。
她背對著身體,一字一頓:“愣著干什么?繼續(xù)?!?/p>
“秦崎月!你不能這么對我——啊——我的手——秦崎月你這個賤人!白眼兒狼——唔——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