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clas,早?!?/p>
“早?!?/p>
程安寧躲在角落,余光一掃,在電梯玻璃反光里見到一個身形氣質(zhì)格外出挑的男人,只看了一眼,二十七樓便到了,她小聲開口:“不好意思,借過?!?/p>
電梯其他人側(cè)身讓開一條道。
等她下了電梯,電梯門關上。
剛剛被喊做Niclas的男人低沉開口問旁邊的人:“剛剛那個女生是新來的?”
“應該是,生面孔,二十七樓好像是華景辦公區(qū)?”
Niclas沒再說話,嘴角微微上揚,露出很淡的微笑。
……
一個早上很快過去,中午是在大廈負一樓,程安寧跟著王棟以及華景其他同事去的。
不愧是大公司,食堂環(huán)境寬敞明亮,菜品豐富,什么口味的都有,程安寧忍不住想起在德城那三個月,吃的那叫什么,雖然好吃,可她是南方長大的,飲食習慣和口味很難改變。
還好只待了三個月,再多待幾天,她只怕會死在那。
他們吃飯的時候還在聊早上開會的內(nèi)容,程安寧沒參與,只能聽他們說,原來是有款車型即將上市,他們在做準備,資料沒要全,進度推得慢,下午還要開會。
程安寧剛來,還沒完全進入工作狀態(tài),只能注意聽他們溝通透露的信息,盡快讓自己投入狀態(tài)。
下午的會議,程安寧有機會去旁聽,王棟讓她負責會議紀要,桌子上有卡片名字,她沒有,臨時進來的,便坐在沒有人坐的角落,不怎么起眼。
唯一的好處是她不是剛大學畢業(yè),有幾年工作經(jīng)驗,不是一張白紙,不需要什么都得從頭學,有一定膽量,不會怯場,主動跟王棟了解基本情況,主要是對方團隊的信息。
“Niclas,他是主要負責人,也是亞太區(qū)高層,平時倒是很好相處,一旦關系到工作,要求極高,以后主要留意他?!?/p>
程安寧想起來早上搭電梯好像就是聽到有人喊這個名字,原來是他,但是她沒看清楚臉。
再看向座位上的名片,清一色的英文名,大概是外企的原因。
他們?nèi)A景入鄉(xiāng)隨俗,也用英文名。
就在這時,會議室的門被打開,陸陸續(xù)續(xù)有人進來坐下,程安寧打開電腦準備了。
“有新人?不介紹一下?”說話的也是客戶方的人。
王棟沒站起來,“是我們新入職的同事,Ann。”
程安寧是為了方便,才直接喊Ann,反正和她本命差不多讀音,也好記。
程安寧站起來,考慮到馬上要開會,她一句話做了自我介紹,然而視線落在主位上的男人時,瞳孔不自覺放大,主位的男人也沒站起來,朝她點頭示意,“歡迎新同事?!?/p>
嗓音充滿磁性,卷翹舌不分不影響他成熟港風的氣質(zhì)。
他叫Niclas?
程安寧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他居然會是王棟嘴里說的以后重點留意的客戶……
她走的是什么狗屎運?
孟劭騫收回視線,臉上笑意淡了很多,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事不宜遲,先開始會議?!?/p>
程安寧敲鍵盤的手在微微顫抖,她掐了把大腿,集中注意力做會議紀要。
車企的原因,男性偏多,會議室里就兩個女生,包括她在內(nèi)。
漫長而煎熬的會議結(jié)束,程安寧第一天領悟到什么叫溫柔刀,刀刀致命,Niclas果真如王棟所說,對工作要求極嚴,會議結(jié)束后又恢復平日溫柔好相處的模樣,沒有一點高高在上的傲慢感,和周圍同事能打成一片。
程安寧手心都是汗。
她只覺得倒霉,為什么樺市這么小,她費盡周折以為遠離了周靳聲的范圍,結(jié)果還是遇到他的朋友,而這個人還是得罪不起的甲方金主。
以后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共事……
程安寧咬緊牙根,去了洗手間,出來時,Niclas就在走廊等著,程安寧經(jīng)過不得不打招呼,硬著頭皮開口,“您好。”
“又見面了。”Niclas微微一笑,“挺意外的,能在這里看見你?!?/p>
程安寧態(tài)度變得小心翼翼,“我、我也沒想到……”
“怎么,很怕我?”Niclas身上毫無身居高位的架子,離開會議室,格外平易近人,“是誰跟你說了我的什么壞話么?”
“沒有,不是?!背贪矊幣滤ㄒ坏脑蚴且驗樗芙暤年P系,她很怕他會告訴周靳聲,那她做這些不都白費了?
Niclas語調(diào)平緩:“早上看見是你有點吃驚,你不用怕,正常共事。”
他頓了幾秒,語調(diào)平和,“不打擾你工作,我先走了?!?/p>
他轉(zhuǎn)身要走,程安寧突然開口喊住他,“那個等一下……能不能……”
他抬腿的動作停住,側(cè)過身來,眼神詢問。
“能不能不要告訴我小叔您在這里見到我……不,是誰都不要說……”
她唯一擔心的只有這件事。
Niclas沉默不語,靜靜望著她。
她的心跳瞬間跳到嗓子眼,心里已經(jīng)有了最壞的打算,她不說還好,一說不就坐實了做賊心虛四個字么,不提,他也許不會想到那層……可是她提都提了。
“我……”她極力想解釋點什么,做點補救。
空氣都變得焦灼起來。
真的不甘心努力白費。
要是被周靳聲知道,他又糾纏過來怎么辦……
到時候還能躲去哪,她只想過清凈的生活。
Niclas說:“好?!?/p>
程安寧緩緩睜開眼,不敢置信又追問一遍:“真的么?”
“是的,我不八卦,不用擔心。即便你不說,我也不會亂說,既然你說了,我更不會說?!盢iclas的聲音清冷低沉,語速不急不緩,“感覺在說繞口令,總之我答應,不會告訴任何人?!?/p>
“謝謝您,那個不知道您中文名叫什么……”
“孟劭騫?!?/p>
“謝謝您,孟總。”
“這里不喊什么總,就叫英文名,或者叫中文名。”
“抱歉,我剛來……”
程安寧不好意思,她今天穿得很干練利落,頭發(fā)綁了起來,戴著小巧碎鉆的耳墜,走動時,耳墜晃啊晃,特別靈巧。
“沒關系?!泵羡框q沒再說什么,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轉(zhuǎn)身離開。
程安寧抱著電腦回到辦公室,跟做夢一樣,仿佛經(jīng)歷了一場絞刑,空氣氧氣萬分稀薄,她時時刻刻都在窒息。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相信他,直覺感覺他不是林柏森那種人,應該值得信任。
下午,程安寧在惡補資料,針對下午會議不懂的東西全部過一遍,免得之后出什么錯誤。
很快,驚心動魄的一天結(jié)束,回到住處,程安寧短暫松了口氣,想起來得給朋友們打個電話,先給秦棠和卓岸發(fā)了報平安的信息。
發(fā)完信息后,她才去洗澡,洗完澡出來,手機一直在響,歸屬地來自桉城,是陌生號碼,沒有備注,她也不熟……
她的手機號碼是新?lián)Q的,知道的人不多,入職信息填的也是這個號碼,難道孟劭騫反悔告訴了周靳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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