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顧的，你這人，我說你……”
龐天野一向是話癆，嘴皮子溜得很。
但這次被少言寡語的顧惜行懟的啞口無言。
等他在想反擊的時候，人的豪車都走遠了。
“龐先生，這么晚拜訪我們暮云齋，有事嗎？”魏銘身為管家級別的下屬，也知道這家伙其實是不受老板待見的。
“找她談工作。”
說完，龐天野就傲嬌的去了合院。
他確實提前預(yù)約了，都知道涂然做事嚴謹，向來不喜歡驚喜。
“喝茶嗎？”涂然也在辦公室接待了龐天野。
“這大晚上的，你讓我喝茶，不讓我睡覺了？”
涂然：……
“我要喝你配的清火湯?！?/p>
“沒有?！蓖咳痪芙^。
“那什么時候能有？”
“不確定?！?/p>
“那你給現(xiàn)在給我熬點，可以不？”某些人也是蹬鼻子上臉。
“你看我像不像清火湯？”涂然抬起頭。
“像，但關(guān)鍵問題是你不讓碰啊?！?/p>
涂然：……
“你要聊工作，就說工作?！?/p>
“聊無意義的事情，就回去吧，我沒空陪你，我很忙?！钡降走€是被惹生氣了。
“嘿嘿，聊工作，真的是工作?！?/p>
“上次不是說讓你介紹吳院長，我拿出牛黃安宮丸免費發(fā)放嗎？”
“這些已經(jīng)準(zhǔn)備完畢，現(xiàn)在我醫(yī)院那邊提了幾個方案，我也拿不定主意，你看看?！?/p>
說完，龐天野遞上資料。
涂然接過后，認真的看著。
龐天野坐在涂然對面。
合院的風(fēng)格是新中式園林，晚上也是很好看的，燈光沒那么刺眼，但恰到好處。
借著暖暖的燈光，伴隨著陣陣的沉香。
龐天野溫柔的看著涂然。
她穿的極其簡單，一件米白色的新中式旗袍改良的長裙。
不是旗袍那么的貼身，所以也沒有曖昧的勾勒出身材。
反而是很松散的直上直下，沒有做任何媚男的設(shè)計。
棉麻的面料，現(xiàn)在穿有些早。
但合院的建筑材料太過結(jié)識，抗寒保暖極好，辦公室內(nèi)倒是不冷。
一向不喜歡帶首飾的涂然，右手手腕上有一串黑色的小葉紫檀桶珠。
珠子不小，帶著十分美觀大氣。
主要還有一點是在白云寺開過光。
涂然安靜的看資料，龐天野就安靜的看著她。
“我認為，第三個方案可以，嚴謹多了，也合理?！?/p>
說完，她將資料遞回來。
“那你哪日有空？畢竟是因為你，我才做慈善的，不然我沒那么好心，所以你得跟我一起去，做事要有頭有尾?！?/p>
“下周二和周三，我有空，只限白天?！蓖咳徽f。
“可以，那就下周二下午吧?！?/p>
“好?！?/p>
“忙完一起吃晚飯?！饼嬏煲白プC會。
“不了，我約了我朋友?！?/p>
“那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嗎？”
“不可以。”
“你真小氣?！蹦成贍斖虏邸?/p>
涂然：……
“還有事嗎？”
“有啊，你休想這么快趕我走。”
“我為了你接手了不懂的中醫(yī)院，真的是忙的頭大。”
“你幫我看看這個?！?/p>
“這醫(yī)院原來做的不咋地，很多東西暗箱操作，所以口碑并不好。我想扭轉(zhuǎn)乾坤?！?/p>
“你也直到現(xiàn)在很多醫(yī)院都和醫(yī)藥代表有灰色交易?！?/p>
“所以所謂的醫(yī)生給你推薦的藥，不一定是治你病，但他肯定有回扣。”
“我初步看了下，我靠，幾百種藥。”
“太嚇人了?！?/p>
“數(shù)目太多，我都讓人整理出來了。”
“前面是藥的名字，后面是成分和出品的廠家?！?/p>
“我不是懂行的人，所以你需要幫我看看，這些里，哪些是真的可以，可以治病，哪些是根本就可吃可不吃的，我要全部撤掉?！?/p>
“既然要做，就要做好，不能砸了招牌，會被我老子嘲諷?！?/p>
龐天野邏輯思維很強，不僅腦子可以，語言也有天賦。
所以直接說出了自己的訴求。
很清晰，涂然還挺對他刮目相看的。
“你的想法是好的，我贊同?！?/p>
“但是，水至清則無魚?！?/p>
“你真的打算徹底清除所有嗎？”涂然看著他。
“那是自然，動手了就弄干凈了，我這人不喜歡給自己留隱患?！饼嬏煲耙桓钡鮾豪僧?dāng)?shù)膽B(tài)度，怎么看都不像是個中醫(yī)院的董事長。
“介意我抽根煙嗎？”
“介意，別抽?！?/p>
“你不讓我抽煙是不是為了我好？怕我傷害自己身體？”龐天野又開始不正經(jīng)。
“不，我純屬自己不想抽二手煙?！?/p>
“你要實在煙癮發(fā)作，就出去抽，抽完了在回來?！?/p>
“院子里有吸煙區(qū)?！蓖咳活^也不抬，指著門外。
她繼續(xù)認真的看著龐天野拿來的這些資料。
幾百種藥，厚厚的一沓資料。
若是別人看了，怕是要皺眉。
畢竟是幫忙，也不是本職工作。
涂然可以拒絕的。
但她又對這個很感興趣。
其實她也是想看看，這些中醫(yī)院都賣什么藥。
哪些有巨大的利益鏈！
如果不是龐天野，怕是還真的搞不倒這些核心資料。
因為醫(yī)院里很多藥品都是醫(yī)藥公司特供的，外面根本買不到。
并且價格出奇的高，只要醫(yī)生開了，患者大多數(shù)都不會拒絕，都會買下。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說嗎？”
“你才二十多歲。”
“青春年少的。”
“撒個嬌不好嗎？”
“涂然，我告訴你，女人一撒嬌，男人就折腰?！饼嬌俦鼋鹁?。
涂然一本正經(jīng)的回道，“我不想撒嬌，你也不用折腰，好好的人坐輪椅太可惜，你就好好的活著，像個人一樣的活著?！?/p>
龐天野：……
“涂然，你覺得自己很好笑嗎？”
涂然抬起頭，“你覺得我再跟你開玩笑嗎？”
龐天野：好吧，我以為你在玩梗，好尷尬。
“事實上，我確實在玩梗?！蓖咳幻鏌o表情。
“咳咳咳……”這下，龐天野更尷尬了。
真的不同頻啊，不同頻。
明明兩人年紀(jì)差不多的，怎么好像兩代人一樣有代溝？
龐天野決定出去抽根煙，透透氣，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
涂然則認真的一目十行看起來了資料。
雖說一目十行，但看的十分認真。
別人一目十行是敷衍，涂然一目十行是天賦。
主要是從小接觸草藥，看見這些中藥名字，都習(xí)慣性的大腦會浮現(xiàn)了。
而就在這時，沉默幾日的聶大佬發(fā)來了一條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