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許融很久都沒出現(xiàn)。
就在范良以為這件事落下帷幕時,幾個月后的一天,他再一次接到了許融的報警電話。
那天是范良值夜班。
看著熟悉的報警電話,范良蹙了下眉按下接聽。
“喂?!?/p>
電話那頭的許融,聲音顫抖,“我要報警?!?/p>
許融再一次挨了打。
范良他們趕到的時候,許融那位前夫喝得醉醺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相比于他的怯意,許融再一次全身是傷。
這次傷疤在頭頂,血從腦門順著臉頰往下流。
主要在左側(cè)臉頰,這個時間段,再搭配上這樣一張臉,如果范良不是無神論者,都要以為自己是活見了鬼。
看許融一眼,又看了眼躺在地上四平八穩(wěn)的男人,范良皺眉說,“帶回派出所。”
站在一旁的兩個小警察聞言上前,蹲下身子把人抬起來。
男人喝了酒,睡得踏實,這么大的動靜都沒把他吵醒。
等到男人和兩個小警察一走,范良在客廳里溜達(dá)了一圈,從地上撿起一包紙巾遞給許融,“擦擦你腦袋上的血?!?/p>
許融抬眼看范良,沒接,“不用,謝謝?!?/p>
說罷,許融起身。
或許是蹲的時間太久,或許是失血太多,在站起身的剎那,眼前一黑,整個人險些摔倒。
好在范良眼疾手快,看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手一伸,把人摟進(jìn)了懷里。
這一摟不要緊,許融本能劇烈掙扎,抬手在范良臉上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聲。
清脆又刺耳。
空氣頓時凝固。
不知道過了多久,范良用舌尖抵過挨打那側(cè)的臉頰,嗤笑出聲,“怎么?怕我輕薄你?”
許融臉頰漲得通紅,“對不起?!?/p>
她當(dāng)然知道,范良沒有別的心思。
剛剛扶她那一把,也是因為擔(dān)心她摔倒。
許融話落,范良輕笑一聲沒再說話,轉(zhuǎn)身往門外走,邊走邊說,“走吧,去派出所錄口供?!?/p>
許融看著他的背影,低聲開口,“范警官?!?/p>
范良回頭。
許融說,“謝謝您?!?/p>
范良唇角勾起,“沒事?!?/p>
回到派出所,出具驗傷報告,又錄口供,又等待男人醒來。
這么一折騰,就到了第二天清早。
有幾個熬不住的警察扎堆吃泡面閑聊。
“我以為這兩口子這段時間沒打,是離婚了,沒想到……”
“哎,可憐了那女的。”
“說實話,我至今沒能看清楚那個女人長什么樣,每次見她都是鼻青臉腫的。”
這話不夸張。
聽到對方的話,范良挑了下眉。
還真別說,直到現(xiàn)在為止,他也沒看清過許融長什么樣。
真就是次次見她都鼻青臉腫滿身是傷。
范良正聽幾人八卦,就聽見審訊室里的男人醒了,扯著嗓子叫囂。
“臭婊子,幾天不教訓(xùn),就不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p>
“居然又把老子送進(jìn)了派出所?!?/p>
“媽的?!?/p>
“老子回頭一定要給她點顏色看看。”
男人罵罵咧咧,看守他的警察面無表情地看他。
像這種人渣,沒人能瞧得上。
……
這次報案,男人被拘留了十五天。
被拘留的時候男人還在惡狠狠的看著許融放狠話。
“你給老子等著。”
“你看老子回家怎么收拾你。”
“媽的,居然還敢把老子送進(jìn)來。”
男人罵罵咧咧,站在他身側(cè)的警察看不下眼了,推了他一把,“在派出所你還敢這么囂張?”
男人被訓(xùn)斥,咬了咬牙沒吭聲。
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懂了這些流程,為了早些出去,根本不敢跟警察發(fā)生爭執(zhí)。
……
這次報案后,許融再次銷聲匿跡。
差不多半年左右,范良正在食堂吃飯,聽到兩個女警察聊天。
“那個許融你還記得嗎?”
“記得啊,就那個經(jīng)常被家暴的女人是不是?”
“對對對,就是她,你猜她跟他那個家暴丈夫現(xiàn)在什么情況?”
“不會還在挨打吧。”
說話的女警察語氣里滿是同情,抬眼看向另一個女警察。
對方搖搖頭,唇角噙笑,還帶著一絲高興道,“她收集了她老公所有家暴她的證據(jù),然后還收集了她老公婚內(nèi)出軌重婚的證據(jù),起訴離婚的同時,以重婚罪起訴對方,把對方送進(jìn)了監(jiān)獄?!?/p>
女警察,“這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