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聿瑾沒有回答沈唐的問題,只道:“我知道你一時間無法接受,我給你時間,一天,明天我需要你去向爺爺奶奶說明離婚原因,今天是商量,明天就不是了?!?/p>
傅聿瑾明顯沒了耐心,無法跟沈唐好聲好氣地說下去。
“還有一件事,聽說你把傅氏管理得很好,你是個有能力的人,離婚后,傅氏你可以繼續(xù)去上班,副總裁的位置還空中,你去,也算是我對你的一點補償吧?!?/p>
說完,他再沒有半分停留,帶著許婉綰離開。
沈唐已經(jīng)心痛得說不出話來了,這時許婉綰回頭看了沈唐一眼,嘴角是一抹誰都沒發(fā)現(xiàn)的笑意。
沈唐目光微空,周圍的空氣稀薄到窒息。
捂著胸口,沈唐難受地低下頭,空蕩蕩的別墅只剩下沈唐壓抑又痛苦的抽噎聲。
她跟傅聿瑾戀愛六年,三年婚姻,恩愛無比。
傅聿瑾曾無數(shù)次動情時抱著她,俯在她耳邊說,“唐唐,我愛你,要永遠記住,我愛你?!?/p>
沈唐記住了,傅聿瑾卻忘了。
他別的都沒忘,唯獨忘了愛她。
傅聿瑾,你讓我如何釋懷?
沈唐動了下身子,突然她感覺眼前一黑,撐著桌面才站穩(wěn),昏昏沉沉的回到房間,沈唐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直到一通電話響起。
陌生電話,沈唐還是接了。
電話里傳來了一道溫柔的女聲,“是沈小姐嗎?”
這聲音是許婉綰。
沈唐握著手機的手微微收緊,她沒有說話,許婉綰就自顧自的開始說話,“沈小姐,我是婉綰,你明天有空嗎?”
“問這個干什么?”
“其實沒什么事的,就是我和阿瑾打算下個月結(jié)婚,因為我懷孕了,阿瑾怕我月份大了身子重,婚禮上會累,所以時間上有些緊?!?/p>
沈唐聽到許婉綰的聲音時,就知道這個電話必然不簡單,“你有什么話直接說吧?!?/p>
“那我就直說了,我?guī)湍愫桶㈣A約了明天九點去民政局領(lǐng)離婚證,希望沈小姐能準時來,可以嗎?”
許婉綰的聲音一直溫溫柔柔,輕聲細語的卻每一句話都像冰錐扎進沈唐的心里。
許婉綰是傅聿瑾的救命恩人,按理來說沈唐應(yīng)該感激許婉綰才是,但聽著這些挑釁的話語,沈唐沒辦法大度地做到不反感。
她甚至都沒問過沈唐是否同意離婚,就替她做決定了。
這不是挑釁是什么呢?
沈唐動了動唇瓣,剛想說話,對面已經(jīng)傳來了熟悉的聲音,“在跟誰打電話?”
“阿瑾,你洗完啦,我正跟沈小姐打電話呢,沈小姐還沒掛,你要跟沈小姐說兩句嗎?”
“不用了,跟她說一聲明天別忘記去跟爺爺奶奶提離婚?!?/p>
沈唐就那樣緊緊握著手機,聽著那邊傳來的聲音,她抗拒的沒有再聽下去。
傅聿瑾剛剛洗完澡。
他們住在一起了?
他們都有孩子了,都要結(jié)婚了,怕是早就住在一起了吧。
沈唐抬起濕紅的眼睛看著那幅掛著的結(jié)婚照,過去的美好記憶再次襲來,與此刻的悲涼痛苦交織,鋪天蓋地地將沈唐罩住,如同一堵密不透風的牢籠,沈唐垮不出那一步,她無法接受離婚。
又一陣電話鈴響起,沈唐看了眼,是傅嶼辰,傅聿瑾的堂弟。
之前傅嶼辰根本看不上沈唐,因為沈唐的家世跟傅家確實算不上門當戶對,但傅聿瑾失蹤后,沈唐撐起了傅氏,她的能力和手腕讓傅嶼辰心服口服。
胡亂地擦掉眼淚,沈唐接起電話,“嶼辰,什么事?”
“堂嫂,爺爺叫你和堂哥明天回老宅吃飯,對了,堂嫂你知不知道我堂哥帶了個女人回家,還說要娶她?!?/p>
沈唐又被扎了下心窩,抿了抿唇,“知道?!?/p>
電話里,傅嶼辰聽出了沈唐聲音的古怪,“堂嫂,你哭了嗎?”
“沒有,就是有點小感冒?!?/p>
傅嶼辰壓根不相信沈唐的話,“別嘴硬了,感冒和哭過后的聲音我還是分得出來的,一定是因為堂哥對不對?他在不在家?不在家,去陪那個女人了對不對?我現(xiàn)在就去告訴爺爺?!?/p>
“傅……”不等沈唐說話,傅嶼辰掛了電話。
沈唐再打回去已經(jīng)是通話中了,連續(xù)打了兩個依舊是通話中。
沈唐只好先放下手機,撐著難受的身體下樓,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身體一直不舒服,昨天沈唐去做了全身體檢,檢查結(jié)果過兩天才能拿到。
走下樓,看到滿桌的飯菜,這是從老爺子那得知傅聿瑾回來后,沈唐為傅聿瑾精心做了一個早上的飯菜。
可惜涼了都沒人動過筷子。
不吃就浪費了。
沈唐坐下端起碗,夾了一筷子肉送進嘴里,胃部一陣痙攣,她弓起腰,把那陣痛感忍下去,一口接著一口吃。
胃里的難受感沒有減輕,反而更嚴重了。
她捂著嘴,跑到衛(wèi)生間猛地將剛剛吃的都吐了出來,緩了好一會,她胃里的難受感才減輕些。
不知道傅嶼辰是怎么跟老爺子說的,也不知道老爺子做了什么,半小時后,傅聿瑾回來了。
沈唐怔愣地看著傅聿瑾,傅聿瑾走進來冷聲質(zhì)問她,“擺出這副表情干什么?耍心機還要裝無辜嗎?”
“什么?”沈唐不明白。
“你還裝,你去跟老爺子告狀,說我出去睡小姐?!备淀茶∶赖哪樕蠞M是慍怒,一路被老爺子罵回來,傅聿瑾憋了一肚子的火。
沈唐一想就知道是傅嶼辰那小子干的,這種損話只有他說得出來。
她苦笑一聲,沒解釋。
抿了抿蒼白的唇問,“還走嗎?”
“沈唐,這種小手段我勸你不要使,改變不了什么,我們該離婚,還得離。”
沈唐沒出聲。
“什么該離還得離?誰同意你們離婚了?”
聲音從玄關(guān)傳來,打扮精致的貴婦快步走了進來,是婁月嵐,“誰要離婚?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