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
“江叔一輩子沒結(jié)婚,無兒無女,你小時候挺討人歡心的,除了剛來周家那年,見誰都是神憎鬼厭的表情,江叔私底下跟我說過,說你很可憐,那么小失去父親,跟著母親來到完全陌生的環(huán)境,又是特別敏感的年紀(jì)?!?/p>
“江叔真的說過?”
“嗯,是你剛來那年,后面不是慢慢走出來了,性格變得活潑又愛鬧,江叔似乎把你當(dāng)自己孩子了,雖然他沒說,是我察覺的?!?/p>
程安寧嘴角一癟,“你不早點(diǎn)告訴我,我……我一直把江叔當(dāng)成周家人,除了你,我都不想親近,就……”
周靳聲深深吐了口氣,“江叔沒想讓你知道,不說這些了,再說你又要掉小珍珠?!?/p>
……
初步和周靳聲談妥結(jié)婚的事宜,程安寧第一個告訴的人是秦棠,秦棠還是替她高興的,終于到這了這一步。
聊到要去冰島辦婚禮,程安寧說想請他們這些朋友一起去,婚禮不用大操大辦,想要朋友幫忙見證一下。
畢竟秦棠結(jié)婚辦婚禮,唯一的伴娘是她。
秦棠二話不說答應(yīng)了,也不問時間。
而現(xiàn)在最大的問題在母親那邊。
程安寧打了電話試探母親的態(tài)度,電話倒是能打通,母親也接了,但是母親的態(tài)度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沒有絲毫改變,還沒等她說要和周靳聲結(jié)婚的事,母親撂下一句:“你要是打電話來是想告訴我,你和周靳聲要結(jié)婚,你可以當(dāng)做沒有我這個媽?!?/p>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程安寧瞬間從天堂跌回地獄,喉頭泛起酸澀,如鯁在喉,發(fā)不出聲音,跑去書房找周靳聲,周靳聲剛回來接到工作電話又去書房了。
“周靳聲……”
程安寧委屈巴巴的,哽咽喊他。
忘了敲門。
周靳聲一看她一副要掉小珍珠的模樣,電腦都沒關(guān),“怎么了?”
程安寧走過來坐他腿上,抱著他的肩膀,說:“我媽還是老樣子,剛剛給她打電話,我想告訴她,她沒等我說話,就說可以當(dāng)做沒有她這個媽?!?/p>
周靳聲眉頭深深鎖起,指腹溫柔拭去她眼角的濕潤,“不哭,沒事的,我去找你媽媽談?wù)劊浑y過?!?/p>
“你找她也沒有用,她會搧你的,不要去了?!?/p>
周靳聲笑了聲,“不就一巴掌,有什么的?!?/p>
他又不是挨不起。
周靳聲扶著她的腰身,“都怪我,一聲不吭把你睡了,把你拉下泥潭,她作為母親生氣理所應(yīng)當(dāng),問題在我?!?/p>
程安寧喉嚨泛著酸澀,“可是我們倆沒有血親,我跟她解釋過的,如果真的是親叔侄,我不會喜歡你的,這是前提條件……而且發(fā)生這么多事,一切都清楚了,可是她還是……”
周靳聲捧著她的臉頰,微微粗糲的指腹劃過她的眼尾,“每個人立場不一樣,你不能把你的要求架在別人身上,你媽媽這事我去找她聊,畢竟要娶她女兒,該走的流程還是得走,這事倒是提醒我了,得出彩禮?!?/p>
程安寧嘟囔著:“那你跟姜倩,你給彩禮了?”
“是周家,不是我。”
“你們的婚戒……”程安寧心里更酸澀了,姜倩以前特地曬在朋友圈的,很大一顆,而周靳聲也戴過幾次那個‘婚戒’。
她不想斤斤計(jì)較的,都過去了,而且是假的假的,可心里還是有根細(xì)細(xì)小小的刺,一直扎著。
“丟了?!?/p>
那婚戒他除了婚禮后戴了一段時間裝裝樣子后,就不見了,對他而言,不重要的東西自然不會花心思在上邊。
丟了也就丟了。
程安寧倒抽了口氣,“你就丟了?好像很貴啊,你丟去哪里了?”
“不記得了。”周靳聲神態(tài)閑適,“那段時間你跟我鬧得很厲害,前有林柏森,后有孟劭騫,兩面夾擊,你還玩失聯(lián),我一門心思都在你身上,哪里管得什么破戒指?!?/p>
“可你一直欺負(fù)我?!背贪矊幏f賬,“你辦婚禮那天更是,姜倩看到我們倆在休息室,她一直敲打我,讓我離你遠(yuǎn)點(diǎn),壓力都在我這,你還來纏著我?!?/p>
“所以你出國?”
“反正你總要結(jié)婚,我不想真給你當(dāng)情人,方維哥給我介紹工作,剛好能夠遠(yuǎn)離你,我就走了?!?/p>
“張賀年介紹的?”
“不是,我早就認(rèn)識方維哥,雖然不是很熟,但是卓岸跟他很熟。”
周靳聲鼻音很重嘆了口氣,“小看你的社交圈了。”
“哼?!背贪矊幰詾樗渌?,說:“是你小看卓岸了,他是交際花,朋友多,人緣可好了。”
周靳聲捕捉到重點(diǎn),“意思是我人緣差?”
“你看你朋友嘛,就孟劭騫拿得出手,不對,還有你的同行,樺市那次飯局,我裝你助理那次,那幾個朋友看起來稍微正常點(diǎn)?!?/p>
“以前不帶你出來,是外面豺狼虎豹多,等結(jié)了婚,可以放心帶你出去了,周太太,以后有你受累的?!?/p>
程安寧:“……”
……
又一個工作日,程安寧趁著中午休息的空隙,跟卓岸說了結(jié)婚的事,誠摯邀請他年底留個時間,有可能要去參加她的婚禮。
卓岸擠眉弄眼喲呵了聲,“結(jié)婚證領(lǐng)了?”
“我生日那天去領(lǐng)。”
“阿姨同意了?肯給戶口本了?”
“現(xiàn)在領(lǐng)證不用戶口本了?!?/p>
“還沒正式施行,還得要戶口本,你不會要回家偷吧?”
程安寧說:“我自己一個戶頭?!?/p>
卓岸無話可說,“行吧,看在你誠摯邀請我的份上,我答應(yīng)見證你的婚禮了,所以人多嗎?”
“不多,就我們認(rèn)識的幾個朋友?!?/p>
卓岸說:“不狠狠的宰周靳聲一頓?他把你搞得那么慘?!?/p>
“他下半輩子都是我的,慢慢‘報(bào)仇’?!?/p>
卓岸笑了,“行吧?!?/p>
程安寧想到什么,又嘆了口氣。
“怎么又唉聲嘆氣,不是都塵埃落定了,和周靳聲都要結(jié)婚了,還不高興?”
程安寧沒心情吃飯了,放下筷子,興致懨懨的,“想到我媽就有點(diǎn)難受?!?/p>
“正常的,人之常情,十幾年的小叔子突然變成女婿,阿姨一時間接受不了在所難免。”卓岸寬慰道,“給她點(diǎn)時間,早晚能想明白?!?/p>
不管母親想不想得明白,她是不會改變主意的。